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月后,
夏极盘点着丰厚的收获。
“淡金色技能珠十五颗,蕴藏各种道术;
金色技能珠五颗,蕴藏威力强大的道法法相;
深金色技能珠两颗,为符箓中的顶级法门,以及呼风唤雨的法门;
还有黑色技能珠一颗,其余的都是紫色不值一提。
未曾想到这黑色恰好是【水道】的进阶技能珠,真不愧是方丈岛上最大的道藏馆了。”
夏极站在九层之上,周身收敛着玄妙之意,而显得如同普通人般朴实无华。
在使用了黑色技能后,
他那深红色的【水道】终于达到第十层了。
“还不够,远远不够。”
他轻叹一声。
正在这时,皮卷契约忽然传来动静。
这一次是姬玄的。
“老师,准师娘来找你了,问你在哪儿?”
“准师娘?”
“就是苏甜。不过我和她说师父临别前说要云游小半年,还要两三个月才能返回。她让你回来了去苏家找她。”
“知道了。”
...
几天后。
皮卷契约又忽然响了起来。
胡仙儿道:“主人...”
夏极:“是不是我娘又逼着你们吃什么了?”
“不是,主人,皇都忽然来了个女人,她实力极强,自称苏妲己,说让你出来见她。”
苏妲己?
夏极愕然了下,苏家没这个人吧?
“她实力有多强?”
“深不可测,我在她手上一招都过不了。我说你不在,她留下信息,邀你三个月后,在紫禁之巅决战。”
“她长什么样子?”
刷刷刷。
很快,皮卷契约上浮出一个鬼脸。
夏极:“这么丑?”
“不是不是。”
胡仙儿继续画,然后又一张图浮现出来。
夏极:“这么瘦?和火柴棍一样?”
“不是不是,很漂亮的,只是我画的不好。”
“她头发什么颜色?”
“一头青丝及腰间。”
“什么脸型?”
“狐媚脸,我都怀疑她是祖宗了。”
“身高呢?”
“一米七不到。”
夏极神色静了静,看来不是苏甜?苏甜身形高挑,约莫一米七五了,模样虽偏迷人,但远没到狐媚脸,那会是谁?
看来三个月后必须回去一次了。
半个月后。
夏极已经把道藏馆粗略扫了一遍。
果然,只要不是古书,提供的技能珠就会是蓝色,最多紫色,剩余的书册虽多,但对他而言却已少了价值。
那么,该返回了?
“我虽然可以留下地府中转站,但总归有所缺憾...”
夏极看着脚下街坊上往来的道人道姑。
忽然,诸多飞剑往东而去。
夏极心念一动,取出许姑子临走前给他的剑丸,灌入气息,心念一动,龙眼大小的剑丸便开始膨胀、变化,很快便是化作了一把飞剑模样。
他稍稍感知,
这飞剑并不如神兵般和他心意相通,更没有可交流的器灵,只是可以延伸到一定范围、进行凌空攻击的兵器。
他踩踏在飞剑上,随着人潮往东边去了。
东边,正热闹非凡。
夏极随意问一名经过的年轻道人,“这位师兄,请问大家为何聚集在这里?”
那道人道:“方丈岛年轻一代的道法之争,十年一次,这可是空前盛举,到时候会有许多人前往。”
另一名经过的道人忽道:“居山师兄这次也是报名去的吧?”
那与夏极说话的道人回头一看,便是笑着行礼道:“自然要去,这大道便是要争上一争,否则哪里知道高下。”
“据说这道法之争的前几名可以获得九鼎丹宫提供的仙丹,真武阁烈火真人的亲手锻造机会,甚至玄天观提供的功法以及入箓机会。
即便无法位列前几,只需表现好了,便是也能在这方丈岛上留名,若是能上真人榜,那可是福缘无量啊。”
“如此说来,我更要去了。”
“哈哈,一同,一同。”
“师弟,这比试何时举行?”
