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秋雨疯了,彻底疯了。
他的宏图伟业、他的狼子野心,尽数毁于一旦,华东六圣也只剩他一人。他知道他败了,却败得不够甘心,此刻仍想做一番最后的挣扎,所以发狂地朝着我和郑午冲来。
他的状态虽猛,他的气势虽狂,可我和郑午都知道他已经是强弩之末,完全没有任何好畏惧的了。我们二人并肩齐上,很快便和宋秋雨短兵相接,宋秋雨狠狠一扁担砸下来,带着开山裂石一般的威力,整个空气仿佛都在燃烧。
我故技重施,伸手抓住他的扁担,却只觉得一股大力砸下,使得我整条胳膊都跟着“咔嘣”一声脆响,疼痛顿时扩散开来。而我依旧死死抓着宋秋雨的扁担,郑午趁机欺到宋秋雨的身前,狠狠一拳揍在他的小腹之上。
“八极拳•裂!”
随着郑午低沉的声音,宋秋雨的身体再次飞了出去,“砰”的一声撞在后面的塔壁之上。郑午这一拳发挥十成力道,整个瞭望塔都跟着抖了一下,一大口鲜血从宋秋雨的口中喷出。
不等宋秋雨站起,郑午再次冲了过去,狂风暴雨一般的拳头砸向宋秋雨的全身……
我知道宋秋雨完了,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默默地给自己点了一支烟抽。四处依旧是一片混战,机枪声和喊叫声不时从各处传来,虽然我很希望能把这场战斗的影响力减到最小,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更何况现在网络这么发达,分分钟就传遍整个世界了吧……到时候就看上面的信息控制能力了,国家在封锁消息上面还是很拿手的。
“老佛爷,您真的是老佛爷吗?”旁边突然响起一个怯生生的声音。
我回头一看,竟然是个八九岁的孩子,这孩子长得不太好看,脸盘子黑乎乎、脏兮兮的。我吓了一跳,这种遍地屠杀的人间炼狱,这孩子是怎么混进来的,这也太危险了!
我抓住他的胳膊,将他往我跟前拉了一下,好能护着他些,说我是老佛爷,你怎么到这来了?
小孩子“扑通”一声跪下,哭了起来:“老佛爷,我可算找着您了,您救救我爷爷吧……”
我心里一惊,说你爷爷怎么了?
小孩子往旁边一指,说我爷爷在那!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一个头发半白的老人,正哎呀哎呀地叫。我以为老人受了伤,赶紧扑过去一看,却没发现任何的伤势,便问那小孩子,说你爷爷怎么回事?
“我爷爷生了重病,医生说是肝癌晚期,我们家没钱看病,有人就让我们信摩耶教,说摩耶教的老佛爷神通广大,吐口唾沫都能治病。老佛爷,您给我爷爷吐口唾沫吧……”
小孩子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跪在地上砰砰砰地磕头。
我的心里难受极了,将小孩子扶起来,说小朋友,我是老佛爷不假,可他们说我神通广大是假的,说我的口水能治病更是假的。这样,你先扶你爷爷回去,过几天再到咱们教堂里去,咱们教里有专门治病的基金会,到时候让基金会出钱给你爷爷看病!
“谢谢老佛爷……”小孩子再次磕头。
我左右一看,还有不少摩耶教的教众跪在地上。但凡是跪在地上投降的,24师和蚁王的人就不动他们,我便召了两个24师的大兵过来,让他们护送小孩子和老人出去。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华东六圣覆灭了,宋秋雨的阴谋也破灭了,魏老交给我的任务是完成了。至于接下来的星将由谁担当,华东的地下世界又该怎么处置,肯定不是我该操心的问题。
我该操心的是,摩耶教该怎么处置?总不能继续邪下去吧。
说话之间,郑午已经搞定了宋秋雨,并且朝我走来。宋秋雨歪歪斜斜地倒在塔边,一代枭雄就这么落魄地死去了,郑午来到我身前,也往地上一坐,说007邦德,你的胳膊怎么样了?
刚才宋秋雨一扁担砸下来,我虽然伸手接住,但是胳膊也受了伤。我摸了一下,有些骨裂的迹象,说还好,休息几天就行。
郑午点头,说007邦德,你该多多锻炼身体才行,不要整天声色犬马,美女固然好,身体更重要啊!
我笑了起来,说这话,是齐天大圣和你说的么?
