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予安胸腔微微的起伏着,艰难的说,“可是我有病,我无法控制我的情绪,我没有办法成为你期望的样子,我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予安伯伯,那是因为以前只有你一个人在对抗心理疾病,可是现在我们都知道了,我们大家都会陪着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岑倦这时候出声了,“四哥哥,你看我女朋友为了你都要急哭了,你忍心让她为你难过吗?”
傅司行道,“四弟,以前都是我们对你疏忽了,不知道你经历了这么大的痛苦,希望你给我们机会补偿。”
“大不了,我再也不跟你抢听听了。”傅南衍红着眼睛说,“四弟,我以后不会跟你斗气了,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不要让我下辈子活在愧疚里好不好。”
傅听认真而虔诚的看着傅予安,“我知道你已经很努力很努力了,抑郁症很痛苦,但是你却一直努力坚持到了现在,你很棒,你从来,不曾让我失望过。”
傅予安的心像是瞬间塌陷下去,泛出要人命的酸涩。
他垂眼凝视小姑娘,声音有些沙哑,“可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他做不到大公无私送他母亲坐牢。
甚至连当面跟她坦诚的勇气都没有。
“才不是呢。”傅听摇了摇头,不知不觉往前挪步,认认真真的说,“你一直,都在保护我啊。”
傅予安一愣,逆光中,男人的轮廓更显得深邃。
他修长冷白的手指间还握着匕首,懒漫的垂下眼皮看她。
小姑娘眼眸清澈干净,微微勾起弧度的颊边,泛出软萌的梨涡。
他听见她软软的声音说,“在你病情最严重的时候,你为了保护我,在全世界面前取下面具示人,将你的不安与忐忑公之于众,你那么听兰雅琴的话,却为了给我出气,宁愿挨打也要反抗她。”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继续道,“抑郁症是你最不愿意公布出来的不堪,你却愿意把病例摆出来,我知道,那些病例一旦公布出来,你母亲就会彻底被赶出傅家,但你还是那么做了。”
他分明临死之前,想的都还是保护傅听。
尽管他没有选择报警,可他却用另一种方式弥补了。
因为病例公布,傅予安又自杀死了,兰雅琴会成为傅家的罪臣。
即使傅予安没有把她送进牢里,以傅老太太的脾气,兰雅琴下辈子会比坐牢还煎熬!
傅予安瞳孔缩了一下,在这一刻,他空寂的左心房里似被一股热流填满,正缓缓的往外溢出。
原来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
“你一点都不懦弱。”傅听歪着头,笑容治愈的像长满阳光的向日葵,“你是全世界,最爷们。”
像是阴霾顷刻间褪去,傅予安眼里瞬间变得澄澈而明亮。
他拿着匕首的指尖,情不自禁的开始在颤抖。
“予安伯伯,你已经等了太久,不用等下辈子,这辈子我已经来到你身边了,让我陪着你,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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