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血蝠妖王并不直线攻击,而是以卓绝的遁速,忽东忽西,忽南忽北,让众人险些转晕了头。
“变阵!东南西北!”
方阁主大喝一声,五人面朝内圈,结成圆阵。
阵势一成,快速挪移的血蝠妖王,陡然凝滞了。
它有些难受,的确,若是生扑,它有把握将这帮人拿下,但那锋利的兵气,实在让人难受。
每受一击,带来的伤害,又需要不少血食才能回复。
若是如此,它围杀这帮人还有何意义。
至于命令余众徒子徒孙攻击,损失太大,上千子孙,费了数百年光阴,才堪堪养就,天生妖物繁殖能力,远远比不上其余蠢物。
适才的攻击,已经损失了大部分徒子徒孙,若再攻击下去,弄不好真就成了孤家寡人。
血蝠妖王凝滞半空,沉思许久,却不得主意。
甲板之上,方阁主等人也暗暗心焦,不知这妖王进不进,退不退,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忽地,一排血字凌空再现,“罢了,要拿下尔等,本王也难全身而退,代价太大,且饶尔等活命!”
血蝠妖王不愧生出了智慧,竟连人类心理也拿捏极准,知晓半真半假之言,反倒更容易让人相信。
“有话请说,若能代劳,我等绝无二话!”
白衣秀士急道。
他是云家主事不假,却养尊处优惯了,不知多少年未出得广安城,哪里还记得生死边缘的滋味。
此刻,血蝠妖王的强大威压和杀意,已让他胆寒至极,若非有周遭众人为屏障,他的精神早崩溃了。
一听有活命之机,好似心头的千万斤大石,立时被搬开。想也未想,随口就接茬了。
岂料,他话音方落,人人怒目以视。
除他以外。人人皆知血蝠妖王不怀好意,纵使要和谈,又哪能这般轻易地就失了底线。
血蝠妖王心中窃喜,嘎笑几声,又送出一排血字。“识相就好,本王需要血食,既吃不得尔等,尔等便替本王寻来血食吧,尔等皆是气海境强者,滋味丰美,本王放了尔等,尔等所奉还之血食,也须得是气海境,倘使境界不够。至少也得是锻体巅峰之境,数目嘛,必须以一换十,这不过分吧。”
“我等堂堂人族修士……”
“不过分,不过分……”
三人同时开口。
前者乃方阁主所出之言,后者则是白衣秀士和冷峻中年同时喝出。
忽地,两方同时住了嘴,面面相觑。
方阁主怒道,“我辈堂堂人族修士,不敌妖邪也就罢了。怎可助纣为虐,切莫忘了人妖大防,倘使真听从妖邪驱驰,传将出去。我等声名尽毁,必为天下人不齿,再无立锥之地。”
此话一出,白衣秀士和冷峻中年面色齐齐沉了下来,终究未曾开言。
当今之世,人道大昌。但所有宗门的门规,几乎都写有关于人妖大防之条律。
但因这些门规皆是古老相传而来,人族史上,零星有记载,千百万年前,这方世家,似乎妖族才是真正的主宰,人族历经无数磨难,孕育了无数盖世英雄,才夺取了这方世界的主宰。
人妖之间,势不两立!
虽是久远之规,但代代相传,还是深深刻进了所有修士的脑海中。
此刻,白衣秀士和冷峻中年,皆认为方阁主此言,纯属放屁,到底不敢反驳出口,正是因为二人脑海之中同样被浇灌了此种意识。
“不给本王面子,看来尔等是定要本王赶尽杀绝!”
又一排血字凌空而现。
血字方隐,血蝠妖王一声尖啸,近两百血蝠妖尽皆张开羽翼,作扑击状。
“大王莫急,我等再商量商量,当速速定夺!”
白衣秀士高呼一声,怒视方阁主道,“方苞,生死存亡之地,你矫情什么!要死自去投河,何苦牵扯我等,诸君速速决断,切莫自误!”
“方阁主,我等皆知你心意,若非无奈,谁愿如此,死,左某是不怕的,可左某身负府令重任,任务未成,如何敢死!”
冷峻中年比白衣秀士奸猾得多,明明是贪生惧死,却硬是说得冠冕堂皇,听得白衣秀士一阵牙疼,暗恨不已。
冷艳贵妇方要开口,方阁主冷道,“尔等何愚,妖孽之言,缘何能信,别忘了水长老是如何死的,此妖孽明明对我等忌惮不已,尔等何必自乱阵脚,拼死冲杀就是!”
此话一出,冷艳贵妇立时闭了口,雷长老微微颔首。
“嘎嘎……”
叫声方落,一排血字再现,“既然找死,本王成全就是,两个穿白衣的,本王放你二人一条生路,尽自去吧!”
此话一出,方阁主暗道坏了,怎么也没想到这妖孽狡诈至此,三言两语便将联盟破碎。
他知道此刻说什么也定挽回不了两个穿白衣的了,纵使他说这是老妖连横之术,就是要破坏联盟,再求个个击破。
这二人也定不会听了。
果然,血字方隐,白衣秀士和冷峻中年险些要欢呼出声,身形一展,便到了半空,转瞬遁出数十丈。
血蝠妖王得意一笑,双翼一展,一众血蝠妖如血色妖云一般,眨眼就截住了遁逃的白衣秀士和冷峻中年,乱战一团。
方阁主面色一惨,瞪着血蝠妖王厉声道,“妖孽,来吧,老子跟你拼了!”
方阁主话音方落,红芒突闪,轰地一声巨响,血蝠妖王半边翅膀竟被炸掉,众人还未回过神来,只见红芒一闪,血蝠妖王彻底消失,只余一对钢爪,直直落了下来,白光一闪,钢爪飘飞。
众人不及回过神来,大片的血蝠妖夹着凄厉的嚎叫,飞扑而来,不远处,两大白衣已被抓得满脸血痕,衣衫褴褛,勉强浮在湖面上,狼狈不堪。
半柱香后,一众血蝠妖被彻底剿灭,冷艳贵妇累得瘫倒在地,方阁主同雷长老也许靠着墙壁,大口喘息,才能勉强保持站立。
独独一个青衣的青脸病汉,手持一根泛青的铁棍,稳稳立在当庭,待得两大白衣使尽吃奶力气爬上舟来,一操飞行盘,飞舟腾空而起,急速朝云中钻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