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岸城,戴家,古式内宅。
白素昏迷着。
夏极左手担着她,往外飞射。
那宛如墓地的寝室依然死寂。
但一只黑色的大手已是从窗隙流淌了出来。
你见过闪电一般速度的流淌么?
过去也许没有,但现在你见到了。
那大手一挥,
天地便浓稠如墨色水银又被巨力碾压在一起,
手面有着一层黑色的膜,厚重如深海一望而不见底,又似寂静的深渊。
若是一般武者,只是低头看上一眼,就会无法承受其中蕴藏的业力,而瞬间发疯。
这让人窒息的,让人心脏都欲爆裂的大手向着夏极抓来。
它要留住他。
但夏极的右手已经压了出去。
往下一寸。
法相尽出。
好似钢铁铸造的山峰,破空呼啸,激荡这夜色里的风流宛如万万的狂蛇乱舞。
旋即,那山峰悍然地一落到底,强横力量带动着那整个宅院周边的空地都往下沉了三丈!周边的树木假山都因这地面移动而被轰击地歪斜破碎。
墨色的手也被打了回去,沉在空地低端,化作了原本骨骸黑潭的模样。
“没有受伤。”
夏极瞬间分析了出来,他眼睛微微眯起,左手夹住白素,右手双指竖起。
他才准备继续攻击,那黑池便是渗透入了泥土之中,消失不见了。
夏极撤去右手力量,拍打着夹着的白衣仙子的脸,喊着:“白素,白素。”
白衣仙子似只是昏迷着,被他这么一折腾便是醒了过来,嘤咛一声,“头好疼。”
她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正被一只大手拦腰抱住,如同熟了的大虾勾着。
“齐愚?我...我怎么了?”
夏极问:“能用力量吗?”
白素稍稍感知:“可以。”
“什么都别问,现在很危险,你不要离开我周边,现在我要去弄萧仙子与春山君的房间。”
“好...”白素有点愕然。
明明她才是十三境的强者好吧?
为什么刚刚好像是被这十一境的皇子给救了的模样?
她再低头一扫那下陷三丈的空地,觉得也没什么了不起嘛...入了神通境,搬山移海都可以,何况只让地面下沉?
那么自己刚刚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不知不觉里就着了道?
是什么秘药吧?
正想着的时候,远处已经传来嘈杂声。
黑暗里,戴家的护卫、仆人已经抓着火把走出了屋门。
夜色里,火把燃烧,昂昂着黑烟,为这深秋寂静的寒夜平添了几分冷意。
但护卫,仆人很快便被叫了回去,显然戴家知道这等仙人层次的较量,他们根本不能参入,否则哪怕是被波及了,也会死无葬身之地。
夏极直接来到了弄萧仙子的宅院。
他还未落地,便是感受到了一股诡异的寂静气氛。
话不多说,他手指一抬,弄萧仙子的整个屋子就被掀飞了。
屋后,是一个卧在床上的白花花的躯体,显然这位仙子是个娇生惯养的脾气,睡眠太好,而睡眠习惯却不太好,出门在外也能这么踏实,以至于此时在月光里直接走了个光...
像白素,睡觉还会穿着衣服,就是为了眼睛一睁就可以出动。
夏极没看那躯体,因为他看到了一道黑光流淌而来。
那黑光半路分叉,一向他而来,一向白素而去。
白素抬手一指,神通之力爆发,撞击在那流淌的黑光上。
黑光被震的退了一尺,但如同不受重力一般,半空里一个扭转继续扑来。
白素惊了,自己刚刚这一指可是随意拍飞一座山峰的,怎么会就让这黑光只震退了一尺?
那么,刚刚这十七殿下是如何做到压出那三丈塌陷的?
难不成是打空了?
但下一刻,她就看到了。
夏极右手一压,黑光弹飞而出,飞入云霄。
白素:...
...
