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觉得自己要被自己的想法给气笑了。
想到如果凤樟有这样的想法,她都觉得恶心得要吐出来了。
她忍了忍,对凤弈把凤樟给砸得头破血流半点没觉得心疼,只站起来对皇后低声说道,“母后,我先送他回去。”
凤樟做这种事简直叫人恶心。
若不是顾虑着唐菀的名声,大公主都要破口大骂了。
不过凤樟已经挨了凤弈这一下子,就叫大公主心里解气了几分。她是不愿凤樟在唐菀与皇后的跟前碍眼的,而且身为妹妹照顾兄长自然也是天经地义。见皇后微微点头,并没有训斥凤弈殴打了二皇子,大公主便心中放心了,叫了两个外头的侍卫进来,拖着凤樟就走。
她直接送了凤樟去了罗嫔那里,叫罗嫔把自己的好儿子给看住了,少出来恶心人。
罗嫔看着大公主冷淡的眉眼,还有被太医诊治的凤樟只觉得锥心之痛,心疼地流着眼泪抱怨说道,“堂兄亲还是哥哥亲?你的哥哥挨了欺辱,你却只知道向着你堂兄说话,全然不顾你哥哥是死活。难道不是你哥哥受的伤害更厉害么?”
她看见凤樟半躺在自己面前的椅子里,一个有些不安,显然不愿意听罗嫔这些抱怨免得连累自己的太医在给低低地呻/吟,疼得面容扭曲的凤樟诊断脸上的伤疤,也顾不得沉默不语的大公主了,只急忙问道,“二皇子可有事没有?”
如果凤樟这次真的伤了脸,留下疤痕,那日后怎么图谋储君的位置呢?
做皇帝的人可不能破了相啊。
罗嫔看着凤樟此刻虚弱的样子,不由咬牙切齿地说道,“清平郡王也太心狠手辣了些,我决不与他善罢甘休!”
这话也只能在自己宫中吹嘘。
出了这宫殿,罗嫔还敢和清平郡王较劲不成?
大公主微微皱眉,想说什么,到底忍住了。
罗嫔这些日子对她接手宫务已经有许多不满,她不想为了凤樟和罗嫔争执。
好歹……也是她的母亲。
“可怜的阿樟。”罗嫔见大公主没说什么,不由含着眼泪哽咽地去摸着凤樟的手背说道,“你哥哥都是为了我,才在皇后的宫中受辱。清平郡王……也不过是因你哥哥不得宠,陛下不把我们母子放在眼里,因此才敢这样放肆。”
她想到这些日子自己受到的屈辱,想到了这些时候宫里内外看向自己的奇怪的目光,不由拿帕子捂着脸哭着说道,“陛下太薄情了!”她这话把那太医给吓了一跳,唯恐罗嫔说出更叫人不敢接受的话,这太医匆匆地给凤樟包扎了伤口,又交待了几句,这才快速地走了。
等大公主听太医说凤樟脸上的都是皮外伤,好好养着应该不会留下伤疤,便点了点头,放这可怜的太医去了。
撞见罗嫔抱怨皇帝,这太医也是无妄之灾了。
不过罗嫔当着太医的面都敢抱怨皇帝,真的不怕有人特意将这些话传到皇帝的耳朵里,叫皇帝震怒不成?
大公主垂了垂眼睛,见凤樟虚弱地缩在椅子里,脸上好几处都用了伤药,整个脸上看起来都花花绿绿的,不由皱了皱眉对罗嫔说道,“母亲何必这样抱怨。难道母亲不知道他为何挨了堂兄这样的处置不成?”
她短促地冷笑了两声说道,“阿奕哥如今也和气多了。若是从前,直接就扒了他的皮!”
大公主的眼角眉梢都是咄咄逼人的严厉,罗嫔却听不得这些,一把甩开手上的帕子指着大公主尖叫质问道,“你就这么跟红顶白不成?如今我与你哥哥不得宠,你就投靠了清平郡王去了!是!我们母子不及清平郡王在太后娘娘面前得宠,体面。可是,可是我才是你的亲生母亲!”
