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论各的
各论各的
因为江彻帮朱升报仇的缘故,朱旭对于江彻表现的非常客气,动辄便称其为江大人,俨然当成了父辈一层级的存在。
虽然,这么称呼他其实也有些难为情。
可恩义在此,不得不如此。
不过江彻对此却并不在意,直接道:
“你我同龄,何必如此见外,不若日后便各论各的,你管我叫江兄,我称你为朱兄,至于我与夫人之间的关系私下再论,如何?”
“江兄!”
朱旭当即颔首,觉得江彻这人能处。
不仅知恩图报,还很通人情世故。
怪不得母亲愿意与之打交道。
倒是朱夫人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这么一论,实在是差了辈分。
可似乎又只能如此,毕竟,她跟江彻之间的关系实在不能暴露出去,随即也压下了心底的念头,任由二人去论。
交谈一阵,朱旭将江彻请到了内堂,还派人做了几个小菜,准备与他喝上几杯。
至于朱升那里,他已经亲自祭拜过了。
只等七日时间一到,将其送入土中即可。
而江彻其实也早从刘志的口中得知了一些关于朱旭的消息,譬如此人年幼时便展露出了不俗的修行天赋,被朱升送入镇海宫修行。
迄今为止,已有八年岁月。
一直都是朱升引以为傲的事情。
至于攀谈,他则是想要多了解一些如今泰安府的情况,刘志虽然知道的不少,可其之前的层级毕竟太低,了解的不全面。
他如今已修行至先天境界,迟早要跟泰安府的一些强大势力打交道的。
朱旭倒也不隐瞒,直接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形告知了江彻。
“如今泰安府内,除了官府还有六大先天势力,分别是虞山陆家、镇海宫、金元寺、伏龙观、万寿庄和药王谷
这六大势力内,均不止一位先天武者坐镇,除此外,还有其余大小数个世家和江湖势力,只不过这些势力内只有一位先天。
且都是先天初境的实力,远远比不过六大顶尖势力。
这六大势力,就算是.”
说到此处,朱旭语气忽然一顿,但随后又接着道:
“就算是官府也不会轻易与之交恶,以免引起反叛,导致事情变大。”
江彻眉头一挑,他知道泰安府内有不少先天武者,可也没有想到有这么多,不说所谓的六大势力,单单是其余有先天坐镇的势力也有不少。
着实让他惊诧不已。
看来,之前还真是层级不够,导致有些坐井观天的想法了。
先天境界,镇压一县足以,可还是难以在一府之地称雄。
朱旭似乎也看出了江彻的想法,轻笑一声道:
“刚开始我刚了解时,也是如此想法,以为突破先天便能在泰安府横着走,虽然的确如此,可也要看在哪儿横。
若是小门小派,自然无虞,但若是招惹上了六大势力,那可就远远不够了,除非有先天顶尖的势力,才能跟六大势力平起平坐。”
“朱兄说的倒也不错,毕竟,泰安府内疆域辽阔,足有千里方圆,也确实能够容纳如此多的先天存在。”江彻点了点头,很快接受了目前的处境。
放眼越州,泰安府都是顶尖的大府,有这些强者不足为奇,以他如今的势力,虽不能称之为顶尖,但也绝对称得上一流。
至少普通的先天武者,是不会无缘无故的招惹他的。
“天下本就如此,强者辈出,所以伱我更要发愤图强。”
朱旭感叹了一声。
他之所以很少回家,除了因为镇海宫内规矩森严外,也因为他有着向上前进的动力,寄希望有朝一日也能成为泰安府内响当当的存在。
“不知这些势力,大都居于何处?”
江彻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其他地方江彻不了解,可至少在青江、阳谷两县内,明面上是没有先天武者的。
“六大势力中,镇海宫、伏龙观大致居于泰安府东北、金山寺、万寿庄等势力居于西北,其余的一些势力也都分布在附近。
只有寥寥几个势力,不敢与诸势力争夺利益,方才散于他处。”
“莫非几大势力区域内,有大量修行资源?”
江彻瞬间便想到了这个可能。
因为按照朱旭所言,其实整个泰安府内的先天势力,基本都在东北西北区域,此地聚集了如此多的势力,必然是有利益产出。
“江兄果然一语中的,不错,几大势力坐镇之地,便是整个泰安府的中心区域,望月湖、泰山山脉、金山谷都在此域内.”