夏极道:“你带弄萧走,不,不要走,就在我旁边,不要离我太元。”
他担心外边还有这种鬼东西,若是白素她们碰到了,十有八九会死。
毕竟俞珑都不曾幸免,何况白素她们呢?
白素:...
我为啥要听你的?
你身家清白,才十五岁吧,就算你击败了老师,但你也才十一境吧?
想是这么想,话到嘴边,她便是“哦”了一声。
毕竟刚刚她与这鬼东西的交锋,已是感受到了其中的诡异与恐怖。
两人商定完毕,白素也不抬手吸弄萧上来,生怕被截了胡,而是身形飞射而下,一抓毛毯裹住正昏睡的白花花的娇躯,然后如卷黄瓜般的卷了起来,抱在怀里。
她才做完这个动作,远处那一滩黑光又飞了过来。
这一次,白素看清了。
这是一个浮空的“水”潭,黑色的潭约莫丈许,其中蕴藏着诡谲的人尸、植物、兽尸。
尸骨如同煮沸的锅子,腾波鼓浪,涌墨连珠,翻滚不息。
只不过,这过程里却是寂静无声,偶得一见的人面,却是翻着眼白,嘴巴以非人的尺度大张着,作哀嚎之状。
白素看的呆了呆,她只觉灵魂深处一阵刺痛,好似被定住了一般。
黑潭如电,直接向她流淌而去。
夏极亦如电,向白素与弄萧射去。
夏极人在半空,手掌一拨,已经让白素飞了出去。
白素飞到了半空,距离那黑潭远了,这才恢复了些回到了人间的暖意。
她心底无比后怕,此时往下看去,只见那皇子已与黑潭撞在了一起。
黑潭被撞飞了出去。
然而,诡异的是,那黑潭外的一层浓郁黑膜却根本不破裂,不仅不破裂,而且甚至连些微的涟漪都未曾产生,好像是没有被攻击到似的。
而这黑潭之所以被撞开,是因为它存在于空间里,它承受了一股整体的力量而做了移动,仅此而已。
夏极忽道:“用业力攻击它。”
白素露出苦笑,“我的是善业,无法攻击...”
而此时弄萧仙子醒了。
她一睁眼,就发出尖叫,但发现自己是被白素抱在怀里的,便奇道:“怎么了?”
白素道:“别多问,用恶业攻击那黑潭。”
弄萧仙子:???
“快。”
弄萧仙子一念,体后浮现出一个小火炉大小的墨色“球”,不可名状,无有形状,宛有实质。
她皱眉看着那黑潭。
黑潭也在盯着她。
弄萧仙子心底一慌,恶业便是“射”了出去,宛如弯弓射箭,恶业向那黑潭而去。
黑潭猛然抬高。
弄萧仙子的“恶业箭”也跟着抬高。
显然,业的攻击是自带锁定的,换句话说,一旦锁定,一旦出手,除了逃离到一定范围之外,否则必定会被命中。
“恶业箭”落在了黑潭上。
夏极清晰地看到那黑膜出现了甚至不能被称为涟漪的波动。
可这确是攻击到了,哪怕伤害只有零点零零一,但终究有了攻击。
这就证明,这黑膜是以难以想象的业力为基础构建的。
这就是新的杀劫么?