想到大公主封了宣平公主,却从未去求一求皇帝也给凤樟爵位,罗嫔心里更加气苦。
在她的心里,大公主对凤樟的这份冷漠太叫人寒心,也太自私了。
她本是个极为美貌的女人,可此刻新仇旧恨的,一脸扭曲地和大公主争执,却叫这份美貌都变得狰狞几分。大公主被指到了脸上,不由也有些心情浮躁起来,霍然起身说道,“若不是他自己不安分,堂兄怎么会对他动手!”她已经气得半死了。
“还不是唐家那丫头狐媚!如果不是她有意引诱,你哥哥一个早年对她不屑一顾的人,都退了她的亲事,怎么还会招惹她!”
罗嫔这么不讲理,大公主一时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这话是什么话?凤樟背信弃义退了亲难道还能理直气壮不成?有堂兄珠玉在前,谁稀罕引诱凤樟这么一个一无是处的人?太会往脸上贴金了!母亲也不瞧瞧他,上上下下哪里比得上堂兄。阿菀都已经要做郡王妃,一个小小的二皇子算得了什么?明明是凤樟无礼,可母亲为何要将过错扣在一个无辜的女子的身上?”大公主失望地看着罗嫔低声说道,“母亲,你也是女子,应该明白女子的艰难,为何遇到这样的事,你不去训斥做错了事的凤樟,相反,要为难同是女子的阿菀?”
身为女子,难道不应该对唐菀的遭遇感同身受么?
为什么在这种事发生之后,却是身为女子的罗嫔更咄咄逼人地去将罪过扣在唐菀的身上?
罗嫔觉得唐菀勾引凤樟,可为什么不说凤樟不要脸,下作无耻,辱及唐菀的清誉?
大公主心里格外失望,见罗嫔愤愤不平地看着自己,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都不看在一旁沉默了下来的凤樟,只对罗嫔说道,“还有,日后母亲不要再提父皇薄情的话。这样的话传出去,难道吃亏的不是母亲不成?”
就算是皇帝对罗嫔充满了愧疚与补偿的心情,可是也绝对不会愿意自己的妾室总是抱怨他辜负了她。
这是一件会叫任何人都觉得不愉快的事,大公主不希望罗嫔做这样的糊涂事。
而且大公主的心里,皇帝对罗嫔够好的了,怎么罗嫔还觉得被皇帝辜负了呢?
然而这话却刺中了罗嫔的心,她心中更加酸涩,看着大公主同样格外伤心地问道,“难道陛下辜负了我,我还要默默忍耐不成?陛下他……我陪伴了陛下这么多年,陪他吃苦,陪他在冷宫战战兢兢地生活,为他生儿育女,一辈子的青春都给他了。可是陛下登基,对我又是何等无情?”
“父皇对母亲怎么无情了?”大公主匪夷所思地问道。
“你父皇登基,皇后娘娘的地位我不敢觊觎,可是我为陛下生了你和你哥哥,又为他受苦半生,难道还做不得一个贵妃么?”
当初陛下登基,她本以为她会成为贵妃,只在皇后娘娘之下。
毕竟,无论是同甘共苦的情分,还是生育儿女,还是皇帝身边的唯二的妻妾的身份,她都觉得当仁不让。
可是落到了最后,不仅没做成贵妃,甚至连个封号都没有,只委委屈屈地做了个普通的嫔妃。
罗嫔觉得自己的心里难过极了,觉得皇帝无情极了。她想不明白皇帝为什么要这么辜负她。
如今当她的儿子被清平郡王给打成这样,罗嫔一时就忍不住心中的这份怨愤了。
她哭着对女儿抱怨,大公主沉默地听了,见罗嫔哭得梨花带雨的,显然是真的伤心,便斟酌半晌才缓缓地说道,“不论是贵妃还是嫔妃,在这后宫又有什么分别?母亲,你是真的不明白父皇为何没有将你封为贵妃?”