“说是半个月后。”
两人显然相熟,一并往东登记去了。
金玉坊的虽然是道人,但不少都是年轻人,何况各宗各门在一座岛上,自然也有比拼道法之意。
夏极静静听着。
一个门派自然不会只专注一件事,参加火劫寻找机缘的不少是第八代甚至第七代弟子,而剩下年轻的八代,以及九代弟子则是要参加这“比武大赛”了。
只不过,他对着道法之争,是半点兴趣都提不起。
对上那什么真人榜?也是毫无感觉。
因为,他已经知道无论什么榜单,都不可能记录那上古的九人。
他就瞄着那九人,其他一切都已入不了他的眼了。
天大地大,但世上他的敌人就那九人,也许苏甜是他盟友,但他若连苏甜都打不过,何以去对付其他人?
他轻轻叹息了一声。
经过的年轻到人们却是意气风发,
他们有男有女,
听到这一声叹息,有的还回头瞥了夏极一眼,
然后露出几分不屑的笑,
似乎在说“平时不好好修行,此时叹息有何用?此番比试,我必定扬名立万!”
夏极与他们错身而过。
回到金玉坊,净明真人所在的庄园。
在床下利用平等王面具安装了“地府中转站”,以便返回皇都和前往镜湖。
随后,他独自坐在的院落里。
泡了一壶热茶,
热气腾腾,
散发着灵草沁人心脾的芳香。
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苍老,
因为年轻人会初生牛犊不怕虎,
会欲与天公试比高,
会意气风发,想要在比试之中夺得第一。
但他竟然没有了这些心。
知道的越多,就越是孤独和苍老。
因为你会发现,那些所谓的争斗已经没有了意义与价值。
夏极饮了一口热茶,手指在桌面上敲打着。
口中喃喃道:“比武大赛,十年一次,空前盛大,许多人都回去...唔...”
他闭上眼,思索着,“人若去了,宗门岂不是空了?这真是天赐良机。
其他宗门所在位置,我已经大概清楚。
而只需要令牌就可以入得山门...入了山门,便是可以观书,其他三大宗门弟子众多,凭令牌入阁,足够了。”
他站起身,周身蕴藏着恐怖而深沉的力量,心脏甚至超过魔龙之心的力度,在这空旷的世界里静静跳动。
“水龙。”
双手缓缓抬起,空气里忽然凝聚出点点星芒,宛如水龙的鳞片,在他周身缠绕。
“雾形。”
一念之后,这些鳞片又尽皆化作雾气蒸腾。
“百川。”
蒸腾的雾气被他随手一指便是化作慧星,带着四方而来的慧尾,向着极远处射去,其力之强,宛如带动着这一方空间扑了过去,扑到一半,就如强弓激射,劲弩却在半道遭遇了时间静止而忽然停下。
“造物。”
夏极手掌一张,那水雾化作的慧星便是成了普通的水,浇灌在一棵枯树下的泥土里,那树木顿时间转枯为荣,绿叶繁茂生长而出。
“水行。”
心念再动。
夏极一步踏出,整个人皮肤开始出现氤氲的变化,紧接着,他躯体亦开始变化,刹那之后,哪里还有夏极,只剩下一滩水流,在往前缓缓流动。
水流经过了泥土,经流过了门缝,一直到了漆黑的屋中,从地而起,重新凝聚成夏极的身形。
这就水行就是【水道】的第十层,是五行之水对于躯体的一种临时改造,源于血脉力量的驱动。
夏极也不点燃烛火,躺在黑暗的床榻上,四周充满了寂静。
似乎隐约响起“滴滴滴”的声音。
皮卷契约有信息传来。
是胡仙儿。
“主人,你娘问你能不能弄到吞炎蟒的蛇尾段,火德蜗牛的蜗牛肉。”
夏极神色动了动,“我试试。”
“哦。”
夏极思索着,他在书上看到过,吞炎蟒是一种居住在热带的蛇,喜欢吞噬燃烧的花草树木,算是一种怪异无比的蛇种,这种蛇极其少见,但如今火劫刚起,说不定就能遇到。
火德蜗牛也是类似的品种,防御制度是蜗牛壳的高温,使得别的生物根本无法触碰,书上记载,它们常常在灌木林与岩浆之间的地界出没。
娘自己肯定想不到这些东西,唯一的解释,就是娘有了奇遇,十有八九是穿越者福利了。
但这是娘自己的秘密。
他就装着不知道吧。
弹灭烛火,他闭目进入了水面,而心脏的跳动,无时无刻不在锻造着他的躯体,让他越来越强。
...