而此时,又是一道黑光从另一个角度流淌而来,白素与弄萧仙子急忙出手,双重力量击打在那黑光上,却只是震退了黑光尺余。
夏极随手一拍,浩大的力量继续拍飞了黑光。
黑光落地,化作黑潭。
这是第二个黑潭了。
夏极也不多想了,直接闪身抓住白素,白素抱着弄萧。
三人飞了起来。
而在飞的过程之中,夏极双手指头并拢于胸前,一重蕴藏着恐怖力量的无相之罩,包笼了三人,这是四百四十四万法相构成的纯粹力量。
其色灰蒙。
其形无相。
其状难言。
只是一重不起眼的灰色,宁静混沌。
夏极左手抓紧白素和弄萧,化作灰色流星直接砸在了春山君的屋舍里,
即便他已尽力收敛,但这恐怖的力量依然如陨石临地,恐怖的气压让四周尘土如焰沸腾,巨石树木房屋摧裂成齑粉。
春山君屋中的墙壁上正有一个黑潭,而春山君显然比较沉稳,他在假寐,当夏极左手抓住他时,他便是顺势冲入了灰色气罩里。
此时,夏极再一撇头,只见黑潭都沉寂了下来,没有扑上来的架势,而是在地如生了根似的。
白素道:“我有种不妙的感觉。”
春山君:“先离开这里。”
两人说着这话的同时,夏极一屈指,已是“拖家带口”,拉着一串儿人,向极远处飞射而去。
他还未完成这个动作,地面便是有黑手拔地而起,宛如水草,扭曲摆动,上长千丈,巨大的巴掌化作近乎百丈的魔手,向着那灰球抓去。
夏极心念一动,灰球便是露了个口子,带着众人激射的同时,露口直接爆出一把镀染着黑皇帝火焰的千丈长刀。
千丈长刀粉碎,又化作刀。
漫天的刀。
但刀与那魔手交错,就如两个不同平行世界的力量,彼此重叠,彼此经过,却又彼此未曾触碰到,黑手未有任何阻拦,继续向着夏极四人抓来。
夏极右手维持着无相法罩,左手一压。
巨大的压力化作实质的手印镇压长空,压到黑手,但这一次黑手却根本没有受到影响,而夏极也未曾攻击到目标。
三只黑手从三个不同方向,以极快速度抓来。
白素,弄萧,春山君三人也拼尽全力,直接动用业力。
一时间,白素身后浮起一团三米多直径的“白球”。
弄萧是一米多的“黑球”。
春山君竟是丈八,约莫六米直径的“黑球”。
刹那,白球在灰色无相罩里再构建出了第二重防护。
黑球则是向着抓来的黑手狠狠撞去。
同时,这三人也如溺水之人,拼了命的驱动力量,以让此时的“四人共同体”撤退速度能快一点。
黑球如泡沫,撞击到黑手便粉碎了。
而夏极速度无比之快,他的攻击方向不是这三只黑手,而是三只黑手的根源——那镀染着黑膜的黑潭。
因为攻击完全不在一个维度上的原因,他无法破开黑膜,但可以撞开黑膜于空间存在的“躯体”。
间隔千丈之处,三道厚重雄浑如山峦的无刃之刀浮现而出,贴脸地轰然夯撞在那诡秘流淌似深渊魔峰的黑潭上。
轰!!
轰!!
轰!!
三声怪异巨响如破磬烂钟,漏风轰鸣,只如三声尖叫撕裂夜色,让整个水岸城的百姓都忍不住瑟瑟发抖。
但三声之后,便是又归平静。
而三个黑潭往远飞出。
黑潭拉伸出的黑手,也被带着拉长,扭曲,越来越难抓到“四人共同体”的黑球。
而到了某个极限后,黑手随着黑潭一起飞了出去,被拖离了。
而就趁着这功夫,夏极等四人已经飞离了戴家。
此时...
戴家宅院里也是人心惶惶,但便是寻常里强大的武者也不敢去窥探这战斗,生怕被卷入,又生怕无法承受这匪夷所思的战斗。
有一个人除外。
戴萌站在古式的院落里,仰望着远处。
她全身的皮肤如被“激活”了一般,开始呈现出奇异的黑光,似要形成一道黑膜......
...
...
