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不与兽为伍
米家灭门后,米汤一直混迹镐京不肯离开,只剩下这点念想,没想到被破坏的干干净净。如果她知道自己之所以会失败,竟是从想偷清平子的钱开始,不知道会不会后悔伸手。
因果循环。
“打死她,给我拖出去,乱棍打死!满门抄斩,满门抄斩!”不知道是米汤太狼狈,还是窦太后眼花忘了她,此时仍没有想起米家的米汤。
满门抄斩,笑话,早被你们权家斩完了。
米汤奋力挣扎,大吼道:“老贼婆,死贱人,你不要脸,整个天齐王朝都不要脸,欺上瞒下,弄虚作假,一个个活在谎言里。三岁种地,你三岁还在你老母沟子里窝着哭着吃屎呢,你种你窦家的烂流地!你这个不要脸的老贱狗,无耻、下流,我诅咒你断子绝孙,孤独终老,不得好死!你这个毒妇、贼妇、奸巫、老娼……”就是她给电影《圣母皇太后》打一分,害死了一家人,“还有那些没有道德底线的影视公司,助纣为虐的媒体、官吏,乱抓乱杀的虾兵蟹将,我诅咒你们全不得好死。大齐要亡了,大齐要亡了,天要收大齐,哈哈……”
“给我查,她的入场寿帖哪里来的。”权谨走到米汤面前,他当然记得她。
米汤啐了权谨一脸,喝道:“狗皇帝,你忘了给我们米家也发了帖子!你这个无耻的狗皇帝,任由毒妇、奸吏、狗腿子祸乱天下,残害无辜,妄为一国之君!你不得好死,你们权家不得好死!”
米家、米家,窦太后终于有了些印象,望了一眼筵席前排默默无言坐着的將离,差点气得吐血,要不是黎萱拉着她,肯定要上前亲自和米汤干一架:“打死她,马上给我打死她!”
“母后莫急,小心伤了身子。”权武走到窦太后身边,扶着她安慰。
一个好好的寿辰,一个好好的寿宴,完全被米汤一人搅浑的乱七八糟,无怪乎窦太后气成这个样子。现在这么多宾客在场,他朝、他国之宾无数,传出去绝对是天大的笑话。
权谨吩咐两个宫女搜身,果然从米汤身上搜出了发给米家的寿帖。真是可笑,她竟然是用米家的寿帖混入皇宫。
从早至午看这么多寿帖,眼花缭乱,人困目乏,敷衍了事,只要小心遮掩,那些检查的人发现不了,也不是很难,何况还有假装随从浑水摸鱼的可能。
马上打死当然不可能,别说今儿是母亲寿辰,將离还坐在下边看着呢。权谨吩咐侍卫将米汤带下去,关入死牢,明儿再说。
月深甫望了望众多或坐或站的文武大臣,一杯酒倒入喉中。果然,那些正直的文武,对米汤都充满怜悯,绝不会因为她辱骂太后、辱骂皇家就恨的咬牙切齿,这才是真正的民心。目光最后落在自斟自饮的將离身上,心里突然觉得有些不妙。
气归气,宴席还要继续,窦太后在后边洗了脸,整理了仪容仪表,又出来坐下。她那一桌子菜不能吃了,地面打扫干净,忙又给她换了新的桌子,新的菜端上来摆放整齐。为了防止再次发生意外,上菜的宫人绝不允许再靠近,由伺候窦太后的宫女上前接菜摆放。
立下大功的袁茹钰,被窦太后安排坐在她身边,这可是亲儿孙都没有的待遇,现在看她的眼神,就和看亲孙女一样。今日要不是她,别说出洋相,说不定栽在米汤手里。
清平子含笑看了袁世敦一眼,喝着仙品南瓜绿豆汤,转眼见底,正准备去拿寿桃吃,邻桌一位才吃了半勺的养生大学士骂了一声:“村夫!”逗得一桌子人小声笑着,紫霄差点笑背过气。
他看了怒其不争、气得须发皆张的老人家一眼,今儿特别高兴,就不与你计较。
“农民!”大学士见他没有反应,或许觉得以清平子的文化水平,怕是听不懂“村夫”是什么意思,又咬牙指着他补了一嘴。
“噗……哈哈……”四周之人,之前听到了大学士骂清平子,都关注着,现在全笑了起来,根本忍不住,差点引得侍卫抓人,以嘲讽太后之罪。
“米家到底怎么回事?”石少逸似乎也来了兴致,小声问道。石少川或许知道天齐米家,他肯定不会关注这种普通人。
清平子简单介绍了电影,道:“天齐和天泰不一样,手机、电脑还是只有部分人使用的奢侈品,能上网参与电影《皇太后》评分,都是有钱有势的达官显贵豪绅之家,查起来很容易,米家就是没有评满分的人家之一,诛灭九族。”
“我以为天泰已经很可笑,没想到还有比天泰更可笑的。”石少逸喝了一杯酒。
“府郡庙与宫,风动仙王家。金銮当日福禄,寿笔万岁匣。赢得无边筵下,只待江山风华,教看喜米佳。金石百图画,且拟寓中遐。
“禧双成,如意翠,葫芦纱。一觞饮为千载,钦祷杖国涯。传道九重君殿,要挽耋耄天驾,期颐有瑞车。上谕冕凤懿,桃李偕老霞。”
袁茹钰眼望借着醉意,嚣狂一首祝寿词念出来的权中兆,道:“太后,没想到四殿下竟是才高八斗,这首词才是道尽了对太后的祈祝。”现在敢和窦太后说话的人没有几个。
望着下方四周叫好的人群,窦太后道:“你这丫头,也没见识,一看就是拿别人的词改一改,据为己有,念出来而已,不过寓意深远,心意我也领了。黎萱,赐酒。”
“是。”黎萱倒了一杯酒,端去给权中兆,说是太后赐酒,忙又过来谢恩。
“小的怎么可能有太后这般见识,就算太后不介意,老天爷也不答应。”袁茹钰又开启了拍马屁模式。
“哈哈……你这张嘴呀!”窦太后也笑了起来,周边的人终于松了口气。
“将都督,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俗话说,相逢一笑泯恩仇,来,某敬你一杯。”曾召己看起来已有六七分醉意,摇摇晃晃走到將离一桌,要与他喝一杯。
將离看向端着酒杯的曾召己,将自己面前的杯子倒扣在桌上,冷冷道:“人,终不与禽兽为伍。”
“你……”曾召己打了一个酒嗝,啪一声将酒杯顿在桌子上,“姓将的……”
“不好意思,曾副盟主喝醉了,还请大家见谅。”任侠急忙过来,将曾召己拖着离开。
北落师脸一沉,站起来想过去,被紫霄伸手拉住,对他摇了摇头。
“查查曾召己住在哪里。”坐下后,北落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少主,曾召己来者是客,至少不能让他在寿诞期间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