焕儿一愣,眨了眨眼睛,重复了一遍,“幕篱?”
“怎么,没有?”皖月脸色沉了下来,她时间不多,没空在这儿瞎耽误工夫。
“可,可能有,”看到客人脸露不快,焕儿赶忙出言道,“您稍等,奴家去给您找找?”
“快去。”皖月皱着眉摆了摆手,若是这儿没有就麻烦了,她可不想抛头露面上街去买。
焕儿对着皖月福了一福,转身去找幕篱。
边找幕篱焕儿边纳闷,旁人来他们绒绣阁都是定衣服或是买布料的,今儿这位夫人,怎的会想到来她们这儿买幕篱的?
绒绣阁以做衣服为主,幕篱这东西她记得见过,但具体放哪儿了,印象实在有些模。
焕儿直奔店里压箱底儿的存货处寻找,万幸还真有两个。
焕儿拿起一个松了口气,接着又有些犯难,这东西卖多少钱合适啊?
“掌柜,”焕儿向外瞅了瞅,看皖月没往这边看,她连忙跑到掌柜身边,“幕篱,多少钱?”
说着,晃了晃手中的东西。
绒绣阁掌柜是白三娘聘请来的,平日守在店里,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师傅,他瞅了瞅焕儿手中的幕篱,奇怪的问道,“有人要?”
“可不呗,”焕儿悄声说道,又向外指了指,“那位夫人要。”
掌柜打眼一看,便知晓皖月身份不凡,顺带又多看了两眼,来他们店买幕篱的,这位算是头一个,对于皖月的样貌,掌柜也记了个大概齐。
“五百文。”掌柜琢磨了一下,说了个相对稳妥的价钱,绒绣阁的东西本就比别处的贵些,可幕篱是从来没卖过的。
掌柜也不知道市场价,大概估计一下,若是那位夫人觉得贵就算了,反正焕儿手里的幕篱,质量与绣工实在说不上好。
“知道了,”焕儿点头,麻溜儿的来到皖月身边,“夫人,您看看这顶可以吗?”
“行,”皖月根本没细看,反正能遮住她就成,“多少钱。”
“五百文。”
皖月直接掏了一锭银子塞到焕儿手里,拿起幕篱戴上就走。
整套动作也就一吸的时间,根本没给焕儿找钱的机会。
焕儿愣了半晌,接着面上的神色有些懊恼。
掌柜见她站在那,看着门外半天不动换,奇怪的走到她身边,“丫头,怎么了?”
“喏,这锭银子大概有五两吧?”焕儿不确定的将手里的银子递给掌柜。
她觉得那位夫人也忒大方了些,刚才她是不是应该给那位夫人推荐几件衣服的,错失了这么一个有钱的主顾,焕儿觉得自己有些失职了。
“下次,这位夫人再来,一定记得看茶。”掌柜虽然看出皖月身份不凡,可没想到出手如此阔绰,谁也不会嫌生意多,他们绒绣阁做的都是精致的服饰,需要的客源自然是那些有钱人家的夫人。
那位夫人的样貌他已经记住了,下回人家再来,他可得给人留住了。
皖月头戴幕篱在主街上走着,眼睛四处寻摸周边连接的小巷,她需要一个人去送信。
终于,她从一堆嬉闹的乞丐中,看到一个小乞丐,一双眼睛透着股子机灵劲儿。
皖月停下来看了他一眼,正巧小乞丐往她这边看,皖月瞬间决定,就是他了。
皖月招了招手,小乞丐四处看了看,见没人注意他,悄悄的向皖月跑来。
“您有什么吩咐。”小乞丐压低了声音问道。
皖月一听这话,便知自己没找错人,是以同样压低声音,让声线变得粗些,“宁王府知道吗?”
“知道。”小乞丐点头,京城这一带就没他不知道的地方。
“将信送到宁王府,”皖月将袖口中的信掏了出来,另外又拿出了些碎银子,“这个归你。”
“好嘞,我一定送到。”小乞丐见到银子眼睛一亮,他好久没吃顿饱饭了,这些银子若是归了他,好一段时日不用再愁吃饭的事情了。
“若是办好了,后日我会再给你一笔钱。”皖月心中也有担心,若是小乞丐没将信送到,那她便白白浪费了一次机会。
“您放心,我小六儿就没有送不到的信儿。”小乞丐拍着胸脯保证,更何况还给他这么些银子了。
“去吧。”皖月点了点头,她既然选了他,便只能相信他。
小乞丐一溜烟儿的跑远了,皖月转身原路返回,她出来的时间不能太长,不然会令人起疑的。
回去时,皖月依旧小心翼翼,待顺着洞口钻回王府后,她索性将幕篱留在小院儿中,用杂草掩上,以备下次再用。
整理好衣物,皖月偷偷从小院出来,快步离开。
之后,又在人多的地方晃悠了一圈,这才回到自个儿的房间。
坐在房间里,皖月心一直静不下来,不知后日夏侯禹到底会不会出现,他到底能不能助她完成心中所求。
现在,一切都还是未知。
皖月兀自担心,乞丐小六儿拿着信并没有直接去齐王府,而是揣着信和银子跑到俞记典当行中,还未到三柜跟前,便扯着嗓子喊到,“老刘,赎当!”
三柜的老刘眼皮都没抬,听声音就知道是谁,“哟呵,六儿,来大活儿了?”
“可不,”小六儿打墙角将垫脚石挪出来,这是他专门放到那儿的。
他年纪小,个子矮,本来当铺的柜台就高,他脚下若不垫个东西,根本够不着柜台,自身上掏出几个铜板,“给,照旧给来盆水啊。”
老刘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每回就你这么折腾,我们赚不了钱,还得搭进盆水去。”
小六儿半分也不发憷,冲着老刘直乐,“劳驾劳驾。”
老刘一矮身,从柜台下拿出包东西,往外一递,“后堂换去。”
“得嘞。”
小六儿拎着包袱下了垫脚石,将它搁回原处往后堂跑,身后老刘的声音渐远,“顺子,给六儿打盆水。”
顺子的年纪比六儿大点有限,六儿虽然来当铺的时候不多,不过这小子是个自来熟的性子,没两回便和三柜混了个脸熟,老刘虽然嘴上总是嫌弃六儿,可心里还是心疼这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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