四人飞离了水岸城后,连飞一晚,直到次日黎明浮于天边时,才稍稍顿歇。
“殿下此恩,春山君必铭记于心。”
“我...殿下...谢谢你啦。”之前蛮横跋扈的弄萧仙子现在也乖巧了许多,她早从毛毯里钻出,悄悄地穿上了衣服,可是想起被人看光了,心底又有些古怪。
白素更是美目连连,看着眼前这皇子,她本就有着老师的暗暗撮合,此时见到这皇子如此强大,她的冰山早就融化了,而她也已经明白这皇子本身就是个奇迹。
是个不可估量,不可揣度的奇迹。
他能为人所不能为。
自己一点神通,虽未秒发紫府的九重境,但却竟只让那扑撞而来的黑潭弹开了一尺。
那么,这皇子一挥便是挥飞了黑潭,这该是多么强大的力量啊。
白素看向他问:“齐愚,我们现在怎么办?”
不知不觉这十一境的少年已经成了主心骨。
夏极道:“若是没看错,刚刚那东西应该便是劫妖了。
劫妖出世,必随契机,关键是现在的升境契机在何处?
这黑膜之所以无法打破,也许便是新境界的缘故了。
你们三人速速返回万剑宗吧,把此处情况与宗门说清楚了,之后探查清楚曾有修士失踪的地点,标注于地图,外延五百里,切忌直接靠近探查。
之后以赏罚之道而非强迫之道,让未曾突破凡人寿元,十一境以下的武者小心查探,若有发现,再行商议后续行动。”
白素道:“好,那你呢?”
夏极道:“我...自有计较。去吧。”
白素只觉的这少年话语之间竟有说不出的力量,便是轻描淡写,都如让人无法拒绝。
弄萧仙子手指哒哒地互相敲着,她走到夏极面前道:“殿下,我认个错...
我那天不该对你贸然出手,也不该用这样的态度去对凡间国度...
爷爷死前留下遗愿,说今后的万剑宗不可欺压凡间国度,亦需开设道场,甄选品性上佳者传以玄法,再选资质上佳者围火种修行,入山河遗迹...”
“去吧。”
“哦...”
白素拉着弄萧仙子,与春山君一同向他道别,临走前又给了他一块万剑宗的金色古朴令牌,有这令牌,夏极可出入万剑宗而无阻。
之后,三道剑轮飞离此处。
夏极望着此时黎明天的金红色。
朝阳如新血。
垂悬天末。
染尽人间。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亦有所食。
在这世道里,谁都是强者,谁亦是弱者。
谁都需面对更强者,亦需面对更弱者。
你欺负人,亦被人欺负。
人间,宗门,天地自都是弱肉强食的大争之世,便是星辰也是轻者为重者所获,重者又为更重着所捕...
然而,有方圆,有规矩,有赏罚;
弱者能自强不息、不以卑鄙,不以嘲讽追求变强之弱者,不以落井下石失败之弱者;
强者能勇闯新高、不施欺压,不施高高在上不仁之态;
先达者能为后来者之师,而非过河断桥,沾沾自喜;
人人如龙,不互妒忌,方为可兴万世之浩然盛景。
然...
万古以来,何有此景?岂有此景?
夏极轻轻叹了口气。
这一口气,叹的是世事不能从心,但此心光明无愧于己。
他沿着路途,一路走去,到暮色时分走到了一座山下。
山上似乎有庙宇,香火鼎盛。
庙宇依山而设,九阶一层,往前五步又是一阶,如此似卧龙往上,约莫千米之高,逶迤而下,又铺不知多少距离。
夏极拾阶而上,往来不少人,男女老少,权贵商人武者公子才女,有些刚上山,有些则是已在下山。
他走了一会儿,忽然发现路边竟然有叫卖的商贩。
他随意看了一眼,发现那小店里竟是挂了一些黑猫白猫的带兜斗篷,便是好奇地走了过去,问道:“为何会卖这些衣物?”
那商贩是个年轻人,他见夏极装扮,猜测乃是富家子弟,有着消费能力,于是便笑着介绍:“公子怕是第一回来夫子祠吧?”
