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这一幕,楚幼昭和慕容清河都惊呆了下巴。
要知道颜羡古以及书院其他那些老师,每一个都是京城中出名的大人物,不知道多少家族为求见他们一面都难,结果如今却恭恭敬敬像祖大哥行礼,而且是认他当祭酒的行礼。
姐夫(祖大哥)真棒!
两个小姑娘原本因为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心情沉重,现在终于稍稍缓和了不少,心想说不定能度过这一关了。
祖安急忙将几人扶了起来:“大家不必多礼,以后我们各论各的,祭酒是祭酒,私下交往的时候还是平辈论交吧。”
玉烟萝是老祭酒的六弟子画家,所以说起来大家确实是平辈。
哪怕是祭酒的众弟子不少人也是第一次知道老祭酒的六弟子是玉烟萝,一个个对此惊叹无比,同时羡慕祖安好福气。
毕竟玉烟萝当初可是京城第一美人儿,是男人都听说过她的艳名。
有这个话题,众人气氛倒是越来越轻松。
直到颜羡古突然问道:“老师他是不是已经仙逝了?”
众人望向祖安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期盼之意,仿佛想从他口中得到什么好消息。
“确实如此。”祖安叹了一口气。
确认了祭酒的死讯,场中气氛一下子伤感起来,七瑶光抹了抹眼角泪痕:“老师他学究天人,到底是如何死的?”
祖安有些犹豫,颜羡古开口道:“但说无妨,大家都清楚老师和皇上的恩怨,都不会出去乱说的。”
听他这样说,祖安便说道:“祭酒和皇上某种程度也算是同归于尽了。”
这也不算假话,若非祭酒以生命的代价将赵昊重伤,自己也不可能杀得了赵昊。
听到这个消息,一众弟子面上露出悲戚之色,最终纷纷叹了一口气:“早知道会有这一天,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这些亲传弟子自然清楚祭酒的身份,也知道前朝皇室与赵家的恩怨,本来还以为祭酒认命了,没想到最终还是踏出了那一步。
楚幼昭和慕容清河则是听得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竟然还会听到这样的惊天大瓜,皇上原来是和祭酒一起……
同时暗暗寻思,祖大哥这么信任自己,自己一定要替他保守好这个秘密。
这时祖安则趁机把两人牵出来介绍给几人,同时拜托大家多加照顾。
甚虚子答道:“祭酒放心,她们留在这里绝对安全,这么多年来还没谁敢来学院这边要人。”
他们自然风闻过慕容家的事情,大致也猜到祖安的用意。
这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件小事而已,学院有足够实力庇护任何人。
祖安感谢之余,趁机询问姜罗敷:“校长姐姐,你们姜家有没有受到紫山一役的影响?”
听到那熟悉的称呼,姜罗敷素来冷艳的脸上都多了一丝柔和之色:“多谢祭酒关心,姜家目前还好,虽有一定风波,但姜家和齐王绑定不深,而且和各个家族都有联姻,再加上我又在学院这边,倒是没人真敢为难我们。”
祖安暗暗点头,姜伯阳的长子娶了裴楷女,也就是裴绵曼的姑姑为妻;次子娶赵昊的女儿长荣公主为妻;三子娶玉家女为妻……
姜家素来出帅哥美女,和京城中各大家族都有姻亲关系,再加上姜罗敷又得到了学院这些师兄弟的声援,一时间倒也没人敢动姜家。
看来这个社会多生儿子女儿还是有好处的呀。
“姜家无事就好,”祖安又趁机问道,“你刚刚提到的二师兄,九师妹是谁?”
三师兄是剑仙肖遥,当初在云中郡姜罗敷见过,十师弟是兵家,常年在边关没有见过,这都是他知道的。
但二师兄医者和九师妹歌者还是第一次听人提起。
姜罗敷微微摇头:“他们身份需要保密,最好将来由他们自己告诉你,我倒是不方便透露,不过你大可以放心,你和他们都颇有渊源,将来自然会知晓。”
见她故弄玄虚,祖安有些牙痒痒,真想将她腿上的黑-丝卷下来,扯掉上面的皮筋,然后做成弹弓狠狠地弹她。
这时有弟子气喘吁吁地跑上来:“各位老师,有人要见祖大人,说是他的朋友。”
“什么祖大人,从今以后他就是我们的新祭酒。”颜羡古纠正道。
那弟子面露惊容,下意识看了其他几位老师一眼,见他们并没有反驳之意,这才知道颜羡古并没有开玩笑,急忙行礼道:“见过祭酒!”
