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雪楼。
夏轻尘闭目汲取浓郁的精气。
外界精气太过稀薄,任务出行一月,汲取的精气,还不足听雪楼修炼三天的成果。
“尘爷,黄丫头还没回来。”仇仇趴在岩石上,盯着大门口。
现在天已黑,黄莺儿一去小半天,还未归来。
“你去星主峰看看。”夏轻尘睁开眼睛。
正常情况下,黄莺儿早该回来。
嗖——
仇仇立刻冲出去,直到深夜才回来,气喘吁吁道:“尘爷,星主峰我找遍,都没发现黄莺儿。”
“问过侍卫们吗?”
“问了,黄莺儿没有去星主殿。”仇仇狗眼睛眨了眨:“尘爷,该不会黄丫头看你不行,跑路了吧?”
夏轻尘沉思,微微摇头。
“不会!我被开除,她又不会受到牵连,何须与我撇开关系?”
而且,黄莺儿并非那样的人。
一个能在听雪楼外,静候一天一夜不肯离去,只为傻傻传令的人。
会放弃命令,不告而别?
“她或许出意外了。”夏轻尘缓缓站起来:“你我分开寻找,务必找到她。”
黄莺儿是为她送信才失踪,他必须负责。
“尘爷,我来找黄丫头,你去星主峰见大星主吧,你的事更重要。”仇仇道。
夏轻尘微微摇首,只说出三字:“人要紧。”
他十分担心,黄莺儿于上山途中遭遇不测,坠落于山崖。
若是如此,他心中愧疚难消。
与其相比,被开除则是小事,反正大星主会给他一个公平。
一人一狗当即分开寻找。
仇仇主要在住宅区,夏轻尘则负责于星主峰附近的悬崖寻觅。
夜晚登临悬崖,自然危险多多。
夏轻尘屡屡涉险,身上多处有轻微划伤。
翌日清晨。
一缕阳光破开黑暗的天空,宣示新的一天到来。
夏轻尘立在山脚,面沉入水。
仇仇有气无力的趴在地上,四肢不断抽搐。
它寻遍可能的地方,都没有发现黄莺儿。
夏轻尘找遍山崖,除却几处格外险要,人力难达的地方都找过。
但,并无黄莺儿的踪影。
他不断呼喊,以至于嗓音都微微喑哑。
“尘爷,黄丫头不会真的遭遇不测吧?”仇仇真的担忧起来。
夏轻尘没有说话,心中一阵烦乱。
恰在此刻,一批背着包袱,神情落寞的新人们,来到山脚码头前。
他们都和夏轻尘一样,是被淘汰的人。
遭到星云宗遣返的他们,注定要成为公国的笑柄。
这是一生都摆脱不了的耻辱。
哗啦——
上百艘前往各地的乌篷船,在星云宗专人指挥下,徐徐靠拢岸边。
一群新人们,终于承受不住内心的悲恸而哭泣。
有的蹲在地上痛哭,有的掩面而泣。
他们是一群失败的人。
此时,一群巡逻走过来。
那是负责送他们离去的护卫队,严防这群淘汰者,情绪波动走极端,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为首者,则是老牌中级弟子,袁朝辉。
他面上故作悲悯,安抚道:“诸位,武道之路万万千千,并非只有星云宗,你们回到家乡后,仍然有大好前程,切不可灰心丧气呀。”
没有诚意的话,只能引来淘汰者更为悲恸而已。
袁朝辉眼神里透着不屑,心道:“哭什么哭!一群无能之辈,被淘汰不是理所当然吗?”
一边想着,目光却在不断搜寻。
蓦然间,扫到了不远处,孤身而立的夏轻尘。
见其两手空空,只带着自己的妖宠,不由得好笑:“走得倒是干脆。”
他抖了抖一袖,含着微笑走上前:“哟,这不是夏大天才吗?来得还挺早啊。”
夏轻尘斜睨他一眼,淡淡道:“别惹我!”
此刻,是他心情最为烦乱的时候之一。
袁朝辉哂笑一声,都到这时候,还一副高高在上的冷傲态度。
“呵呵,没别的,我只是想说一声一路顺风。”袁朝辉皮笑肉不笑,便后退远离开。
反正夏轻尘要被开除,他何必再逞几句口舌之快?
万一把他激怒,不要命的打起来,那就不好。
虽然他不怕夏轻尘,但弄脏他衣衫也是不好的,不是吗?
他唯一可惜的是,自己那块龙潭令,还在夏轻尘身上。
不知他临走前,交给了谁。
伴随时间流逝,越来越多的人赶过来。
许多是来向被淘汰的同伴告别。
相拥而泣的场面比比皆是,场面温馨而感人。
当然,也有一些并非是送人。
而是来看热闹。
比如陈润芝。
她端着一碗瓜子,坐在远处石头上,翘着腿,有一颗没一颗的嗑着。
望着孤独而立的夏轻尘,陈润芝想起了当日天星殿的种种。
因为这个人,她被周掌柜扇了一耳光,还被当众辞退。
长达数月之久,她都没能从那次令人难堪的回忆中走出来。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陈润芝心情大好,忍不住吟唱:“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
唱到高兴处,忍不住笑起来。
蓦然间,十来人匆匆赶来。
陈润芝侧眸望去,眼前一亮:“哟!真是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呀,昔日的龙吟庄都来了。”
前来的,是以江少卿为首的一批昔日龙吟庄成员。
龙吟庄不堪受辱解散,其中原因,与夏轻尘脱不开干系。
得知夏轻尘被开除,一干怨恨夏轻尘的新人们,纷纷赶过来,颇有几分痛打落水狗的意思。
其中尤以江少卿为最。
他目光一扫,立刻发现人群中的夏轻尘,不禁笑起来。
“夏师弟,别来无恙,最近可好啊?”江少卿负手走过来,奚落道。
夏轻尘冷淡看其一眼:“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安全起见,离我远点。”
江少卿笑了笑,脚步往后挪移了一步,阴阳怪气道:“是是是,夏师弟地位崇高,背景深厚,实力又强,你说什么我当然都得听,是不是啊,大伙们?”
随同而来的龙吟庄成员,齐齐发出哄笑声。
此地的异常,自然引来码头上诸多人的瞩目。
江少卿上下打量着夏轻尘,哂笑道:“你这一身伤怎么来的?莫不是有人见夏师弟你失势,把你给打的?”
他一副要为夏轻尘主持公道的严肃模样:“师兄我找到他,一定……请他喝酒!”
但,其话语最后一部分,却语调一转,诙谐笑起来。
闻言,龙吟庄众人再度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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