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仕嘛,一般是两种途径,一种是入太常寺,一种是进入金吾卫混资历。这两种是专门针对贵胄二代才能有的捷径,一般人想要入仕只能等着中正取仕,或者德高望重者推荐。不过,他没打算这样进去混日子。
“回父王,那日回门时,妇翁曾问我可愿承继父王未竞之事业。这些日子在府中儿左思右想,还是想要去疆场,为大晋开疆拓土,永守大晋边疆。”他义正言辞,脸色郑重的回应。
“你想从军?”赵王蹙眉道:“青雀,虽然你的身子已经与常人无异,但是从军可没那么简单,尤其是北地苦寒,一般武人尚且承受不住,更何况你呢。还是再想想吧,若是你愿意入朝为官,为父可求陛下开恩,将你外放主政一方,待他日你深谙为官之道,做出政绩,陛下一定会将你调回来,出任一部侍郎。”
说完,赵王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姜承枭面色不改,依旧固执道:“昔日冠军侯有言,匈奴不灭何以为家,今日突厥之患不除,我大晋江山必受其乱。儿虽不能上马定乾坤,亦愿决蛮夷千里之战,还望父王成全。”
“你真的这么决定吗?若是踏出这一步,为父不会允许你中途放弃,你可能要在边塞吃沙子了,真的愿意吗?”赵王的语气微微加重,似乎想通过声音给他压力,让他放弃这个想法。
但是,姜承枭依旧不为所动,目光坚定的看着赵王。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已经用自己的眼神告诉赵王,我决定了。
赵王沉默半晌,而后微微叹口气,言道:“也罢,从军者心坚如铁,若你能从军,于你而言或有益处,想来会有一番收获。”
聊到午时,一家人用完膳食便启程准备去皇宫参加祭祀。本来这次只要赵王与姜承枭两人去一趟就行,但是因为汤疾的案子,姜承枭一直没有携长孙清漪入宫拜谢皇帝与皇后,正好这次趁着机会一起去。郑氏跟过去主要还是为了儿媳妇,她怕长孙清漪若有失礼之处会恶了最近心情不好的皇后娘娘,是故跟着。
因为积雪越来越重,两辆马车为了稳定,走的很慢,驾车的仆人也格外的小心一些。赵王自然是与赵王妃一辆马车,姜承枭夫妻一辆马车,然而最近因为大雪在府中憋坏的乐平郡主这次也跟着姜承枭一起去了皇宫,她自然是跟着姜承枭乘着一辆马车。
伸手掀开车帘,外面是白茫茫的朱雀大街,道路两旁已经很难看见人迹,只有每隔一段距离,能看得见差役在清理积雪。放下帘子,长孙清漪紧了紧衣袍,紧挨着夫君,轻声言道:“今年这雪下的着实不小,都有两个月了吧。”
姜承枭微微颔首,“十月底下的,若还是这么下去,怕是要出问题。”他听说这次大雪,不仅是关中,山东,山西,渤海等地都在降雪,有不少地方已经出现了雪灾,房屋被压塌,甚至冻死人的现象。
长孙清漪幽幽的叹息一声,“先前一段时间大家都说今年下了大雪,来年会有好收成,可若还是这么下去,牲畜冻死了,人也受了无妄之灾。”
“你在担心明年的田地收成?”姜承枭微微一笑,轻轻捉住她的玉手。
长孙清漪脸颊一红,白了他一眼,不动神色的抽回了手。倒不是她不愿意被夫君握着手,只是乐平还在车里面,哪能这么无礼呢。她轻声言道:“妾身并非市侩,只是担心明年那些租种田地的佃户遭殃。”
“会好起来的,别想这些了。”姜承枭淡淡说道,他转而将目光投向乐平,发现她一声不吭的坐在一旁,时不时的喵一两眼,而后又装作不在乎的摸样。他略感好笑,这丫头从自己回府开始还没理过他呢,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她。
“乐平,怎么不开心,是不是阿娘近日对你很严厉?”
“没。”乐平言简意赅,回了一个字,然后又不理会他。姜承枭玉长孙清漪对视一眼,长孙清漪道:“郡主,今日进宫是为了见皇后娘娘,想必到时礼仪繁重,郡主怎得一定要来。”
闻言,乐平一愣,遂道:“啊?父亲与阿兄祭祀,我们去......”
“去哪儿?”姜承枭截问。
她刚欲回答,忽然又止住,转言道:“去见皇后娘娘。”
“乐平,你从来都不会骗我。”姜承枭目光盯着她,言道:“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是阿娘给你找了婆家?”
“才不是。”乐平气恼的反驳,撅着嘴生气道:“就会胡说,我才不要找什么婆家。”
长孙清漪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说话,她开口道:“郡主,夫君其实是担心你,他见你不开心,自己也会不开心,所以想要知道郡主因何苦恼。”
乐平沉默一会儿,说道:“阿兄,你还记得于家妹妹吗?”
姜承枭想了想,点点头,“记得,有一次她不是来府上找你玩耍吗,她怎么了?”
“她快要死了。”乐平一脸哀愁。
姜承枭不知所以的看了一眼同样困惑的长孙清漪,她问道:“怎么了,她可是有什么困苦之处,若是我们能帮得上的,一定会出手相助。”
乐平沉默不语,姜承枭忽然想起什么,说道:“你说的于家妹妹,是不是曹郡公府上的于家妹妹。”
闻言,乐平轻轻点头,缓缓道:“阿兄应该也知道前些时候长安发生了什么,于家妹妹与那位于叔玉是亲兄妹。出了事情之后,于家妹妹就被赶出府去了。”
“那你想怎么做?”
“我想将她们接入府中,但是父亲不准,还骂了我。”乐平委屈的说道。
这不是废话么,现在谁不在和于家撇清关系。姜承枭劝道:“乐平,你若是顾念彼此之间的感情,可用金银接济她,但是不能再与她交往过密。至于是何原因,说了你也不会明白,你只需要记住就行。”
“可我没有多少钱.....”她脸一红,有些窘迫。
闻言,姜承枭没好气的笑了,“学人家义薄云天打抱不平,没想到却是......”
“不帮忙就算了,说什么风凉话,阿兄真过分。”她别扭的打断。
长孙清漪抿嘴一笑,点了点自家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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