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馨如实说道:“凉州城的候选合作家族,有第六街浩华宫、塘角荣宝堂、井西王家、南河陈……”
夏轻尘抬起手掌打住她:“选择井西王家的理由是什么?”
素馨立刻忐忑,楼主别的都不问,唯独问井西王家,其中定有缘由。
“回禀楼主,井西王家执掌秘药行业三年,麾下秘药商铺十余间,能够方便我们更快销售掉秘药。”素馨说道。
每一个候选家族,素馨都认真考察过,觉得合适才会接触。
“嗯!北河赵家你可曾考察过?”夏轻尘问道。
素馨细细想了一阵才道:“考察过,曾经是一等家族,后来经历一些剧变,衰落成为三等家族,相信还会继续衰落,连三等都不保。”
夏轻尘思忖:“如此衰败吗?”
“是的!族中精英损失殆尽,各项产业都停滞,新的产业亦遭到同行挤压,举步维艰,不出意料,很快会堕落成为不入流的小家族。”
素馨心中奇怪,楼主怎会关心这种破落的小家族?
“原定井西王家的份额,交给北河赵家经营。”夏轻尘道。
素馨诧异无比,放着井西王家不要,选择一个北河赵家?
不过,以听雪楼秘药的行情,交给谁卖都不愁销售额。
只不过井西王家会卖得快一点而已。
“好,属下命人和北河赵家接洽。”她心中默默赞叹,北河赵家真是幸运啊。
都快没落的小家族,竟然被楼主一句话给救活。
“你亲自去。”夏轻尘补充道,他要让素馨明白,北河赵家和其余合作对象不一样。
北河赵家,他是打算培养成为自己势力的。
素馨心领神会,立刻明白北河赵家的重要性,道:“属下领命!”
彼时。
将军营帐里,赵云诗倔强的站在赵飞蛾面前,眼睛里流淌着不屈之色。
“闯出这么大祸,还不以为然?”赵飞蛾愁眉不展:“你到底清不清楚我们赵家的情况?当此复苏关头,竟然还将井西王家的人伤成那样?”
井西王家护短之名绝非虚言。
赵云诗前脚回到军营,后脚井西王家的长辈就带领王海登门算账。
现在他们全在赵家里坐着,等着赵家给一个交代。
家主见事情闹大,不得已通知赵飞蛾回去,共同解决事端。
赵云诗坚持道:“王海咎由自取,我并没错。”
她还有一句话未说,何况,人并非是她伤的,王海找赵家麻烦,分明是觉得赵家好欺负。
而有钱的夏轻尘身份不明,不便问罪而已。
“你呀!”赵飞蛾气不打一处来:“我们现在经营的柳酒,有一半都是靠井西王家帮我们卖出去,柳酒行业对我们赵家现在意味着什么,你清楚吧?”
赵云诗红唇抿了抿,沉默不言。
赵家昔日的产业均没落,入不敷出,为了家族营生,便经营一种凉州城武者常喝的柳酒。
井西王家有巨大的人脉网,承担了过半的销量。
这才令赵家慢慢有一点起色,保证族人基本修炼无问题。
如果失去井西王家的支持,先有的一切都会打破,族人莫说修炼,连基本生计都成问题。
“知道严重了吧?”赵飞蛾秀眉不展:“走吧,跟我回去,他们登门,必定是要你出面才肯罢休。”
赵云诗指甲掐进掌心肉里,道:“明明错的是王家,为什么却要他们赵家低头认错?”
赵飞蛾神情更为凝重:“如果只是低头认错,那还好说,怕只怕,他们另有所求。”
其目光,若有忧虑的注视着越发亭亭玉立的女儿。
赵云诗咬牙道:“大不了我把这条命赔给他们!”
她宁愿死,亦不愿受辱!
母女二人心情沉重的回到赵府。
地上,一张本已暗淡的黑匾金字的“赵府”匾额,已然被人取下来,踩碎成数截。
朱漆大门亦被人蛮力破坏,一半坍塌在地,一半斜挂在墙上,被风吹得咯吱作响。
就连门口的两只石狮子,都被愤怒的井西王家人打碎在地。
唯有两只颜色淡去的红灯通,完好无损的高高挂着,在冷风凄雨里,静静诉说着赵家昔日的辉煌。
赵飞蛾满目哀伤,先祖一定不曾想过,赵家会沦落到如今地步吧?
赵云诗触景生情,眼眶微微发红,哽咽道:“母亲!如果赵家有重新振作的机会,任何牺牲我都愿意付出。”
赵飞蛾难得柔情的摸了摸她的头,压抑道:“凉州城竞争如此激烈,谁还会愿意看到一个没落的一等家族重新崛起呢?”
莫说牺牲一个赵云诗,就是牺牲赵家全族人,都等不来机会。
“进去吧,也许情况并无我们想象得那么糟糕。”赵飞蛾深吸一口气。
该面对的终究要面对,困难不会因为逃避而消失。
而且,很多时候是自己将困难想象得太严重,其实未必如此。
岂料母女二人刚跨进赵府,便听到里面家主恳求之音:“诸位,你们行行好,给我赵府一点时间,一定将钱财筹备齐当。”
绕过前院屏风,赵飞蛾母女便看到令人揪心的一幕。
赵氏族人,不论男女老少,都集中在院中央,面带沮丧、悲哀之色。
他们面前,则是以井西王家为首的一批人。
不止王家,还有其余几个和赵家有来往的势力。
“赵劲风!不要得寸进尺,你欠我们的货款,现在必须马上还清!”
“等你们把钱财筹备齐,我们早就饿死了!”
这些人都是柳酒的材料供应商。
赵府因为财力不济,酿酒的原材料,全都是欠款。
本来按照双方约定,赵府卖完酿制好的柳酒之后,慢慢偿还。
可井西王家单方面停止购买柳酒,并通知给这些供应商,他们担心赵家没有钱还给他们,便索性跟随井西王家一起,前来索要欠款。
赵家一时间上哪变现如此多的钱财还给他们呢?
所以家主哀求不已。
井西王家,本次前来的乃是家族中的元老之一,王子儒。
他一副苍老之态,坐在垫着厚厚毛绒毯的金椅上,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赵府若实在无钱可换,大可将府邸抵押给各位供应商。”
赵劲风一听,心中骤然一紧,忙道:“那怎么使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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