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弋没有答话,桃花眼里浮上一抹阴沉,反问姜黎,“不是说了,这个月不必汇报么?阿衍,你何时变得如此好学了?”
言外之意,她的出现叨扰了他与周氏?
既是这样,又何必放她进来?
生怕她的伤势加重了,百姓们唾骂他这个为美人破坏两国邦交的昏君?
姜黎心中嘲讽,面儿上一派孺子可教,笑道,“回陛下,近来外臣先是叫人扣上杀人的黑锅,后又被毒害性命,先前外臣不明白自己得罪了什么人?”
“这几日臣苦思冥想,终于想通了!”
“臣觉得,定是臣平日里太过愚钝,旁人便什么屎盆子都往臣的头上口。”
说话间,姜黎刻意瞟了周氏一眼,眼底浓浓的挑衅,诚恳道,“所以未免再遭人迫害,臣决心即日起勤奋学习,努力成为像周太尉一样的良才。”
闻言,周云谣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极了,她怎会听不出来,对方是在讥讽她父亲!
这个小贱种!这是明目张胆的挑衅她!周云谣被气得浑身发抖,简直恨不得把姜黎撕碎。
可因着先前惹怒过萧弋,如今她不敢太放肆。
怒瞪着姜黎片刻,她生生将那些污言秽语咽了下去,委屈之间一副正义凛然,“姜衍!你想说什么便说,休要不阴不阳的!这里是大魏,不是那些个上不得台面的蛮夷小族!”
呵呵,他们周家杀人放火都光明磊落,蛮夷小族说句话都上不得台面?
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冷笑,姜黎立刻又摆出了平日的纨绔。
“贵妃娘娘这话真有趣儿!外臣不过将您父亲当做学习榜样,何来的不阴不阳,反倒是贵妃娘娘您,若想骂外臣便直接骂,无端端的扯什么蛮夷小族?太后娘娘还是陈国公主呢!”
“敢问您这是骂太后还是骂陛下呢?”她嗤笑,赫然抬高了嗓音。
“你…我没有…”周云谣一怔,想要辩驳,你了半天却一句完整的话也没说出来。
这会儿她要说骂的是姜衍,上不得台面的便是她,她要说没有骂姜衍,便是承认了辱骂太后……
她嘴唇剧烈颤抖,满面不甘,左思右想,干脆噗通一声跪倒在萧弋面前,抱住萧弋的腿就卖弄起了白莲花嘴脸,“陛下,臣妾冤枉啊!臣妾绝没有辱骂太后娘娘的意思,臣妾就是这般直肠子,您是知道……”
直肠子?周云谣这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卖弄天真呢!
可惜,如今的周贵妃已不是当年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这招可不管用了。
冷笑扫了周云谣一眼,没等萧弋说话,姜黎嗤笑,“贵妃娘娘身为后宫之主,五年来将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可不像是一个直肠子。”
周云谣一怔,更要气疯了,“姜衍,你……你污蔑本宫!”
“外臣不过是实话实说,何来污蔑?”姜黎蹙眉,无辜的语气,“难不成贵妃娘娘根本不会管理后宫?平日里都是假手于人?亦或者……贵妃娘娘的直肠子都是装出来的?”
姜黎话说得风轻云淡,可却将周云谣逼到了死路。
这会儿她要是承认她直肠子,那便说明她没能力管理后宫,这后宫就得交给旁人。她要是不承认,那便默认了她在辱骂太后。
“陛下,臣妾……臣妾没有,是……是……是”周云谣脸都涨红了,心里头恨得咬牙切齿,是了半天一句像样的话也没能说出来。
萧弋本就想撵走周云谣,这会儿正好借题发挥。
他啪的一拍桌子,没等周云谣开口,又是一顿怒斥,“周氏,你可还有半点儿贵妃的样子?成日里鬼哭狼嚎,成何体统!!”
“你父亲的事大理寺自会查清楚,退下吧,回去抄写宫规一百遍。”话说完,他拂袖而去。
周云谣是不甘心的,可因着‘辱骂太后’惹怒了皇帝,她也不敢再继续闹,只好哭哭啼啼的离开了紫宸殿。
姜黎见状,也摆出了一副诚惶诚恐的神色,假惺惺朝萧弋大喊,“陛下,那……外臣也告退了,等您有空了再过来汇报功课……”
话落,她立即转身离开。
“你回来!”然则刚走了两步,萧弋的声音便从背后传来。
姜黎抿唇,回头笑看着又重新走进大殿的皇帝,迷茫道,“怎么了陛下?您有空听外臣汇报?”
“阿衍,你今日过来,不单是为了功课吧?”萧弋缓缓坐到软塌上,目光古怪的凝视她,指了指他身侧的空位,轻笑道,“坐到这儿来,跟朕说说,你想求朕些什么?”
坐那儿?那不是……要贴到他怀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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