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总是充满各种各样的奇妙,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生活永远比精彩。
就在我和猴子都铁板钉钉地认为凶手一定是白震时,马杰的调查结果却狠狠打了我们的脸——凶手不是白震,而是另有其人。这人就是有可能继任龙头之位的三人之一,紫旗旗主,吕春秋!
这个结果实在让猴子诧异的很,因为在猴子的印象里,这个吕春秋为人还不错,看着老实敦厚,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马杰告诉我们,昨天晚上散会之后,吕春秋便把花断风拉去喝酒;花断风一开始并不想去,但是吕春秋以“要事相商”之名,还是把花断风强行拖去了;之后吕春秋把花断风灌醉,又给他的车子做了手脚,导致意外发生。
马杰将这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们,连细节都描述的很清楚,也由不得我们不信。我们一开始怀疑白震,是因为白震有足够的作案动机,最希望“备选三人”都死掉的肯定是他,这样他才能够接任龙头之位;结果调查结果出来,凶手原来是吕春秋,这时才反应过来,吕春秋也有作案动机。
——遗书里是他的名字更好;如果不是,那他同样作为“旗主之一”“入帮不久”的角色,是不是能够以“顺延”的方式得到这个位置?
这种法子不靠谱之极,但吕春秋还是做了,说明他已发疯。能让男人发疯的事情一般有三种,金钱、权力和美女。为了权力,吕春秋是真的疯了,竟然连这种法子都想得出来,简直丧心病狂、走火入魔。
就在我和猴子感到不可思议的时候,一个人恰好朝我们走了过来,正好是吕春秋。
吕春秋三十多岁,长相憨厚老实,能力却很吐出,见人就笑眯眯的,在洪门之中人缘也好。但是现在,吕春秋没有笑,反而一脸的悲伤和难过,因为萧落雨死了,花断风也死了。
吕春秋说:“孙旗主,我们借一步说话。”
到了角落,本来有话要说的吕春秋看了我一眼,却没说话。
猴子说:“没事,这是我的心腹,有什么话可以当着他的面说。”
吕春秋点头,又看了猴子一眼,像是下定决心,说道:“孙旗主,你不觉得花断风死得有些奇怪么?”
猴子面不改色地看着吕春秋:“是有一些。”
吕春秋继续说道:“昨天雪狼暗示了龙头继位人的人选,将在咱们三个之中产生;可是不到一天,其中之一的花断风花旗主就死了,表面上看他是车祸死的,可内因呢,你有没有想过?反正,我是毛骨悚然!”
猴子:“你继续说。”
吕春秋便继续说:“你想想看,现在谁最希望咱们三个死?”
猴子:“谁呀?”
吕春秋答:“副龙头白震呀!你想想看,如果咱们三个都死了,那白震岂不是能做龙头了?”
猴子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吕春秋继续说:“花断风死得蹊跷,十有八九是白震做的;如果真是他做的,那么接下来咱们两个也有危险;白震武艺高强,号称洪门第一红棍,连几个护龙卫也不是他的对手,如果他真对咱们下手,估计咱俩谁都逃不了;所以我建议,在葬礼那天来临之前,咱俩最好24个小时都在一起,这样就能相互照顾、彼此照应,你觉得呢?”
猴子:“24小时都在一起?吃饭、洗澡、睡觉也在一起?吕旗主,咱俩可都是男的,这样不太好吧?”
吕春秋急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乎这个,你不想要命了?我死也就算了,可你还年轻,还有大好的前程,怎么能死?”
吕春秋说得诚恳,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好像都在为猴子考虑,再配合他那张老实憨厚的脸——讲真,如果不是我们已经知道真相,简直就要信了。
猴子说:“你说得有道理,那么咱们现在就24小时都在一起吧。”
吕春秋说好,又拍拍猴子的肩,说孙旗主,我觉得你能继任龙头的可能很大;最近几个月来龙头对你如何,大家都看在眼里,简直是把你当龙头接班人来培养的,所以,洪门未来的希望就寄托在你身上了,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吕春秋明明想杀了猴子,却说要好好保护猴子,还说得这么坦然,真是让人毛骨悚然;怪不得人人都说洪门虽然是华人第一大势力,但是鱼龙混杂、人渣不少,果然如此。
像吕春秋这样一脸道貌岸然、实则一肚子男盗女娼的家伙,洪门之中不知又有多少?
真是人心隔肚皮啊。
于是从花断风的灵堂搭起来起,吕春秋便和我、猴子24小时形影不离地在一起了,一起吃饭、一起守灵,一起到外面抽烟,一起痛骂副龙头白震。吕春秋一直表现着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但我知道他无时不刻都在思考着如何干掉猴子;身边有这么一个处心积虑想要干掉自己的人,猴子却还表现的和往常一样淡定,真是服了这个家伙。
吕春秋肯定要动手,但是什么时候动手,我和猴子就不知道了。
因为吕春秋一直和我俩在一起,我俩想说个悄悄话都不可能,所以我们便用摩斯密码交流、确定了接下来的战略。一天很平安地过去了,吕春秋没有任何动作,反而表现的很憨厚很老实,不过我们并没因此掉以轻心。
当天晚上,猴子还要守灵,吕春秋只能陪着他,我当然也陪在一边。说猴子虔诚吧,结果他一靠着棺材就睡着了,呼噜还打的震天响。这一夜,我睡得不太踏实,因为我老得盯着吕春秋,提防他会做出什么事情;猴子倒是睡得很香。
结果一夜过去,吕春秋没有动手。
第二天还是一样,照常吃饭、守灵和聊天。前来祭奠萧落雨的很多,不光东洋本土的势力纷纷派人过来,世界各地的势力也有派人过来,至于那些大佬都还没到,要到葬礼那天才来。
稻川会也派人过来了,派的还是青木,我俩面对面擦身而过,还好我易了容,他没认出我来。
当天晚上,仍旧没发生什么事。
到第三天的时候,我知道吕春秋肯定不会再拖下去了,因为明天就是萧落雨的追悼会和正式下葬的日子,吕春秋一定会在今晚之前动手。于是在这第三天里,我和猴子愈加地防备起吕春秋来。
而吕春秋对我俩还是一样,又殷勤又憨厚,还主动给我俩打饭,完全看不出来是要杀掉猴子的模样。一直到了晚上,因为明天就要举行葬礼,猴子连着守了三天的灵,也准备回屋睡一下,好好养一下精神。
猴子的房间挺大,正好有三间卧室,所以我们一人一间。趁着吕春秋在房间洗涮,我悄悄对猴子说:“今天晚上你可不能再睡着了啊,吕春秋百分之百会动手的!前两天是你命好,吕春秋没有动手!”
猴子说放心放心,一定不会再睡着了,我哪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结果话音刚落,猴子就一头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当时把我看得那叫一个无语。正好吕春秋也出来了,说孙旗主已经睡了?
我无奈地说是啊。
吕春秋笑了,说孙旗主这两天累了,早点睡了也是应该的,胡诌,你也早点睡吧。
我不放心猴子,便说不着急,我看一会儿电视。正好屋子里只有猴子的卧室有电视,所以我就在他床上看起了电视。吕春秋又笑了笑,说行,那他回房去了。
在他转过身去的刹那,我分明看到他眼睛里露出的两点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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