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姐夫,叫的可怜巴巴,响动却不小,就连外头伺候的杨内侍也听得一清二楚。
杨内侍剧烈一震,迅速将门关上。
听到声响,萧弋的脸更黑了,“杨内侍,把门打开!”
“姜衍,滚出去!”他拳头紧捏,竭力维持君王气度。
尽管强忍,那双桃花眼里依旧怒色难掩,浑身上下都透着浓烈的杀气。
瘫在椅子上的孽障似乎毫无察觉,她满脸茫然,极其懵逼。
无辜的望着他片刻,骤然起身……
出门的时候,姜黎狠狠往自己脖子上掐出一道红印,一路上她故意噘着嘴,红着眼,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原本里头的声响已经叫人心生误解,如今再见了姜黎这副模样,门外的内侍个个面面相觑,杨内侍更是露出了同情的目光,“衍殿下,委屈你了。”
“可你要知道,此乃大魏,若想平安便要懂得隐忍。”
他这是认为萧弋强迫自己?
很好!非常好!
姜黎双眼通红的望向杨内侍,声音哽咽,话说得模棱两可,“多谢杨内侍提点,我晓得了……”
话说完,她颤颤巍巍的踏下石阶,一边走还一边抹眼泪。
这样的场景,无论是谁见了都要忍不住多想,更要忍不住多嘴。
皇宫里是长舌妇扎堆儿的宝地,不到两日,皇帝紫宸殿内欺负姜国储君一事就传遍了整座皇城。
“荒谬!”永安宫内,太后狠狠将茶盏砸到案上,满面怒色的质问小内官,“这些谣言都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小内官被吓得一抖,哆哆嗦嗦,白着脸道,“回太后娘娘,奴才也不清楚。”
“只听宫里人说,前几日夜里,衍殿下浑身是伤的从紫宸殿出来,回明春阁以后,哭了整整一夜,自此便彻夜难眠,茶饭不思,如今几日过去,人都瘦了好大一圈儿……”
闻言,太后眉头紧锁,似想到了什么,眼底霜色渐浓。
闭了闭眼,她尽量克制情绪,沉声吩咐道,“摆驾紫宸殿……”
彼时的紫宸殿内,萧弋刚送走镇国公和几个臣子,本想将那造事的孽障叫过来打一顿,岂料还未出门,自己的母后却莅临大殿了。
“儿臣给母后请安。”萧弋沉着脸,温声向太后问候了一句。
太后轻扫了他一眼,没答话。
只挥了挥手,将殿内的宫人都遣了下去。
知道了自己母亲的来意,萧弋也懒得再拐弯抹角,今日那几个老匹夫已经让他失了耐性。
与太后对视了一眼,萧弋开门见山,“母后今日前来,可是因着宫中那些流言?”
“皇儿……母后知道你放不下阿黎,可是……”太后微微动唇,欲言又止。
她怕伤了儿子自尊心,也怕提及过往叫他难过。
可为着江山社稷,有些话,她必须说。
叹了口气,她再次开了口,温声道,“皇儿,阿黎已经死了,如今那位与她再相似,那也不是她。”
“况且……况且姜衍是男儿身……”
萧弋此刻简直恨不得打死姜衍那兔崽子,他现在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深吸了口气,他尽力压着怒火,一字一句,“母后,儿臣绝对没有做出那等龌龊之事,此事尚有蹊跷,儿臣待姜衍乃是兄弟情分……”
“陛下……”萧弋正竭力解释,杨内侍忽然走了进来,像是想说什么,看了看一旁的太后,却又闭上了嘴。
萧弋从来敏锐,只一眼,便猜到了几分。
想来对方要说的乃是姜衍那孽障的事……
瞥了眼太后,他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一脸真金不怕火炼的神情,不耐道,“杨内侍,有话就说。”
杨内侍没有想到皇帝会当着太后的面儿让自己开口,他脸一白,不安的瞄了眼太后,满脸忐忑,“回……回陛下,明春阁的小顺子来报,说是,衍殿下伤口受了感染,胳膊如今腐烂了,太医要替他去腐肉,可衍殿下怕疼,死活不肯。太医回话说,再不医治,衍殿下那手臂怕是保不住了……”
“眼下,怕是要陛下您亲自走一趟,那衍殿下才肯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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