...
半个月后。
悬浮于东海的方丈岛,上接长空,下连碧涛。
若从高处俯瞰,便能看到诸多飞剑如是漩涡中的寒流,向着一处中心旋去。
场面壮观而宏大。
这是十年一度的道法之争了,各门各派的弟子正在赶往比武大殿。
然而,方丈岛极长,各地路途不等,半路过夜的道人却也不少。
深春气暖,
入夜后,海上明月随潮而生。
岛屿的西北方向,一处溪流从山巅而落,潺潺静流。
几名道士道姑正溪流里悠闲地捕捉着鱼,低头掬水而饮,
水甜如甘露,
道士道姑则是穿着真武阁弟子服装。
“这一次,我定要让别的门派见识一下我真武阁的道法。”
年轻圆脸道姑笑道:“师兄,看你如此志得意满,必是破开第十境,凝练了法相了?”
“还差半筹,不过足够了。”
另一边的年轻道士忽然笑了起来,然后摇摇头。
“蒋师弟,你何故发笑?”
“我笑了么?”
一时间,气氛忽然有些压抑。
那年轻圆脸道姑急忙打圆场:“师兄,师弟,此次外出,当共振我真武阁威望,不可被其他三家宗门小觑了才是。”
“希望蒋师弟莫要出丑才是。”
“此话,我原封不动,还给师兄。”
“你!”
“我如何?”
“你们别吵了,这是在外面,若是被人看到了,可会闹了笑话。”圆脸道姑急忙喊着。
但那两人却忽然御剑对决起来。
剑光交错,气流纵横,连夜风也被破开了,四周溪流的水浪亦是飞射而起。
没有人注意到,一道飞射的水浪直接卷走了一名道士腰间的令牌,然后又自然至极地拍打下去,随着其他溪流去远了。
这水浪到了溪流下游,便是上了岸,在月光里显化出夏极的模样。
他手里抓着令牌,看了看,喃喃道:“真武阁的两排,这一下三大宗门的就都齐全了。”
夏极看了看四周,自喃道:“距离此处最近的也就是这真武阁了,等天亮了就过去吧。”
...
次日黎明。
无人见到一道人影悄悄进入了真武阁的护山阵膜之中。
就如一道波光没入其中。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一入这阵膜,真武阁山巅的大钟忽然自动鸣响了起来。
刹那之后,数道人影出现在了山巅。
“定是外人抢了弟子令牌,偷入我宗门了。”
“数年前有人做过,被师父废了修为,如今竟还有人胆敢如此?”
“真当我真武阁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么?”
夏极仰头看着那敲响的大钟,心底暗探一声果然没这么容易。
但要他立刻放弃,退出,却也不可能。
他目光扫了扫,结合着在金玉坊听到的一些关于真武阁的信息,便是快速向着西南方向而去,那里是真武阁的藏书阁,共有五层。
真武阁寻找入侵者的方式很简单,召集弟子,聚集于真武广场之上,然后那剩下一人便是很容易寻找了。
当!
当!
当!
山巅大钟顿时敲响,长鸣三声,示意召集。
而此时夏极已经到了那藏书阁入口,书阁入口的守阁人是一位年轻道姑,她伸手,夏极直接取出令牌递给她。
年轻道姑看了看,“进去吧。”
才说完,她忽然听到了钟声,便是道:“师弟,一起去广场上吧。”
夏极似是神思不属道:“我这几日苦思冥想一则引导之术,而无法明白...”
说罢,他双眼无神,口中喃喃着“龙导虎引,熊经龟咽,燕飞蛇屈鸟伸,天俯地仰...这人之体,如何拟形而与呼吸合一呢?真是不解,不解...”
一边说着,他一边往书阁里走去。
年轻道姑见他这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师弟看起来颇为帅气,但没想到却是...
“书呆子。”
她笑了笑,不再管他,自己向外而去,应那三声铜钟之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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