齐天大圣,指的当然就是猴子。郑午再次点头,说007邦德,我要走了,你自己小心,我们在樱花之国等你。
说完这句话,郑午便站起身来,很酷地朝着某个方向而去。
“金水园的大门在那边。”我忍不住提醒道。
郑午扶了扶鼻梁上的墨镜,朝着我指的方向走去,路上还有不知好歹地偷袭他,但是被他一拳就轰出去十几米远。待郑午的身形消失之后,四周的混战也差不多结束了,尤其是华东六圣死了以后,战斗结束的就更快了,本身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战斗力比起华北来差得远了。
白蚁带着24师的大帅到我身前汇报情况,同时把调兵的条子也还给了我。说起来当初我把这条子给白蚁时还犹豫了一下,现在看来担心是多余的,谁没事整天想着叛国啊?
24师的大帅向我敬礼,并汇报今夜的战斗情况。
我也向他敬礼,代表国家谢谢他。
——我可是当过连长的,敬起礼来也很标准。
当着24师大帅的面,我给魏老打了一个电话,除去汇报今夜的情况以外,也给24师的大帅请了一功,同时向魏老道歉,因为最终还是动了军队。
魏老先是表扬了我一番,同时也安慰我,说我一个人能挑翻华东六圣已经非常不易,其他细节可以不予计较。然后魏老又让我将电话交给了24师的大帅,吩咐他负责清理现场,并且要求对外保密。
有24师处理后事,我也放心了很多,便和白蚁一起离开了现场。接下来的事就好办多了,该送医院的送医院,该调养的调养。联系了上官棠,上官棠告诉我上官婷已经休息下了,医生说并无大碍,只是一些皮外伤。
如此,我也不再过去探望,而是先回酒店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上才匆匆忙忙地带了早点过去探望上官婷。
上官婷已经醒了,额头上系着绷带,还是有点呆呆的,不过状态已经好了许多。我和上官棠坐在床边聊了会儿天,说起昨天晚上的惊心动魄,上官棠也是心有余悸,说他出来打拼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种规模的大战。
我俩说话的时候,上官婷就呆呆地看着窗外,窗外有一株杨柳正绿意盎然、随风摆动。上官棠道:“这次婷婷受的刺激不小,你这几天有空的话,就多陪陪她吧。”
我说好。
鬼武也在同一家医院治疗,看过上官婷后,我又去看了看他。鬼武受伤虽重,可他毕竟是练家子,恢复起来也比上官婷快一些。鬼武一见我,又是老泪纵横,不断向我道歉,说没想到四方长老会叛。
我便安抚他,说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向前看吧。
这几天里,我便酒店和医院来回跑,除了陪上官婷之外,还和鬼武商讨摩耶教的事。我向他提出了我的意见,说我很不满意宣传资料上对我的描述,希望他能有所更改,不要把我吹得那么神,更不要说什么我的口水可以给人治病,这不是耽误人家吗?!
鬼武却说宗教就是这样,让我想想佛教、道教、基督教这些大教,难道他们所供奉的真神真就法力无边吗。说到底,教徒不过是求个心安,有信仰总比没信仰好,再不济,做坏事的时候想想真神,也就放弃了吧。
横竖我都说不过鬼武,只好由他去了,但同时也让他保证,如遇教中有病不去治,还把希望寄托在老佛爷身上的,还是要劝人去医院看看。
至于上官婷,我没事就推着轮椅带她在后面的小花园里逛,给她讲笑话啊、说故事啊什么的,她的状态也慢慢好起来。因为华东的任务是个秘密,所以我也没法和王瑶细说,只说经历了一场大战,上官婷也有所波及,精神状态不是太好,这几天正在陪她。
如果是以前,王瑶早就冷嘲热讽起来,但是这一次她竟然变得十分开明,说让我多陪陪她。还挺让我纳闷的,怀疑王瑶怎么转了性子?
在尚海呆了三四天,一切都风平浪静下来,那天晚上的大战终于没有扩散开来,不过有新闻报道,华东地区一场大规模的打黑行动,好多道上混的都被抓进了监狱。
那几天我不停地看新闻,也不停地回味此番华东之行,莫名地想起一件事来,犹豫了好久,还是给魏老打了个电话,将宋秋雨曾经到郑州去找不净大师求援的事情说了。
谁知魏老竟然毫不意外,说正好,我也觉得华中那边怪怪的,冲言道长虽然定时向我汇报情况,但是每次都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话想和我说。我问起他,他又不肯承认,你去看看怎么回事吧。这次还是一样,尽量不要惊动任何人,可以调兵的条子,我也会让人给你送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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