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襄沉吟片刻,扶州被攻破之事他已知晓,只是没想到东黎的速度竟会这么快。
他接到的战报比夏侯赞要全一些,夏侯赞只知扶州被攻破,却不知是何者攻城。
东黎联合六国一同发兵,对方从数量上碾压天祁,是以东南边疆失利,倒是可以理解。
夏侯襄虽然觉得不快,倒也不如何担心,东黎几国占了城池没用,得守得住才行。
他现在奇怪的是,东黎怎么会一下胆子这般大,直接发兵攻打天祁,这其中有没有什么猫腻?
并且,一出兵,攻打的便是天祁兵力稍显薄弱的地方,若说是碰巧,夏侯襄还说服不了自己。
不管如何,边疆交战正酣并有城池告破,他身为战王怎么做一番部署才行。
“皇兄不必着急,臣弟即刻派兵增援东南边疆。”夏侯襄一抱拳,他的兵要比朝廷的快许多、也强许多。
“如此甚好、甚好。”夏侯赞一颗心稍稍回落,有夏侯襄这句话就成,自己的兵力自己知道,实在不敌夏侯襄手下的将士。
战事等不得,夏侯襄告退下去部署准备。
他前脚刚走,后脚夏侯衔便来了。
夏侯赞到是没想到,他现在被战事闹得心烦,自己这个儿子打开今年春起就不大正常,此时过来是为了什么他实在不清楚,宣了夏侯衔进殿。
夏侯衔规规矩矩的行了叩拜礼后,便直接道明来意,“父皇,儿臣听说东南告急,可有此事?”
夏侯赞听罢眼睛一眯,眸中冷光乍现,没想到他消息倒灵通,自己刚接到战报,他是如何只晓得?
不动声色的看了夏侯衔一眼,夏侯赞并未表现出自己的真实情绪,而是顺着夏侯衔的话音儿点了点头,“确有此事,你有何见解?”
能过来,说明就是已经有了想法,夏侯赞倒想听听,他想说什么。
“儿臣认为,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此时正值国家危难之际,身为皇室之人应为天祁尽一份力才是。”夏侯衔说的慷慨激昂。
夏侯赞目光有些疑惑,他这么说,是想上战场?
不能吧?
自己的儿子,自己还是知道的,夏侯衔应该没这份胆量。
“衔儿所说的尽力是?”
“儿臣认为,皇叔骁勇善战,若是去往边疆一定能以最快速度平定战乱,天祁一向固若金汤,非皇叔不能为也,所以儿臣觉得,父皇此时不宜再将皇叔留在京城,边疆百姓更需要皇叔。”夏侯衔低着头说道。
夏侯赞明白了,夏侯衔的意思是要让他将夏侯襄派到边疆去,他将夏侯襄留在身边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怕他那一天揭竿而起自立为王,放在眼下看着他放心,谁知现在三儿子让他将人放出去,夏侯赞心中有些不快,夏侯衔怎能提这么愚蠢的建议?
心里不爽,表情上自然而然的带出一些来。
夏侯衔提议完后,发现上首没了声音,心里一沉,极力克制自己抬头往上看的冲动,他硬着头皮继续说道,“父皇定当知晓,两国交战必将混乱万分,稍有闪失便是身首异处,皇叔武功高强,若是到了边疆还能坐镇一二,边疆将士一向唯皇叔马首是瞻,有皇叔在,边疆将士的士气一定会高涨的。”
夏侯赞继续在上面运气,废话,边疆将士见了夏侯襄就跟见了神灵一样,夏侯襄过去自然能提高士气,那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就是要看着夏侯襄啊!
他这儿子是脑子不好使吧?
夏侯衔跪在地上也着急,他都说这么明白了,父皇怎么还没听懂。
一咬牙一跺脚狠了狠心,夏侯衔抬起头来,看着夏侯赞说道,“父皇您仔细想想,边疆如此混论,百姓一定民不聊生,若不尽快平定战乱,于您不利,况且边疆情况复杂,稍有不慎便会,身、首、异、处,父皇您可要尽快决断那。”
夏侯衔特地将自己想说的加重语气,他就不信,父皇还是听不明白,若是再不懂,他也不费那个劲了,直接自己派人动手吧。
夏侯赞灵光一闪,他明白三儿子是什么意思了。
东南边疆不稳,若是将夏侯襄派过去平定战乱,在两军交战之时,若是夏侯襄有个意外那可就太好了。
夏侯赞一直在想如何才能除掉夏侯襄,现在这么一个机会摆在眼前,他怎么能不抓住?
到时派个细作隐藏在行军路上,找个机会给夏侯襄下了药,他就算再神勇又有什么用?
精神力还能抵得过药效吗?
最好在交战时发作,这样夏侯襄直接死在战场上一了百了,他再也不用担心自己屁股底下的那把椅子移位了。
至于战乱,他们天祁又不是只有夏侯襄一个人会打仗,他养了那么多士兵将领可不是吃干饭的,平日里百姓交的赋税养着他们,现在是他们报效国家的时候了!
只要夏侯襄能死,最坏的结果不就是天祁丢几座城池吗?
这个买卖,相当划算。
夏侯赞的嘴角带了些许笑意,跪在下面的夏侯衔松了口气,看来父皇已经明了他的意思,他们父子俩其实目标一直是一致的,夏侯襄一天不死他们父子一天便决定如鲠在喉,现在这个时机,可不能错过。
“好了,你先回去吧。”夏侯赞发了话。
夏侯衔恭恭敬敬的又一叩首,“儿臣告退。”
待夏侯衔走后,夏侯赞提起笔来,刷刷点点一道圣旨拟好,叫来陈进忠道,“去战王府,传朕旨意。”
“是。”陈进忠尖着嗓子应道,躬身退出德阳殿,骑马再一次去往战王府。
容离在府里好不容易等到夏侯襄回来,和他一起的是之前放出去的小黑。
条件受限,小黑进不了大殿,所以对德阳殿中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不过有一点,它看见了在夏侯襄离去之后进入德阳殿的夏侯衔。
这人一向不是什么好鸟,所以小黑对他相当上心。
一人一鸟回了府,容离本来就等在前面,此时一见,连忙迎了上去,“阿襄,到底出什么事了?”
“边疆告急,东黎等国大破扶州。”夏侯襄简单的概括了所发生的事情。
容离想了想,“东黎?就是发大水的那个?”
夏侯襄点头,刚要说话,就听门外马蹄声响,接着陈进忠举着一方明黄色的卷轴快步走进战王府,尖着嗓子唱喝一声,“圣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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