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刚身
龙虎山,炼器房,旺盛的气血好似火焰一般在熊熊燃烧,炙烤着周边的空气,以至于形成了肉眼可见的波纹。
咚,一拳落下,大地震动,六耳眉头紧锁,因为他全力的一拳仅仅在眼前的庚金矿石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拳印。
嗬,脸上露出不服之色,六耳旺盛的好胜之心在这一刻开始熊熊燃烧。
刺啦,漆黑如雷霆的罡劲浮现,中品法种·百炼的神异之力加持,五指捏拳,出拳留影,短短的时间内六耳挥出了足足百拳。
轰隆,炼器桌下沉,拳影消散,一块体型缩小了一分,银色斑点似乎更加耀眼的矿石出现在了六耳的面前。
敏锐察觉到这样的变化,六耳的嘴角勾勒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至于手指上被划开的伤痕它并没有在意。
嗬,发出一声低吼,六耳开始新一轮的锤炼。
日升月落,一连十天,炼器房内的捶打之声始终未曾停歇。
清晨,太阳尚未升起,而就在这个时候炼器房内光明大方,刺眼的白光照亮了整个龙虎山,不过一闪即逝。
云雾涌动,心有所感,张纯一的身影出现在了炼器房外。
此时的白猿气血两枯,双手上有着密密麻麻的伤痕,新伤与老伤重叠,深刻见骨,看到这样的一幕,张纯一目光微动。
庚金虽然只是单纯的灵材,但其锋芒依旧不可小视,那怕有着百炼法种加持,这段时间为了将庚金提炼出来六耳依旧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看着手中拇指头大小,好似丹丸的纯粹庚金,虽然身心疲惫到了极致,但六耳的眼中却绽放出了夺目的光彩。
“成了。”
口吐人言,心中的信念消散,带着满意的笑容,六耳的身躯直挺挺的向后倒去,它实在是太累了。
与此同时,天地灵机荡起涟漪,一股微妙的波动从六耳的身躯内传出。
察觉到这样的变化,准备接住六耳的张纯一顿时脚步一滞。
“创法?”
目光微凝,张纯一的神念与六耳相合。
此时此刻,在六耳妖骨内的气海中,滔天大浪随之掀起,百炼法种光明大方,铜皮、铁骨这两枚下品法种躁动不安,化作两道光华,不断在气海上空碰撞着。
某一刻,两道碰撞的光华合二为一,一颗全新的法种悄然诞生。
看到这样的一幕,张纯一的内心并不平静。
理论上来说妖物获得法种的途径只有三条,第一条是生而有之,这是天地钟灵、血脉传承的表现。
第二条则是获得天地自然孕育,或者人类修仙者后天练出的法种。
第三条则是修为突破大境界,比如小妖突破大妖,大妖突破妖王之时,在这种时刻妖物所拥有的法种也有一定几率随之蜕变,有可能是诞生新的法种,也有可能是老的法种发生变化。
不过事实上在除了这三条路之外还有第四条路存在,那就是创法,只不过这条路一般来说妖物是无法走通的,可以说是修仙者的专属。
谷蕃</span> 修仙者魂质清灵,生而近道,若有机缘,观天悟道,就有可能创出全新的法,许多法种方都是这么被修仙者创造出来的。
但妖物魂质浑浊,想要创法,难度就太高了,而这一次白猿淬炼庚金,在不经意间借助庚金之气淬炼己身,契合了冥冥中的天地之道,有所感悟,融合铜皮铁骨,借助百炼法种之力,创造出了一枚全新的法种。
“中品法种·金刚身,金刚常在,不朽不坏。”
新的法种诞生,张纯一得到了反馈。
悟得一点金刚意,融合了铜皮铁骨,六耳为自己铸就了一具金刚体。
其体如金刚,外物难伤,不过张纯一也明白所谓的不朽不坏只不过是法种中蕴含的一点意境罢了,并非真实存在的。
想要真的不朽不坏,不要说是中品法种·金刚身了,就算是上品也不可能实现。
“也是机缘。”
走进炼器房,看着因为过度劳累,已然陷入呼呼大睡的六耳,张纯一发出了一声叹息。
风力卷起庚金丹丸,张纯一将六耳收入了内景地·沉月湖中,在那里它能以最快的速度恢复。
······
时间流逝,随着青衣上人这位神胎修士命陨大青山,诸多修士对于大青山的探索热情降低了许多,再次将其划归为险地。
那怕真龙已经陨落,这里依旧不是修士的乐园,内里依旧潜藏着极其厉害的妖物,在这样的情况下,越来越多的修士选择离开长河县。
当然了,也有一部分人不甘心选择继续留下来,他们依旧在探索大青山,但不再深入,主要集中在外围。
虽然依旧有伤亡但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而且收获也不错,所以这部分人就渐渐在长河县扎下了根,一时之间,长河县的修仙者多了不少。
至于说销声匿迹的铁剑门则很少有人再去关注,有些人猜到了什么,但并没有继续追究的打算。
与此同时,有十五名被筛选出来的道童正式拜入了龙虎山,成为龙虎山的外门弟子。
在这样的情况下,随着野民之乱被平定,真龙陨落,长河县回归了平静,好似岁月静好。
只是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还有着看不见的暗流在涌动着。
已经化作炼狱,寸草不生的少阳郡,在不知多深的地底,无数身怀怨恨、不甘、天火都未曾烧毁的怨魂在这里汇聚,形成一片巨大的黑潮,它们中有人类、有野民、也有妖物。
而在黑潮的中心则有一道模糊的身影存在,其身形似人,鬼气森然,被一根根发丝束缚着,生有三首,两颗形似人类,一颗形似鸟类。
浑身流淌着灼热之意,好似一座人形火山,炙烤着黑潮,煎熬着里面数不清的孤魂野鬼,最终淬炼出最纯粹的怨恨,吸纳进自己的体内。
吼,发出不似人类的怒吼,面孔变幻,这道模糊身影突然疯狂的挣扎起来,好似要挣脱发丝的束缚。
但在下一个瞬间诡异似孩童的笑声响起,一切又再次归于平静,而随之时间的流逝,黑潮的规模在不断缩小,那股恍若炼狱的灼热之力却越发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