她目光晦涩地看着微微一愣的罗嫔,轻声说道,“你做了嫔妃就想做贵妃,做了贵妃呢?只怕你还是觉得皇贵妃更好。可若是你做了皇贵妃,只怕又会抱怨父皇为何没有将你立为皇后。母亲,你永远都是这么贪心的人。”
而皇帝却是太清楚罗嫔的性子,因此才只封了妃,并未给予封号与尊荣。
皇帝是想保全罗嫔,保全曾经她陪伴着自己的那段岁月的情分。
罗嫔本就不是一个善于隐藏情绪的。当皇帝登基,她对二皇子寄予厚望,谁会看不出罗嫔的野心。
皇后与太子都没有作声,由着罗嫔折腾,也只不过是看在罗嫔这么多年陪着他们在冷宫吃苦的可怜,还有罗嫔不成气候的宽容。
可是皇帝难道当真不知道罗嫔的心事不成?
他不愿叫太子与凤樟兄弟反目,也不愿叫罗嫔母子落一个不能回头的下场,因此他只拿嫔妃的位份来敲打罗嫔,希望罗嫔能懂事些,不要再觊觎不该觊觎的那些权势,保全住皇帝对罗嫔最后的良心。
只是这话,就算大公主此刻告诉给罗嫔,她也是听不明白的。
因为罗嫔已经横眉立目地问道,“难道我不应该贪心么?若太子康健,我不敢祈求其他,安安静静等着你哥哥封王就是。可是太子如今这样……”她念念叨叨许多话,大公主的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不外呼就是太子身子亏空,病弱,精神不济,于子嗣不利。
她念叨了许多,对大公主说道,“如果说这是庸医误诊也就罢了。可是当年,当年可是先帝贵妃命了太医院那么多的精英太医联手会诊诊断出来的!”她一双柳眉倒竖,看起来气势汹汹的,大公主心中失望,不由将目光放在一开始就不说话,只叫罗嫔做急先锋的凤樟的身上。
凤樟窝在椅子里,沉静得仿佛雕塑。
他已经很久没有发出痛呼了。
很久之后,大公主把目光从一声不吭的凤樟的身上转移。
“我今日劝母亲的话,都是好话。”大公主没想到凤樟是这样的性子。
他看起来像是个斯文有礼的人。
可是当罗嫔毫不掩饰地说出自己的野心的时候,凤樟却并没有阻拦。
他……也想做皇帝。
真是可笑透顶。
大公主不想说什么劝阻的话了,在野心勃勃的人面前,这些劝阻的话只会叫人以为她心生嫉妒。
因此她沉默半晌才看着罗嫔说道,“日后母亲跌了跟头,别再控诉我对母亲袖手旁观就好。”她顿了顿才有些厌倦地说道,“今日我见母亲,是想提一提我的婚事。”
她心中充满了无比的疲惫,见罗嫔一愣,诧异地看着自己,便继续说道,“我倾慕南安侯,南安侯已经和父皇提亲,母后也是赞同的。这件婚事我想也该叫母亲知道。”她是敬着罗嫔的,半分不想叫罗嫔感受到自己对她的疏远。
然而罗嫔愣愣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脸色骤然变了,不敢置信地问道,“南安侯?你说你爱慕南安侯?不行!我不答应!”
她的声音尖锐起来,见大公主皱眉看着自己,想到自己心里对大公主的安排,顾不得自己的仪态身份,疯子一样扑到大公主的眼前双手掐住了大公主的手臂。
“我不答应!你怎么能嫁给南安侯,怎么能嫁给别人?!你,你……”罗嫔顿了顿,在大公主陡然变色的脸色之中大声说道,“你与你大表哥早有婚约,怎能一女二嫁!”她的声音嚷嚷起来,大公主听到了固然是不敢置信,又觉得荒谬透顶。
然而罗嫔却已经更大声地叫道,“我有两家定亲的信物!”