“夫子祠?”夏极愕然了下。
那年轻的商人愈发确信了,便是笑道:“那我可得为公子说道说道,你别看这黑猫白猫的斗篷款式奇怪,不入大雅之堂,但这确是夫子与他夫人曾经穿过的衣服,这可是有着史实考究的,千真万确。
而来此祭拜夫子之人,若是碰上了情侣,便是会各买一件,据说穿了这情侣斗篷去烧香祭拜,会更显灵验。”
夏极呆在原地,他愣愣的看着那黑猫白猫的斗篷,闭目之间,千年之前的往事、笑颜便都在了眼前。
红尘深,白发重,天命难违,歧路难逢。
“公子,要不要买两件?这可是内夹了上好的白棉花,刚好要过冬了,等大雪来了,穿着也能保暖,一件三两银子,一套只需五两。”
夏极摸了摸怀里,他还真没带银子的习惯。
而那年轻商人的面色也跟着变得古怪,但却也没口吐芬芳,只是眼睛拐向旁边,不再看他。
夏极笑笑,便是走开了,未曾多远,身后忽然传来女子声音。
“老板,我要一套斗篷。”
夏极微微侧头,只见一对情侣正跑到那店面前,开始购买黑猫白猫的斗篷。
他看着两人套上那斗篷,思绪便是飞开了...
一时间飞到穿暖花开,一时间飞到寒冬酷寒,春夏秋冬,劫地噩兆,都如印着那如同精灵般的身影,那是会学着小鸟说话,会学着小动物发声的善良精灵,她忽然出现,又无法阻拦地赴了那必死的命运,而引出了自己千年的思念。
吕婵说每五百年,她都会出现一次,因为她是自己的果,是至少三位存在的意志,是注定会来到自己身边的。
他忽然想起火劫里看到的那两道黑影,黑影远远看着自己,不像火妖,然只是看了自己一眼,黑影便是焚烧殆尽了。
会否...
那黑影其实就是妙妙?
她等了五百年,只是看了自己一眼?
夏极心底有了波动,这世上只有这“果”能让自己心动。
他拾阶走到尽头,看到夫子祠里的夫子。
那就是他。
夫子玉像沐浴于烟火之中。
此乃人教业力信仰之形象,故而能千年长盛,而未曾湮灭于时间长河。
这也多亏了夏极当初传道天下,万法之卷影响深远,也多亏了他的形象未曾和黑皇帝重叠起来,亦多亏了他已“死去”。
以上三个条件,缺一不可。
他远远看着。
那浩荡的业力凝结在外,但似乎因为有所间隔,而无法入体。
夏极知道,这是神通境未破,故而无法承这属于自己的香火业力。
...
...
远处。
飞辇破空,有黑蛟拉车,吞吐风流,排开流云,一个纵越就在十数里外。
飞辇之上,一个魁梧无比的金袍男子大马金刀地张腿而坐,他左腿右腿上各有个绝色美人。
左侧妖艳,右侧清纯。
两者被他搂在怀里,任这男子肆意享用着。
这男子享用的不仅是这娇躯,更是两女的身份。
右侧的清纯女子乃是留国的皇后,说是皇后也不对,因为天子早死,她可是垂帘听政的幕后女人。
但这般在凡间高高在上的女子,却可以被他随意玩弄。
左侧的妖艳女子乃是他的弟媳,他早就垂涎这女子,便是随意玩死了他那不成器的弟弟,而将这女人纳入房中。
他从底层一步步爬起,机缘无限,如今到了宗门高处,自然可以快意人间,做想做之事,随心所欲,喝最烈的酒,享最美的女人。
留国乃是在北地的西方,在齐国更西边,与这东边的地境是相离甚远,留国之上的宗门平日里是根本不会来此。
如今,这坐拥着留国皇后的金袍男子,显然是不是猛龙不过江,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金袍男子问:“沉雀山的夫子祠,还有多远?”
飞辇后,一个驾驭着飞剑的宗门弟子忙道:“主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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