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己
“除此之外,呼兰王还准备了后手。”木婉柔继续道。
“呼兰王还能做什么?要是这次我们赢了,权力将会回归贵族长老院,呼兰金帐以后的王会成为一个象征,不具备实际权力。”木婉家主道。
这才是他们提前预谋好的结局。
据说,西方雅吉利等国,都在走虚君的路子,架空王上,权力分散回归贵族长老院,已经有国家成功了,他们只要谋划得当,是可以实现的。
因而,他想不明白,木婉柔所言的呼兰王后手,究竟是什么。
“呼兰王在山谷外面一处偏地,埋伏了一支铁甲精兵,随时准备杀进来……哼,要不是王室领先了,呼兰王一声令下,铁甲精兵杀进来,贵族们一个都活不成!”木婉柔冷笑道。
“呼兰王,他怎么敢!”
木婉家主眼中闪过不可思议的目光。
他脑子里也曾经闪过这个念头,但刚刚想到,就自我否定了。
主要是因为,他不相信呼兰王是个脑子不好使,有精神疾病的人。
在他看来,只有精神有问题的疯子,才有可能做出武力对决的决定。
要知道,在高台上杀死他们这些家主,不是结束,仅仅是混乱的开始。
贵族们之所以有权力,不是他们空口白牙说出来的,而是他们的领地里面都有世代追随的私兵部曲。
这种部曲,只听从主家的命令,不会听从呼兰王的命令,是真正忠诚于贵族家族的。
家主们死亡以后,那些家族们会立刻推出新的家主,统领那些部曲私兵,负隅顽抗。
一场血腥大战过后,无论哪一方得胜,呼兰金帐彻底成为历史也实属理所当然。
呼兰王不可能疯到那个程度吧。
但他想的跟事实不一样,那么肯定不是事实发生的虚假,而是他自己想错了。
“你以为他不敢?有没有想过,正是你们不敢,他才敢做。”木婉柔道。
“他不想要呼兰金帐了吗?何至于此。”木婉家主痛心疾首道。
“他宁可毁了呼兰金帐,也不会让贵族们得胜的,现在贵族们和王室们闹到两边不能共存的恶劣程度,究竟是谁的问题呢!”
木婉柔淡淡道。
“有事可以商议,我们要的只是票数,又不是要推翻王室,这怎么能走到兵刃相见的地步呢,呼兰金帐自有法规法度……”
“法规?什么法规?哪条律法上说,父亲可以出卖自家孩子?没有这条律法,为何还有人做了呢。”木婉柔望向木婉家主的目光,就像是望着一堆肉似的,眼神里没有生命的气息,有的却是疏离和冷漠。
木婉家主苦笑了一声:“当年之事,我并非不要你这个女儿,实在是那位骗子太过可恨……”
“算了,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不要再提了。”木婉柔侧过头望着远方,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他还是想着推卸责任,什么时候能承认是自己的问题?
或许不应该对他还抱有期待。
“柔儿,过去的事情不提,现在很多年了,我已经老朽,木婉家未来总是要交到你手上的。”木婉家主叹了一口气道。
“木婉家,我高攀不起,现如今,二叔让我做这个主事,我也就做了,别指望我接过木婉家的担子。”
木婉柔柳眉竖起,高声喊道:“小巧,送客。”
随后,她拂袖进入屋内。
小巧从里面走出来……
不久,将木婉家主送走以后,小巧回到房中,见到木婉柔站在房间中间,望着墙壁上悬挂着的画像,愣愣的出神。
画像上的女子白裙飘飘,笑容温和。
“娘,柔儿想你了。”木婉柔低声道。
当年,她父亲木婉家主将她送给老二抚养后,过了一阵子,她娘亲就得重病离世,这成为木婉柔最大的遗憾。
“小姐,夫人在天上看着你呢,她不想看到你伤心难过的。”小巧安慰道。
小巧和木婉柔自小一起长大,她还依稀记得夫人的模样,那笑容十分的温柔,对她来说,夫人跟母亲没有多大区别。
“我知道,近些年来,我心中恐惧,我发现,对那个人的恨意越来越淡,也或许是那个人越来越老了。”
“要是以前,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现在,我只是不想看到他。”木婉柔轻轻的叹气。
“小姐,其实……老爷他的确老了,有些事该过去了。”
“娘不是他害死的,但终究是因他而亡,娘亲临走前,叮嘱我要照顾好他,她这辈子,对那个男人的感情始终没改变,到了临走前,都还内疚没给他生个儿子……”
木婉柔说起曾经之事,内心比以往都要宁静。
“以前,我听从娘的吩咐,不曾悖逆他的要求,但我终究是不甘心的,很多年了,借着这次的机会,我终于决定按自己的心意来活,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木婉柔一紧感觉到,自己的轻松是来源于自己的选择。
她选择的道路跟以往不同,这是挣脱枷锁的选择。
从此海阔天空凭鱼跃,她不需要再背负家族命运的枷锁了。
“小巧,这次过后,我要去大齐二叔那里了。”木婉柔侧过头,望着小巧,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小姐,那我就去好好收拾一下衣物,等我们到了就有合身的衣服穿。”小巧毫不犹豫的道。
“你不留下来吗?木婉家有很多人是很器重你的。”
“我怎么可能会留下来,打小我就跟着小姐,自然是小姐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了。”小巧翘起嘴唇。
“那好,我们姐妹两个不分开。”
“小姐,我去联络一下二叔,看他能不能派人接我们走。”小巧道。
“不用二叔接的,会有人陪着我们一起去。”
“是谁呀?”小巧惊讶道。
“伯颜乐,其实,她是个女人……”木婉柔唇角上扬。
“不能吧,伯颜乐怎么会是一个女人呢!”小巧嘴巴张大的像是能塞进去一整只鸡蛋。
“从外表来看,那是看不出来的,我能察觉到她的身份,是从她的眼神来判断的。”
“她看我的眼神太清澈了……”木婉柔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