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忆情靠窗而坐,翻开背包,取出眼罩和小枕头耳塞,又跟空姐要了一条毯子,整个人缩在毯子里,不一会儿就晕睡过去。
离开之前事情太多了,手头的工作要交接,后进人员要多提点一下。
还有两家传奇小饭馆要安排一下,她全都交给阿娇姐打理,阿娇跟在她身边多年,在她刻意培养下,已经能独挡一面,她也挺想试一试。
还跟同事朋友们吃了好几顿离别酒,排的满满当当的,从早忙到晚,恨不得一天的时间有48小时。
最重要的是,她的关系网不能断,到处打点了一下。
她虽然要回国了,但希望依旧保持联络,相互帮衬。
她太忙了,临上飞机前,还跟送机的朋友们说了好久的话。
她这几天都没有睡好,所以一上飞机就睡的很香,直到被饭菜香唤醒。
她拉下眼罩,揉了揉咕咕叫的肚子,才发现大家都在用餐。
她赶紧坐直身体,扬了扬小手,招来空姐,“请问,有什么吃的?”
她坐的是头等舱,位置宽敞,可以平躺,所以睡的很舒服。
空姐的服务态度也好好,面带温柔的微笑,“有三明治汉堡,披萨,咖喱鸡肉饭,牛肉面,请问要吃什么?”
现在的飞机餐好简单啊,没有什么挑选的余地,安忆情随意点了一样,“咖喱鸡肉饭吧。”
身边响起一个声音,“鸡肉饭还可以。”
安忆情听着有些耳熟,转头一看,吓了一跳,“啊,潘先生,您也坐这一班航机?”
潘思成也是回国履新,他在联合国总部待了五年,该回去待几年了。
“本来是后天的飞机,临时有事改签的,看到你坐在这里,就跟人换了一个位置。”
安忆情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两人这几年打过无数次交道,关系很不错,也不是外人,边吃边聊。
“潘先生,你这次回国是去哪个司任职?”
以潘思成的履历,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是升任副司长,就是不知道去哪个司。
潘思成是老牌的外交官,没有正式出公告前,他是滴水不漏。
“不清楚,回去才知道。”
安忆情微微耸肩,没有再多问,按照她的推断,要么去国际司,要么去欧亚司。
不过,去哪里个司都是为人民服务。
“你呢?”潘思成看着眼前聪慧过人的女子,这三年内见证了她的成长,也看到了她强大的实力。
他非常看好她的未来,把她当成欣赏的后进,平时对她颇为照顾。
安忆情心里有些数,但没有说破,只要一天没下正式公告,凡事都有可能。
“还没有定下来呢,应该不是回翻译司。”
她很尊重这位潘先生,风度翩翩,气度不凡,信念很强大,他是无数华国外交官的缩影。
潘思成微微颌首,她的业务很能打,精通六国语言,是个难得的翻译人才,但,她更适合当外交官。
她有一种莫名的亲和力,很容易赢得别人的喜爱和信任。
更重要的是,她很会向世界展现华国,会说华国故事,而且说的很好。
“希望有机会合作。”
安忆情不敢在前辈面前自大,“哈哈哈,什么合作,是聆听您的教诲。”
一路上安忆情都在睡,直到落地被潘思成推醒,她才拿着行李摇摇晃晃的走下飞机。
当双脚踏上土地,深吸了一口空气,安忆情整个人都清醒了。
啊啊啊,她回家了。
她踩着轻快的脚步往前冲,恨不得立马见到自己的家人。
机场vip通道,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翘首以盼,焦急的踱来踱去,怎么还没出来?
不知等了多久,视线中出现一个白衣女子,他的眼睛刷的亮了,飞快的迎上前。“小五。”
“叶哥哥。”安忆情嗷呜一声跳进他怀里,双腿勾住他的身体,热情的亲吻他,“我回来啦。”
叶阑墨忍不住凶猛的吻回去,难舍难分,重逢的喜悦在心底炸开。
终于等到她回来了。
安忆情回来前没有告诉父母,想给他们一个惊喜,所以,只有叶阑墨来接机了。
“我爸的身体怎么样?”
前不久安学民生了一场重病,把大家都吓坏了。
安忆情开始不知道,后来觉得不对劲,安学民是天天都要跟女儿打电话的,如果有事顶多不超过三天。
这一次超了三天,安忆情严刑逼问叶阑墨,才知道了真相,把她急的直跳脚。
“你亲眼看看就知道了。”叶阑墨跟她说了无数次没事,但她总是担心。
安忆情在他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小脸在他胸口蹭了蹭,“叶哥哥还是这么好看,我好喜欢哦。”
她从小嘴甜,总能哄的别人开开心心的。
叶阑墨被她哄的眉开眼笑,抱着亲了好几下,要不是碍着司机和保镖在旁,早就吻下去了。
司机在后视镜里看到老板笑的一脸幸福,全然没有平时的严肃。
不得不感慨一声,一物降一物。老板的克星就是老板娘!
