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1992年4月。
陈文的父母是在4月份回到洪城,并且造访张娟家乡。此时张娟已怀孕三个月。但是张娟家里人不让陈文的父母见到张娟。
张娟家里人的态度很一致,他们要求张娟去医院,趁着胎儿月份还小,赶紧打掉,再给张娟说一个人家,嫁了算逑。
张娟不肯,她要等陈文来娶自己。
张娟家里人说,那个小流氓不会来了。
张娟恨恨地说,你们把他打走了,他当然不来了,我要去找他!
张娟的爸爸心一狠,和张娟的哥哥弟弟一道,把张娟给绑了,送进县医院做了流产手术。
6月份,张家在附近村镇,给张娟说了一门亲。
这是一门换亲,对方条件很穷,家里有兄妹二人,哥哥是个哑巴,快三十岁了没媳妇。
张家把张娟嫁给哑巴,哑巴家把妹妹换过来给张娟哥哥当媳妇。
张娟一家都对这门亲事感到满足,只有张娟不同意。
不同意也没有用,张娟被关在房间里,窗户被钉死,门也被从外面加了锁。
张娟绝望了,她想去找陈文,但逃不出去。
张娟想把孩子生下来,但家里人已经强制让她做了人流手术。
张娟心中呼喊,蚊子哥你在哪里,我不要做那个哑巴的媳妇。
7月份,出嫁的那天,张娟趁守备松懈,跳河自尽了。
张娟是抱着一块大石头跳河的,她压根就不想给自己一点生还的机会。
张娟被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毫无生机,她死死地把那块大石头抱在小腹上,正是她肚子里曾怀着陈文骨肉的位置。
张娟死后三个月,也就是1992年10月,陈文悄悄回到了洪城。
这段时间里,陈文去了南方一个沿海城市打工,没文凭没技术,只能打体力工,攒了一点点钱,回来找张娟。
豆腐店早已关门,门面已经转让。
陈文询问了一家街坊,对方说张娟母女退了店面以后,就回老家了,再没回来过。
街坊还告诉陈文,你爸妈4月份回来了一趟,没见着你,就又走了。
陈文找到了初中的一个男同学,曾经的同桌黄伟。
黄伟正在读高三,功课很紧,但因为跟陈文关系很铁,黄伟利用星期天休息的机会,坐短途大巴去了一趟奉城,打探回了惊人的消息,张娟在7月份出嫁的那天,跳河自尽了!
陈文悲痛欲绝,当场大哭昏倒。
第二天,陈文赶往奉城,辗转打听,来到了张娟的坟前。
深深的内疚和羞愧,陈文长跪三天,哭干了眼泪。
离开奉城,陈文回到南方那个海边城市,开启了流浪打工生涯。
每个月,陈文打一次电话给黄伟,托他去自己父母单位打听一下,有没有消息。
陈文自己不敢与父母联系,他没脸。
建设集团的人也了解陈文的事,痛心之余,也有同情。
于是陈文和父母之间的联系,经过了两道人马的传递,实现了桥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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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淡的日子并没有维持太久。1993年上半年的一天,陈文照例打电话到黄伟的家,黄伟说出了一个震惊的消息,比张娟之死更让陈文悲痛!
陈文的父母,不幸遇难了!
陈文父母工作的非洲这个小国,发生了叛乱。
叛乱人马大肆破坏当权机构控制的设施,其中包括了华夏正在援建的几个项目。
叛乱人马在深夜制造了爆炸,十余名华夏的技术人员不幸遇难,陈文的父母就在当中。
陈文当天买了火车票,赶回洪城,来到父母工作的建设集团,打听情况。
半个月后,十余名中国技术人员的骨灰由专机运回,抵达帝都。
建设集团各地的分公司,把家属们送到帝都。
在帝都,陈文把父母的骨灰安葬在烈士陵园。
陈文领取了父母遗留的工资,以及抚恤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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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陈文的人生进入了垃圾状态,一直低落,从未抬起。
陈文三十多岁时,经人介绍,娶了一个性格彪悍的老婆。
这女人名叫王莉,比陈文大两岁,对待陈文那是每天一骂,隔天一打。
陈文从未想过要在工作上有任何进步,以零工短工谋生,做腻了一个工作就换一个。
王莉整天骂陈文窝囊废,还不如死了算了。
陈文经常借酒消愁。
陈文没什么钱,只能买便宜的劣质酒。
喝的次数太多,身体损伤极大。
2019年年底的一天,王莉下班回到家,瞅着陈文的窝囊废样就来火,抄起一根金属衣架,劈头把陈文又打了一顿。
王莉骂了一顿废物,换上一身低胸裙,出门找姐妹泡吧去了。
刚才那顿毒打,把陈文额头给打破了。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陈文丝毫没有感觉到疼,反而觉得伤口有一种舒服感。
陈文从床底拿出一瓶白酒,拧开盖,灌了两大口。
额头伤口的舒服感觉,越来越明显。
陈文一口气把剩下的大半瓶白酒全喝了,似乎感觉自己还行,又拿出一瓶,继续一口又一口喝。
酒劲上头了。
恍惚间,陈文似乎有了幻觉,1992年1月6日的那一天,它就在在自己眼前。
也是额头破了,张娟在为陈文擦着碘酒。
越来越恍惚了,越来越迷糊了。
陈文逐渐失去了知觉。
陈文不知道,他因为长期饮用劣质酒导致身体虚弱,加上这一次喝了两斤劣质酒,导致酒精中毒。
陈文的老婆王莉,直到凌晨三点才回家。
陈文错过了抢救时间,医治无效而死亡。
四十多岁陈文的灵魂离开了躯体,飞入了轮回中,飘飘荡荡,在剧烈的轮转中,来到了1992年1月6日的中午,与十八岁自己的身体无缝对接,合二为一,不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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