这须卜朗虽然在夏侯襄面前怂了点,可到底使的一手好枪法,长枪在他手上呼呼作响,胯下战马跑的飞快,马上须卜朗提着长枪做好准备,待到了近前分心便刺。
他也不强求,能在战王手底下走过两个回合就算胜利,输给天祁战王,不丢人!
夏侯襄面无表情,拿刀的姿势都没变,北狄若说能与他交上手的,除了挛鞮加提和挛鞮奕父子俩,还真没别人了。
须卜朗虽然枪法好,可在夏侯襄眼里还不算什么。
须卜朗气势相当足,可是长枪还未到夏侯襄面前,只听‘噗通’一声,须卜朗的马不知怎么着就趴下了,马一趴下须卜朗也就趴下了…
这下,不光须卜朗愣了,夏侯襄也愣了,天祁和北狄数十万大军一脸懵逼的看着须卜朗气势汹汹的策马而来,还没出招,就连人带马的趴地上了。
什么情况?
城门楼上的容离看到此变故,不禁疑惑道,“战场上也兴碰瓷儿呀?”
这不疯了吗?
还想讹钱是咋的!
凤九玄摇了摇头,满脸的不赞同,“我觉得他是假摔,应该给个黄牌,警告一下。”
这年头也没个裁判,竞技精神啊同志们!
趴在地上的须卜朗特别尴尬。
打了这么多年仗,今儿这般可是头一遭,须卜朗一勒缰绳又从重新站了起来。
他本就距离夏侯襄挺近了,之前打仗,战场上是单于和天祁战王单独打,他们只要把其他人打败就是胜利。
今儿,还是头一次距离战王如此之近,人家那气势可不是盖的。
须卜朗咽了口唾沫,朝夏侯襄‘嘿嘿’一乐,“您挺好的?”
夏侯襄目光淡然,但就是给人一丝他在看傻子似的错觉,“嗯。”
俩人声儿都不算大,后面的人听不见,容喆和云耀可听得是清清楚楚,俩人又开始抖肩膀。
今年这些老对手,画风明显不对啊。
“那…咱开始?”须卜朗犹豫着开口,他其实很想听战王说一句‘你刚摔了,回去养伤吧’,然后他就坡下驴直接归队,多好。
可须卜朗也知道,这种情况,根本不存在。
“嗯。”
两次回应,夏侯襄都没张嘴。
须卜朗深呼吸一口气,提起自己的长枪准备起势,然而,他突然发现,怎么战王离他越来越远了?
周围的景象正在缓缓倒退,须卜朗嘴角一抽,低头看向自己的坐骑。
只见这货正抖着腿儿,偷摸往后退呢。
须卜朗不明所以的拿枪杆儿拍了拍它,干嘛呢?
往前呀!
其实也不怪人家马,这马本就是一般的马匹,平日里不打仗了,靠它驼个东西,也就算是顶天了。
到了战场上冲锋陷阵,也算一往无前。
可今儿在它面前的,可是老虎啊…
若说什么汗血宝马、千里马见到老虎了,可能还镇定点,最起码对自己的速度有信心,打不过它还可以跑嘛!
然而对于普通的马匹,若是要求人家做到见着猛兽不害怕,那就有点强马所难了。
之前距离远,须卜朗的马还没觉得什么,然而跑近后,对方那森林之王的气势扑面而来。
到了还未到近前,须卜朗的马就冲着白虎咧嘴直乐,若是仔细看,马的身形都矮了一截。
万万没想,打个仗还能遇到它们动物界的王者,须卜朗的马觉得应该客气一下表示尊重,结果矮身就给人家磕了一个。
这才有了刚刚须卜朗摔倒的一幕,然而须卜朗根本不可能知道马的想法,当它再次催马上前之时,他的马当时就不乐意了。
合着往前送死的不是你,对吧?
它哪儿知道,须卜朗跟夏侯襄对打,和送死没两样。
须卜朗拍了拍马,发现并没有什么改善,这货还在往后退,现下这么多人看着,须卜朗觉得比刚刚摔倒时更尴尬了。
怒从心头起,调转枪头,须卜朗一枪扎马匹屁股上了。
给须卜朗的马疼的,蹭地往前窜了一大步,那可是枪尖儿呀!
远在城门楼上的容离几人,自始至终都没看明白咋回事。
他们离得也是稍微有些远,只见须卜朗刚开始摔了一跤,接着骑着马慢慢往后退,再然后本来要用长枪和夏侯襄对决的须卜朗,突然调转枪头往自己马上招呼。
若不是时候不对,容离都想冲下去采访一下须卜朗,是不是有病?!
你还靠人家跑呢,扎人家干什么?
凤九玄在一旁摇头感叹,“挺好一小伙子,怎么年纪轻轻…哎哟,卧槽?还有这种操作?!”
只见,须卜朗的马像疯了一样往前冲,颠的须卜朗险些坐不住,矮身伏在马上背着长枪,死死蹬着马镫拽着马缰绳,这才将自己控制在马背上。
若非如此,他肯定得被甩出去。
须卜朗现在别说出招了,连控制平衡都有些难,他心中不住的哀嚎,他万万没想到,被扎了一下的马能跑这么快呀!
快有什么用?
现在他一头扎天祁大部队里,还不得给捅成筛子啊!
他还真是,命苦…
须卜朗认命般的闭上双眼,心里想着爱咋捅咋捅吧,反正横竖都是死,他眼不见为净。
结果等了半天,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
须卜朗双眼微微睁开一条缝,他都快要回到北狄大军中去了啊!
“哈哈哈哈哈!”须卜朗仰天长啸,感谢上苍,“老子没死!”
声音之大,响彻全场。
本来以为必死,怎么就柳暗花明了呢?
须卜朗最应该感谢的不是上苍,而是大白。
就在刚才,他骑着马一骑绝尘而去,速度那个快,眼瞅着就要被送到夏侯襄眼前了,说时迟那时快大白突然间张开血盆大口,受惊的马直接被吓得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自发调转马头逃命去了…
挛鞮奕:“……”
百里筠:“……”
北狄大军:“……”
没死就没死,你这么喊,不觉得很丢人吗?
须卜朗认为,丢人是一定丢了的,而且可以说是上半辈子加上接下来的下半辈子的风光,今儿都算丢干净了。
可…那又怎么样呢?
他丢的很开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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