“母亲说什么?!”大公主只觉得仿佛窒息了一般。
罗嫔的宫中顿时乱作一团。
不过罗嫔宫中的事唐菀自然不会知道。
她此刻正坐在凤弈的身边,仿佛刚刚凤弈砸了凤樟一茶壶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似的,只对皇后细声细气地说道,“家里有青雾帮着我整理嫁妆呢。我想把我这一房父亲母亲留下的家产都当做嫁妆带去王府。”
二房只有她一个血脉,她要嫁人自然自然是要把所有的家产带走,皇后听了便沉吟起来,见唐菀欢欢喜喜地拉着凤弈的手,完全没有因凤弈刚刚的暴戾而畏惧他,相反,似乎很喜欢凤弈刚刚做的事,不由也笑着对唐菀说道,“如果觉得时间太仓促,那大婚的婚期……”
“婚期不能延后。”凤弈冷冷地说道。
他没有要求提前就已经很宽容。
不然,等笨蛋时间长久回过味儿来又要悔婚,谁赔他媳妇?
清平郡王如今只担心夜长梦多。
不过幸好笨蛋没有察觉,反而在他这句话后也看着皇后连连点头,一副不要叫婚事拖延的样子。
显然,这骗婚的小骗子也担心夜长梦多。
凤弈无声地勾了勾嘴角。
“我没有叫婚期延后的意思。”皇后无奈地看着这两个急着成亲的小两口,转头咳嗽了几声,拿帕子捂着嘴角半晌,不动声色地擦去了嘴角的一线血迹,这才对凤弈温和地说道,“我的意思是,大婚婚期之前,要不要我叫几个宫女先去服侍阿菀,一同整理她的嫁妆,照顾她的起居。”
见唐菀微微一愣,皇后便笑着对唐菀说道,“阿奕打小就有些乖僻,不喜欢宫女的服侍,因此在宫中的时候,身边不是內侍就是侍卫,就连王府也只有些粗使的婆子与宫中的嬷嬷。若是你出嫁的话,郡王府里怕是没有能服侍你的人,我担心你在郡王府受了委屈。”
她一边说,一边想了想,叫了几个年岁已经都不大年轻,与青雾差不多年纪的宫女进来,对唐菀笑着说道,“她们也都是陪着我日久的老人了。”
这说明这几个宫女都是与皇后在冷宫里不离不弃过的,唐菀不由肃然起敬,对她们点了点头。
皇后见唐菀对这几个宫女都十分和气,不由微笑了起来,对唐菀更加温和地说道,“她们都是能干的人,宫里宫外的事一把抓,有她们照顾你,我也能放心些。而且也能叫她们带一带你身边的年轻的丫鬟。”她顿了顿,看了凤弈一眼。
凤弈微微点头说道,“娘娘放心。”
他这句话便叫皇后微笑起来。
“你叫娘娘放心什么呀?”唐菀见皇后看起来有些疲惫了,便告退从皇后的宫中出来,一边去太后的宫中,一边跟凤弈咬耳朵。
她还穿着皇后给她打扮得明艳照人的那一声衣裳,凤弈嗅到鼻息之间的香软的气息,不由抿了抿薄唇,深深地看了一脸懵懂的唐菀片刻,这才对她同样低声说道,“这几个宫女年岁不小,总要出宫嫁人。不过娘娘在深宫之中并不知宫外的情况,所以叫我帮她们在军中挑几个老实厚道的嫁了。”
自然,皇后身边的宫女出宫嫁人是很抢手的,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皇后也担心身边陪伴自己多年的宫女所嫁非人。
凤弈久在军中,麾下的那些将士的品性都了如指掌,虽然说宫女的身份不可能做军中大将的妻子,不过寻常些的,如军中一些低阶的六七品的小武官还是有许多的。他对唐菀解释了一下,唐菀一时轻轻点头说道,“娘娘真是用心的人。”
她低声感慨,显然对皇后格外亲近。
凤弈想到她还答应皇后时常过来给皇后当换衣裳的,不由眯了眯眼睛。
他心里哼了一声,却没有出声,然而却回头看了看那些从皇后宫中带回来的衣裳首饰,又看了看今日格外明艳昳丽的唐菀。他看着唐菀那张在天光之下生出无限光彩的脸,许久之后才低声说道,“我给你做的衣裳更多。”
他不知给她做了多少的衣裳首饰,可怎么没见她对他这么亲近呢?