江彻这才对于泰安府内的局势彻底明了,也终于明白,为何阳谷县等地甚少有先天武者出没,原来此地虽然人口众多。
可产出的资源太少,吸引不了这些强大势力进驻。
“朱兄见识非凡,想来在镇海宫内也是地位高绝吧?”
江彻目光一转,旁敲侧击着问道。
朱旭摆摆手,谦虚道:
“朱某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真传弟子,直到一月前,方才拜入藏经阁阁主门下,实在称不上什么地位高绝。
不过若是江兄遇到什么麻烦,那来找我,说不得也有一些用处。”
这番话看似自谦,但实则也有一些傲气。
顶尖势力的真传弟子,还拜入了藏经阁阁主门下,这样的地位背景,已经称得上非常恐怖了,甚至连其父朱升都比之不及。
也正因此,他才有底气说若江彻遇到麻烦,尽可前去给他送信。
原本朱旭想着趁过年间,将这个消息告知父母,让他们高兴,结果被上面指定,执行了一个任务,前几日才刚刚回宫。
而后,就是母亲百里加急的书信了。
但江彻关注的点,却落在了对方的‘藏经阁’三字上面,目光闪动,他如今正确一门先天道经来修行,或许.
这便是一个机会。
“实不相瞒,如今江某还真有一个不情之请。”
“江兄尽管直言。”
在朱旭看来,江彻的修为最多也就是通脉境而已,无论遇到什么麻烦,他都能解决,也算是报了对方的恩情。
“江某缺少些先天境修行的道经,即便是残缺的也可,若朱兄能助之,江某必然感激不尽。”
他的修为,朱旭感知不清。
可朱旭的修为他却感知的一清二楚,如今撑死了也就是初入通脉而已,即便是真传弟子,想接触到镇海宫的核心功法必然也不可能。
但他可是有金手指存在的。
残缺功法一样能够进行补全。
既然朱旭拜入的是藏经阁阁主门下,想来也能够接触到一些功法。
“这”朱旭面上一惊,有些面露尴尬。
江彻的条件,还真不好办。
镇海宫内,他的地位和实力在同辈之间,也算出挑,可如果想接触先天道经根本没有可能,这些都是他师尊掌控的东西。
是镇海宫的底蕴。
倒是残缺功法,还有些机会。
不过他还是规劝道:
“江兄,残缺的先天道经我的确可以弄到,但我还是要规劝你一句,千万不可好高骛远,等突破先天之后再行寻找先天道经也不迟。
更不可能贸然修行,否则,后果难料啊.”
江彻笑了笑,抬起手,一抹金光闪耀,周围的天地元气开始朝着金光汇聚,毫不犹豫的展露出了自己的先天实力。
仅凭恩义不够的话,那就加磅!
而他的表现,也让朱旭一惊,甚至直接站起身来,面带惊骇的看着江彻,张了张嘴:
“江兄,你.你是先天修为?”
以他的见识,自是不可能没有接触过先天武者,是以,在江彻显露修为的那一刻,仅凭动静,便足以证明这一点。
“不错,前些时日侥幸突破,在阳谷县如今也已经不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朱兄你初来乍到,尚不了解而已。”
江彻的这句话算是说到朱旭心中了,他的确连了解的时间都没有便见到了江彻,根本无从得知江彻已经先天的事情。
压住心头的惊意,朱旭忍不住道:
“江兄如今也不过二十岁左右吧?便已经突破先天,即便是放在六大顶尖势力内,也少有能与你比肩者.真是真是厉害。”
“朱兄过誉了,江某也只是侥幸寻到了先天灵气而已。”
“以江兄你的修为,在官府上得到先天道经,应该也不是一件难事吧?怎么会.想到朱某的身上?这残缺功法可修行不得啊。
隐患太大了,朱某实在是不建议。”
朱旭沉默片刻,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建议和疑惑。
“朱兄许是误会了,江某寻残缺道经可不是为了修行,只不过我平日里喜欢钻研各类功法,查缺补漏,汲取精华,去其糟粕。
准备积累一些时间,想在日后自创一门最适合自己的功法。”
江彻笑了笑,给了一个解释。
“江兄真乃是天纵之才,好此事我帮了,回去之后便整理一番,将那些残缺功法的手抄本,送到你手上。”
“多谢朱兄!”
