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家的一更
刘氏有些尴尬,也有些遗憾。
仍旧在那叹着气道:“荷儿这个死丫头啊,打小的时候我没怎么顾得上管她。”
“到了如今这么大,就跟那树似的,长歪了,我也掰不过来了。”
“我也懒得管她了,还不如早些寻个婆家,把她打发出去。”
“到了别人家做了别人家的媳妇,婆婆,男人,一大堆的人会教会她怎么懂事,怎么做人!”刘氏忿忿道。
杨若晴‘扑哧’一声笑了。
心道四婶你这做了老杨家十几年的媳妇,也没见你怎么个学会懂事法啊!
前几日不还是跟三侄媳妇扭打成一团,被全村人笑话了好几天嘛。
看到刘氏还在那里不停的说着,遗憾阿豪这头肥羊被杨若兰给抢先了。
杨若晴笑着打趣道:“四婶,你要是当真那么急着要给荷儿妹子找个年长些的男子做夫君,眼前倒也有个人选,年纪很合适,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谁?哪个村的?哪家的?”刘氏的眼睛顿时亮了,顿时追问。
边上的孙氏和鲍素云也都诧异的望向杨若晴,不晓得她要给杨若荷推荐谁。
杨若晴道:“后面余家村的余金宝啊,咋样?”
刘氏一听是余金宝没,顿时把嘴巴撇到一边去了。
“那个人渣,一穷二白就算了,还那么窝囊。我才不会把荷儿往火坑里推呢!”刘氏道。
余金宝在镇上遇到小混混,撇下杨若兰,自己兄妹逃跑的事儿,老杨家人现在都已晓得了。
刘氏往地上啐了一口,“都这么多天了,老余家半个人都没过来,这也太不把咱老杨家人放在眼底了吧?”
杨若晴扯了扯嘴角。
孙氏和鲍素云的脸色也都不怎么好看。
刘氏还想再说点啥,杨华忠的声音突然从院子门口传进来了。
“晴儿娘,你在屋里不,家里来客啦!”
听到杨华忠的声音,孙氏和杨若晴惊讶的对视了一眼。
走亲访友都是在正月,腊月里大家伙儿都在忙年。
给县衙邹县令和湖光县左君墨家的年节礼,不仅送过去了,对方的回礼也都到了长坪村。
这个时候会是谁?
难道是酒楼里那几个管事的过来送礼了?
也不对呀,往年些管事们都是正月过来拜年的,那么这会子过来的客人,会是谁?
“走,出去看看。”杨若晴道,率先走出了屋子。
孙氏和鲍素云等也都跟了出来,院子门口,杨华忠进来了,正转身招呼身后的人进来。
当那个跟在身后的人一现身,堂屋门口的杨若晴和孙氏等都惊愕了下。
是余家村的余大福,余大福身后,还跟着一个耷拉着脑袋的年轻人。
可不正是余金宝嘛!
“这叔侄俩咋过来了?”
杨若晴暗暗蹙眉,站在堂屋门口没挪动步子,孙氏她们也都没动。
转眼间,杨华忠便领着余大福和余金宝叔侄俩一起到了近前。
杨华忠对孙氏和杨若晴道:“方才我在塘坝那边遇到了大福兄,说是过来咱家坐会,还带来了这么多礼品!”
杨华忠侧身让开,露出余大福和余金宝叔侄俩手里拎着的东西。
篾竹篮子里,装了很多干货,瓜子花生啥的。
木桶里装了鸡蛋,网兜里兜了一对鲫鱼。
除此外,余金宝的手里还抓着一只反绑了翅膀的老母鸡。
老母鸡咯咯的叫,屁股底下咘咘两声,一泡鸡粪飙出来,掉在地上,噶恶心。
杨若晴的眉头皱了皱,开了口。
“大福伯,你们太客气了,不过这些东西我家都用,你们还是拿回去自己用吧!”
杨若晴道,脸上半丝笑容都没有。
余大福抬头看着杨若晴,往常过来,这个姑娘都很热情友善。
两家私下里关系也好,走动也频繁,不然,也不会想要拉红线……
只是……
“晴儿啊,今个过来,我着实惭愧啊!”余大福道。
“实不相瞒,今个过来,我是带这个畜生过来登门道歉的!”他又道。
转身朝身后耷拉着脑袋的余金宝呵斥:“你个畜生,来的路上,我咋跟你交代的?你又是咋跟我这保证的?这会子屁都不放一个?”
被自家叔父这样一通呵斥,余金宝脸上有些畏惧。
他上前一步,看了眼杨华忠和孙氏,以及面带愠容的杨若晴。
然后他放下手里的老母鸡,抬手照着自己的脸,‘啪啪!’
甩了两巴掌,清脆响亮,是真的打,一点都没有惜力气。
杨华忠见状,赶紧道:“有啥话咱说话,莫动手。”
余金宝耷拉着脑袋。
边上的余大福气愤的道:“前几****带着兰丫头去镇上,我好乐呵,本来是想着等他下昼回来我就去问问情况。”
“当天我临时有事,去了二十里地外的一个村子那处理田地纠纷去了。”
“上回那边的几块田地也是从我手上转卖出去的,我这一去啊,昨儿下昼才回来。”
“我把这兔崽子叫过来,想问问他跟兰丫头处得咋样了?差不多了我就要安排媒人。”
“这小子支支吾吾的,我就瞅出点不对劲儿来。”
“昨夜我逼问了好久,这才问出实情来,差点没把我给气死!”
“这个兔崽子,没半点担当,今个我带他过来,是专门带他过来给你们老杨家,给兰丫头赔罪的!”
“畜生,你还站着干嘛?还不赶紧给我跪下!”余大福呵斥着余金宝,并抬脚照着余金宝的后腿那踹了一脚。
余金宝身子一个趔趄,朝前栽倒过去,不是杨华忠及时扶住,余金宝就要磕到台阶上了。
杨华忠道:“大福兄,用不着这样,你这样,倒弄得我们不晓得该咋办了……”
杨华忠一脸的为难之色,孙氏也是不晓得该咋办。
两口子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杨若晴。
杨若晴站了出来,她压根就不看余金宝,只是声音平静的对余大福道:“大福伯,对于那些已经发生了的事情,已经犯下了的罪,就算你现在把余金宝踹死在我家的院子里,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所以,你还是别这样,倒让我们难做。”
杨若晴道,看了眼地上还在咕咕叫的老母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