想到唐菀对皇后挨挨蹭蹭的,凤弈心里有些不满足,却到底没说什么,陪着唐菀去太后跟前孝顺说笑后才把唐菀送回了唐家。
当唐菀回到长平侯府,那美貌绝伦的打扮轰动了长平侯府就不提了。
长平侯夫人如今顾不得唐菀了。
她已经满嘴都是火炮,心里莫名惶恐。
她将唐萱受了重棍的事,还有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都叫人传话给二皇子,想求二皇子为唐萱做主。
太康大长公主是长辈,二皇子不敢忤逆不能为未婚妻子出头也就罢了。
可是清平郡王不过是皇族旁支,不过是二皇子的堂兄。二皇子难道还要忌惮他反而委屈了唐萱么?
她希望二皇子多心疼心疼唐萱,毕竟唐萱可是他的心上人,是他不顾一切也要迎娶的。
可是二皇子却没有过来看望唐萱。
虽然他叫了一个身边人过来问候,还带了些补品药材,然而人不来又有什么用?
对于二皇子对唐萱这样冷淡,长平侯夫人不由背后发凉。
她想到唐三太太时不时看向自己的看好戏一样的目光,再想想如今太夫人对唐菀的转变,越发心里慌张,眼皮子都在频频地跳,仿佛是要出什么变故似的。
这种心里不踏实的感觉,长平侯夫人已经很久都没有感受过了。
甚至在这个夏天之前,长平侯夫人还觉得自己掌控了整个长平侯府,这个唐家是她呼风唤雨的地方。无论是唐菀还是唐家三房四房,都是长平侯夫人可以随意压制的对象。可是现在,当二皇子不知为何不来见唐萱,反而频繁进宫,长平侯夫人心里有些不好的想法。
是不是二皇子后悔了,想要另娶豪族贵女,因此才会频繁进宫希求太后与皇帝的宠爱?
如今世人都知道,皇帝封了大公主,却落下了二皇子,没给二皇子爵位。
他是不是觉得为了唐萱做了负心人不值得,牺牲太大了,所以想把唐萱甩到一旁去,再退一次婚,再娶贵女博取宫中谅解?
有过一次退婚的经验,长平侯夫人完全相信二皇子做得出来再退一次婚。
因为有这样的心中的恐慌,因此长平侯夫人听说唐菀从宫中带回来了几个皇后宫中的宫女,这种宠爱叫她更加坐立不安。
她阴沉着脸坐在家中,听着容妈妈的禀告,许久都没有说话。这样一声不吭阴沉着脸的样子叫容妈妈心中格外忐忑,不由试探地看着长平侯夫人问道,“太太,您看二姑娘如今……”容妈妈今日见到唐菀那艳光四射的模样都觉得吃了一惊。她甚至都不敢相信。
这是早年的那个小心翼翼地贴边儿生活的二姑娘么?
她知道二姑娘是个美人,可是当这份美貌不再遮掩,肆无忌惮地展露人前,艳光濯濯,叫容妈妈觉得心里也惶恐起来。
二姑娘时常进宫,而二皇子最近也时常进宫,可别……
她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却见长平侯夫人已经咬紧了牙关,下定了决心对她说道,“你再去见二皇子一趟,就说……阿萱是做姐姐的,成亲不能落在妹妹后头,必须要在二丫头大婚之前先出嫁。请二皇子体谅阿萱的为难,咱们尽快成婚!”
就算二皇子要反悔,她也不能给他这个机会。
快些叫唐萱嫁过去,把生米煮成熟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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