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沈时恩反应大,实在是上次姜桃把他折腾惨了,现在看见她的手联想到那晚的事,还不自觉地发怵呢。
毕生难忘的教训,委实不是大话。
姜桃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但是弟弟们在场也不好说什么,就只得先按下不表。
等用完了夕食,姜杨他们回屋写功课了,姜桃就把沈时恩拉住了。
“咋见了我比见了老虎还害怕?”
姜桃笑着打趣,“你不是打虎英雄来的吗?”
沈时恩的手被她拉着,人却坐的远远的,正色道:“还老虎呢,听到这个词我都害怕!”
要不是见识过他在床笫间不知满足的索取模样,只看他现在这正襟危坐的,姜桃还真要以为他是个不好女色的正人君子呢!她笑着啐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你从前折腾我多少次了,还让我差点在弟弟们面前丢丑。
我不过折腾你一回,怎么还让你记恨上我了?”
“记恨肯定是谈不上的。”
沈时恩扬了扬唇,又忍住笑意,继续保持着无比正经的神色道:“只是两件事不可混为一谈,我折腾你是咱俩都舒服,你折腾我,那是故意让我难受。”
他都没好意思和姜桃说,那天之后他憋得感觉某处都快爆炸了。
偏后头姜桃又忙起来了,累得直呼脖子酸痛,他每天晚上给她按摩,大手抚在她光滑柔软的颈项之上,身体的躁动难以言喻。
加上萧世南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说晚间读书更能专注,大晚上的在家里不睡觉。
他不想把正屋弄的气味难闻,又怕去了旁的屋子教萧世南这夜猫子撞破,冷水澡都不知道冲了多少次。
一直到了这两日,沈时恩才算恢复了正常。
生怕姜桃下次再使这样的招,所以他就装出了这么一副害怕同她接触的样子,也让她知道知道,男人某方面是不能随便折腾的!姜桃看他还躲着自己,收起玩笑的神色,问:“不会是真出毛病了?”
边说,她的视线边不由自主地往下扫。
沈时恩被她打量地耳根都红了,但还是挑眉道:“毛病倒是没有,不过你要是信不过,咱们也可以试试。”
姜桃赶紧把他的手撒开,说:“试什么试?
难得我今天休息了半天,晚上还想睡个好觉呢。”
两人笑闹了一阵,各去洗漱躺上了床。
……相比姜家这处的安宁和乐,楚家别院的气压就低得多了。
楚鹤翔沉着脸坐在书桌前,面前摊着的是楚家老太太写过来的信。
老太太在信里催促他回京,他也知道在外逗留的时间过长了。
可是现在回京他如何甘心呢?
芙蓉绣庄的生意红火起来,那在他看来一文不名的新绣品走进了家家户户,后头在本城卖够了,还销往其他分店。
对方名气大了,口碑更好了,他的牡丹绣庄自然也就流失了一批顾客,虽也不至于亏本,但他创建这绣庄本就不是为了盈利来的,赚的那一点银钱实在让他看不上眼。
这一个多月里,他也没怎么闲着,往卫家去了好几趟。
明面上是作为楚鹤荣的兄长去感谢卫常谦,其实存的还是给楚鹤荣使坏的心思。
卫常谦到底是浸淫官场多年的人,起初对他还算客气招待。
后头估计是瞧着不对劲了,面都不见了,礼倒是照收。
楚鹤翔想着能收礼总是好的,再使使劲儿,说不定就办成了。
他太知道楚老太太多希望家里能出个读书人了,要是楚鹤荣真改头换面成了个读书人,就算他把芙蓉绣庄打垮了,老太太对楚鹤荣的偏爱只会多不会少——别说现在打垮芙蓉绣庄也成了空想。
可楚鹤翔万万没想到,他送去的卫家的礼没过几天都全都在楚鹤荣身上看见了。
楚鹤荣穿着崭新的锦缎袍子,挎着上好的和田玉佩,拇指上套着个通透的翡翠玉扳指,乐颠颠地特地来别院和他道谢。
“大哥你太客气了!咋还想着给我送这些?
我虽然读书辛苦了些,但是真没辛苦到那个份儿上。
您别送了,燕窝什么的这几日我都快吃吐了,这些穿戴的我一个人也用不完!”