四合院,安学民在院子里浇花,他生病后将生意都让大儿子接手了,自己安安心心的退休。
他最近迷上了种花,院子里种满了花花草草,蔷薇花爬满了围墙,在风中摇曳。
“咏兰,小五说了什么时候回来?是不是又变卦了?哎,孩子太出色了,盯上她的人太多,也让人头疼。”
据说上面有意让小五再待两年,凑满五年,也不知真假,愁死人了。
李咏兰坐在院子里捡菜,她已经正式退休了,留在北京长住。“别担心这些,小五有分寸。”
除了尊重孩子的选择,她还有什么可说的?
小五的心很大,是个机灵的孩子,从小到大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有条有理,做出最有利的判断。
就算当年特别舍不得离家,但还是选择陪外公来到京城学本事。
安学民是小富即安的农民思想,一直以来,他都没指望儿女出人投地,只盼着一家人齐齐整整,和和乐乐,团团圆圆。
“她要是再留两年,我是绝对不同意的,你也别想说服我。”
他知道自己的境界没有妻子高,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想念自己的孩子,担心的睡不着觉。
李咏兰的动作一顿,轻轻叹了一口气,“我也很想小五。”
自己的孩子怎么可能不想?以前在北京读书,每年都会回来两趟。
可现在,离的太远了,回来一趟不容易,这不,已经很久没回来了。
安学民一脸的怀念,“小五也不知道长什么样子了?我都快两年没见到她,哎,这日子太难熬了。”
安北海从外面走进来,正好听到这一句话,忍不住吐槽,“爸,小五就长那样子,还能变化不成?”
两年没见,再变也不可能变的不认识,除非是整容了。
安学民对儿子特别嫌弃,“你懂什么,女大十八变,小五越长越好看,好看到我认不出来,怎么办?”
安北海嘴角直抽抽,小五已经过了十八岁,已经是成年人,不可能有太大的变化。
“爸,你整天瞎琢磨什么呢,少想这些没用的,你身体不好,心思别太重。”
安学民是应酬喝酒喝多了,肝出了问题,幸好北京的医术水平很高,让他安然无恙。
就是不能太操劳了。
“我想我女儿了,怎么着?你还管起你老子了?”
一个女子从安北海背后转出来,冲安学民讨好的笑,“叔叔,北海不是这个意思,他也挺想妹妹的。”
是隔壁的沈亚,通过不懈的努力,跟安北海处上了,也得到了双方父母的同意。
沈母做生意做的挺大,家底挺厚,跟安家也算是门当户对。
“哼。”安学民给未来儿媳妇面子,没有再多说什么。
忽然,沈亚嗅了嗅鼻子,“好香啊,今天做了什么菜呀?”
李咏兰眉眼带笑,“是佛跳墙,叶阑墨吩咐下来的,应该是给老安补身体,那孩子很贴心。”
提起女婿,她赞不绝口,那孩子一直跟他们住在一起,把他们当成亲生父母般孝敬。
沈亚是看着叶阑墨和安忆情怎么走到一起的,水到渠成的爱情,特别羡慕。
“叶博士真孝顺啊,他还是难得的好男人,洁身自好,从来不会多看别的女人一眼。”
就算碰到她,也是客客气气的打个招呼,不会单独相处,更不会多说几句,懂得避嫌。
这人品是没话说。
安学民理直气壮的回了一句,“那不是应该的吗?娶到小五是他烧了高香,他要是敢乱来,我非打断他的腿。”
安北海抚额叹息,现在的叶阑墨是国宝级的科学家,身份地位不一样,四周保护他的人很多。
说这话有点不合适。
“咳咳,爸,你别乱说,别让人听见。”
隔壁全是叶阑墨的人,你这么大声,让人家听了怎么说呀?
安学民眼睛一瞪,“我当着他的面也敢这么说,怕什么?他是大博士,但也是我家小五的男人。”
他得替女儿好好盯着。
安北海觉得头疼,忍不住问道,“爸,你是不是到更年期了?”
安学民暴怒,这是什么破儿子?
他拿起花洒对着安北海一阵狂喷,安北海躲都来不及,衣服全湿了。
沈亚都看呆了,未来公公这是怎么了?
李咏兰很热络的将她拉到一边,“别怕,老安不打女人。”
对于这个未来儿媳妇,她还是挺喜欢的,心思单纯,对北海是一片真心。
虽然有点小虚荣,有点小脾气,但也不算什么大毛病。
安北海欲哭无泪,这么暴躁的老爹,“爸,咱有病就得治,千万别讳疾避医。”
安学民更生气了,“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安北海哭笑不得,“爸,我的全家不就是你的全家吗?”
“滚滚滚。”安学民恼羞成怒了。
安北海觉得父亲像行走的□□包,这样不行啊。
“妈,你管管爸呀,他怎么变的这么凶残?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李咏兰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他心情不好,你别惹他。”
谁让他主动凑过去的?躲远点不就完了吗?
安北海是一片孝心,老头子心里憋着,会憋出病来的,不如发泄出来。
“不就是想小五了吗?那也不能把气撒在我头上呀,小五是你的心肝,我难道不是你的宝贝儿子吗?”
其实,他也挺想知道小五到底回不回家?没有一个确切回复,心悬在空中的滋味不好受。
安学民不爱听这话,“吵死人了,我要把你嫁出去!”
安北海:……爸,嘴瓢了。
沈亚:……
“扑哧。”刚踏进家门的安忆情笑喷,她爸太好玩了。“爸,你家的小可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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