同时寻思着这样的大事一定要告诉那些同学,不能单单我一个人吃惊。
“起来吧,到底是什么人找我,可有问他们身份?”祖安好奇道。
“他们说自己是东宫的侍卫,好像一个姓朴,一个叫焦什么。”
祖安心中一动:“让他们上来吧。”
没过多久,朴断雕和焦丝棍便一脸焦急地跑上了山,看到祖安后松了一口气,然后说道:“祖大人,太子妃让你回宫。”
祖安心中一动,微微点头:“知道了。”
然后对楚幼昭和慕容清河说道:“接下来这段时间你们就住在这里吧,有诸位老师保护,没人敢来这里为难你们的。”
“姐夫(祖大哥)!别进宫吧,太危险了。”楚幼昭和慕容清河各拉着他一边的衣袖,担忧道。
“无妨。”祖安笑了笑,“我心头有数,不会有事的,你们别乱跑,好好待在这里才是帮我的,平日里生活上有什么事找谢姐姐。”
然后对姜罗敷说道:“接下来这些日子劳烦你帮我照看她们一下。”
姜罗敷点了点头,然后望了等在一旁的两个东宫侍卫一眼,小声询问道:“你需要帮忙么?”
“没事,我处理得来。”祖安朝众老师拱了拱手告别,然后跟着朴断雕和焦丝棍下了玉泉山。
“祖大人,要不你还是别去皇宫了,趁机跑吧,我们回去就说力战不敌,也不会被为难的。”路上朴断雕忍不住说道。
“什么叫力战不敌,应该说我们压根没看到祖大人。”焦丝棍纠正道。
感受到两人语气中的担忧之意,祖安心中一暖,拍了拍两人的肩头:“放心吧,我心头有数。”
就这样一路来到了皇宫之中,吕公公早已等在了宫门处,看到了祖安过后,直接说道:“祖大人,去坤宁宫吧,大家都在这里。”
朴断雕和焦丝棍忍不住说道:“我们接到太子妃命令要带祖大人去东宫的。”
吕公公脸色一寒:“拿太子妃压洒家?现在太子妃自己都在坤宁宫呢。”
朴断雕和焦丝棍慑于吕公公威势,只能给祖安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急匆匆跑去东宫通知去了。
祖安则跟着吕公公来到坤宁宫,路上吕公公叹了口气:“祖大人啊,你怎么如此冲动啊。”
祖安知道是杀晋王一事已经发了,淡淡地说道:“只求念头通达而已。”
吕公公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望着他进去的背影,半晌后羡慕道:“年轻真好啊,冲动热血又能干。”
当祖安走进坤宁宫大殿的时候,发现里面挤满了人,闹哄哄地仿佛菜市场一般,显然是双方在争执着什么一样。
当看到祖安到来时,整个房间忽然一静,纷纷诡异地回头望着他。
祖安注意到碧玲珑也在这里,东宫的官员聚集在她周围,和上首的皇后可谓分庭抗礼。
皇后一身黑色长袍,上面绣着金色的凤凰,整个人显得肃穆无比。
碧玲珑则是素色宫装,精致的脸蛋上充满了凝重之色。
两人一个成熟婀娜的少-妇,一个元气满满青春靓丽的少女,饶是她俩身份特殊,屋中的大臣还是忍不住偷偷往两人身上瞟,实在是各有各的美。
“祖安你竟然还敢来,来人啊,给我拿下此獠!”孟遗率先回过神来,指着祖安喝道。
祖安望向碧玲珑,想看看她到底会如何选择,甚至内心深处隐隐有一丝期待,她如果彻底放弃自己自己也就不必左右为难了。
就在这时,有士兵闻讯赶了进来,碧玲珑秀眉一蹙:“孟大人,此地乃是坤宁宫,皇后娘娘都还没发话呢,您这样会不会越俎代庖了些。”
孟遗脸色微变,这才冲皇后行了一礼:“娘娘恕罪,刚刚臣太过激愤,以至于失了礼数,只是这祖安竟然当街残杀皇子,实乃罪不容恕,还望娘娘为晋王殿下做主啊!”
周围不少大臣跪了一地,不少还是皇室子弟:“请娘娘做主!”
看到这一幕柳凝十分头疼,幽怨地看了祖安一眼,这臭小子,上次还特意提醒他不要乱来,有什么时候和我说,我帮他做主,结果转头就把晋王给杀了!
她心中恼怒,面上却不动声色:“玲珑,晋王乃是太子亲弟,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
碧玲珑暗呼厉害,皇后给她挖了一个大坑,帮祖安,但晋王是太子亲弟弟,这样会寒了皇室还有一众大臣的心,成为孤家寡人。
不帮祖安,那样又会让东宫集团离心离德,连祖安这样的大将都保不住,以后谁还敢和她混啊。
碧玲珑一双凤目同样狠狠地瞪了祖安一眼,要是其他的事,自己总有办法保他,可这家伙惹了这么大纰漏,你让我现在到底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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