楚鹤翔气的都想吐血了,偏还不能表现出来,还得装作友爱的兄长,笑着和他道:“不过都是一些身外物,你喜欢就好了。”
楚鹤荣很矜持地笑了笑,再次作揖致谢,而后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打着扇子,规行矩步地离开了。
他从前素来是言行无状的,如今还真的有了几分书卷气,一言一行都判若两人。
这让楚鹤翔气的更是不知道如何发泄,等他一走,就把手边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接着老太太的信就过来了。
楚鹤翔脸上的神情冷的能结出冰来,身边伺候的人都知道他的秉性——平时看着是最好脾气的,其实是特别不好相与的性子,就都很有眼力见儿地退到门边,免得被无辜牵连。
可偏偏还真有不会看脸色的人上赶着过来了——苏如是身边的玉钏求见。
玉钏还在楚家的时候就和楚鹤翔有勾连,替他打探老太太的事。
也是因为玉钏往楚家写了信,说苏如是这边发生的事情不对劲,楚鹤翔才寻到了由头,说由他过来看看这边的情况,老太太这才没起疑心,让他过来了。
玉钏进了屋见了礼,就焦急道:“奴婢听闻老太太写信催您回京,可这边的事情还没个着落,这可如何是好?”
她都快急死了,本以为写信回去请来了楚鹤翔这救兵,怎么也能扭转局势。
没想到苏如是自打搬到卫家隔壁之后,都不愿意见楚鹤翔。
玉钏不敢冒然说其他的,只劝道:“大少爷也是代老太太过来瞧您的,您这样避而不见,老太太知道了可是要伤心的。”
苏如是当时就冷笑着道:“我给你家老太太写的信把来龙去脉都交代清楚了,小荣就更别说了,报喜不报忧的。
你家老太太为何会不放心,还特地让楚鹤翔过来呢?”
玉钏对上她清冷的眼神,只觉得自己的心思都让她洞察看穿了,再不敢多说什么。
后头她偶然得知姜桃开办了自己的小绣坊,虽然规模不大吧,但是前期肯定是需要本钱的。
玉钏一想那就是苏如是的银钱啊!姜桃的穿戴还不如她这当丫鬟的光鲜呢,哪里能出得起什么本钱?
前头苏如是用自己的印鉴调了一万两过来,不知道已经被姜桃套去了多少,玉钏这样思量着,愁的一个月都没怎么睡好觉。
但是她急也没用,她离开了楚家老太太就是个丫鬟,哪里能管到其他人头上。
加上苏如是把楚家的绝大多数人都留在了别院,她就更没有操作空间了。
也只能寄希望于楚鹤翔。
如今听说楚鹤翔啥都没办成的情况下就要回京了,她哪里还坐得住呢?
特地跑到别院来了。
楚鹤翔正是一肚子邪火的时候,听了她的话就呵斥道:“什么叫‘如何是好’?
我听你这话的意思,还怪本少爷没把事情办好?”
玉钏忙道不敢,嗫喏了半晌又道:“那个农家女姜桃的绣坊越办越好,连带着小少爷的绣庄生意也越来越红火。
您看……”她知道楚鹤翔打的是楚家家产的主意,和她不是同一个目标,就把话题往楚鹤荣身上引。
楚鹤翔心道让我看,我看个屁啊!净扯这些废话,你这丫鬟都能想到的,本少爷会想不到?
可是他送到京城绣坊让人模仿的绣品,石沉大海一般杳无音信,也不知道是那边绣坊出了什么岔子,还是让人拦住了。
他难道还能驱策这一个县城的人,让他们都别买姜桃的绣品?
两人都愁眉不展的,外头忽然喧闹了起来。
楚鹤翔不耐烦地让人去问,原来是别院里一个荒废的院子不知道怎么走水了,下人都赶去救火了。
春末时节,小县城里许多天没有下雨,天干物燥的,走水本是稀松平常的事。
发现的早救的及时,也就没有酿成恶果。
玉钏忙道晦气,烦躁地道抱怨着:“好好的竟会走水,也不知道别院这些人都干什么吃的。”
随即又小声嘟囔道,“烧烧烧,烧别院算怎么回事?
有本事把那些该烧的都烧了啊!”
楚鹤翔本是对这种小事漠不关心的,兀自想着自己的事情。
猛地听到了玉钏这话,他眼中精光闪过,突然都有了计策。
芙蓉绣庄的生意仰仗的是姜桃的绣品,姜桃如今是苏如是的义女,他虽然恼她横插一脚,明面上却不好对付她。
可是明面上不成,暗地里呢?
不可为人道的手段可多的是。
想通之后,楚鹤翔就打发了玉钏,随后又唤来几个随从,在他们耳边轻声吩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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