交谈了约莫一个多时辰,江彻起身告辞,只感觉此行收获满满,不仅开发了朱夫人,还从朱旭手里得到了如此多的消息。
此时的他,已经对于泰安府内的一些局势,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
不再跟之前那般,所知甚少。
朱旭以及朱夫人等人亲自将江彻礼送出府,待江彻走远之后,朱夫人才问起了朱旭和江彻交谈的一些事宜。
朱旭也没有隐瞒太多,大都告知了母亲。
“江彻对我家有恩,你既然能帮上,就尽力多帮一帮吧,这样日后为娘才好跟江统领打交道。”
朱夫人提点道。
她跟江彻的关系虽然不能诉诸于众,可毕竟是切实存在的。
自然希望江彻能发展的更好,自己的子女也跟江彻关系融洽。
“孩儿明白,母亲放心便是。”
朱旭重重颔首。
另一边,江彻一路思索着事情,回到了西城武营,想着也该给齐桓送银子了,不仅是完成承诺,也是想借助齐家的力量去抵消来自府衙的压力。
唯一让江彻犹豫的是,他修行借助献祭天碑,之前筑道境尚可,可若是先天层次的祭品,只倚靠青江阳谷两地恐怕不够。
而天涯盟刚刚起步,也帮不上他太多。
之后,恐怕势必还是要跟泰安府的势力碰一碰。
“大人,苟不仁来了,还带了个食盒,说想等您回来。”
刚回武营,就有人上前禀报了这个消息。
“他在哪儿?”
“被属下带到了正堂。”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江彻摆摆手。
对于苟不仁,刚开始时的江彻的确将其当成了生死大敌,可随之时间的推移,江彻的修为提升的越来越快,早已不将对方放在眼中。
只不过之前事情太多,腾不开手而已。
如今刚刚解决了手头的事情,便告诉赵明成解决对方,没想到对方还挺自觉,主动的就找上了门。
当江彻走入正堂时,苟不仁正在抱着一只热腾腾的烧鸡啃,脸上还挂着两行泪。
江彻眼睛一眯,这是唱的哪出戏?
“我还以为,你带的东西是送给我,祈求我饶恕你呢。”
江彻拉开一张椅子,神色如常的坐了下去。
苟不仁咽下一块肉,自嘲一笑:
“这些东西,现在还能入您的眼?”
“东西可以,但你带的东西不行,说吧,来这里找我何事?”
江彻没兴趣跟对方攀谈,直接问清来意。
“小时候,家里太穷,我跟不义一年也吃不上一次荤腥,有一次,我俩去城里卖东西,看到酒楼门口有个被扔在地上的烧鸡。
我偷偷揣在身上,带着他跑回家里,当时他年纪小打不过我,大部分烧鸡都进了我嘴里那时候我告诉他,以后能让他天天吃烧鸡。
后来,我做到了,他也不长眼的惹上了你,然后死了。”
“然后呢?”
“自从不义死了之后,我没少针对你,劫杀朱升家眷那一次是我传的消息,寇元胜暗算你,也有我的原因,包括后来的陈鸣崖
我做了很多,都是想着能让我弟弟在下面能够安息,可惜.咱俩的差距越来越大,大到我现在都绝望了,主动跑来求死。
我知道,无论我来不来,结果都是注定的,可我还是来了,寄希望你能大人大量,放过我老娘,她眼睛瞎了,腿也瘸了,离死没有几年了,威胁不到你什么的。”
江彻冷笑一声,觉得苟不仁有些过于天真:
“凭什么?就凭你在这儿诉苦了一堆烂事儿,就想让我宽宏大量?你屡次针对我,若是我没有起势,你会宽宏大量吗?”
擦了擦嘴角的油,苟不仁抬起头,笑了笑:
“做个交易吧,我知道你对杨宪早就不满了,可他的身份毕竟就在这里,杀他不易,灭他全家更不易,我帮你杀他全家。
你放我老娘一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