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想做什么?
“急啊。”
丕卿笑道:“当然急了。”
“但是我着急有用吗?”
“就像是你刚才的,那子都跑过去给别缺信徒了,我能怎么办?”
丕卿无奈摇头:“人家刚才的都很清楚了。”
“是我老丕带人害死了他干爹,他一路走来没人帮他。”
“我不忘初心,人家没有初心。”
“我们这帮子干正治的坏透了。”
丕卿摊开双手,放在两旁的沙发把上,笑道:“提到我们这帮人啊,这子后槽牙都他娘的快干碎了。”
“那个狠劲儿。”
“乖乖。”
丕卿叹息:“惹不起。”
摇头,又补充了一遍:“惹不起。”
“哼。”
到这,丕卿自己都笑了。
“人家还让我多学习,给我推荐了一本书。”
“就是苏格拉底被逼死的那本书。”
丕卿起身拿过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大口喝下。
“啊,咱们这地方就是个洞穴。”
“咱们的老百姓啊,都是那些困在洞穴里的人。”
“至于那些个演皮影戏的。”
丕卿冷哼一声:“那是拐着弯的骂我呢。”
“谁他娘的不知道外面好啊?”
“谁不喜欢有山有水有黄金的地方啊。”
丕卿坐回沙发上:“冷嘲暗讽的咱们把信息锁住,成给那些洞穴人灌迷魂汤。”
“不灌迷魂汤能行吗?”
“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十几亿人口。”
“林子这么大,什么飞禽走兽野鸡野狗没有啊?”
丕卿深吸一口气,用鼻孔缓缓呼出,看着茶杯淡淡的道:“外面是好,但毕竟跟咱们没什么关系。”
“人口基数大,文化水平参差不齐。”
“什么乱七八糟的消息都进来,那些个三观不健全的人很容易被误导。”
“这才吃了几年饱饭啊?”
丕卿再次喝了一口茶,大咧咧的道:“进步,要一步步来。路,要一步步走。发展,要一步一个脚印。”
“净他娘的盯着别人碗里的肉了,关键也不看看自己的爹妈几斤几两,腰里有几个字儿。”
“这兔崽子也是。”
“还他妈给我上起课来了。”
丕卿掀了掀眼皮,也是被气的不轻:“老子当年研究柏拉图的时候,他还娘希匹的穿开裆裤撒尿和泥呢。”
叶文静右手捂着额头,轻轻揉搓着。
她在思索,只不过没人知道她在思索什么。
总而言之,两个岁数大的人此时算是找到了共同语言。
一个字:骂。
骂的都是一个人:江洋。
“西方西方。”
“出了两年国,找不到东西南北了。”
丕卿少有的发牢骚,嘴里嘟囔着:“瞧不起自己祖宗来了。”
“我华夏泱泱大国,上下最少五千年的历史文化沉淀。”
“他西方有什么?”
“美国里里外外也就200来年。”
“能有他娘个蛋的文化。”
丕卿越越气,靠在沙发上,掀起裤腿,露出了乌黑的腿毛。
“他美国能活多久?”
丕卿没好气的道:“一个靠私人资本和家族垄断,并且被掐住喉咙当成机器的傀儡,能坐到今这个位置上,用的才是那些最肮脏的东西。”
“我们怎么了。”
“我们只不过是想要更好的管理,更好的进步,不忘初心的带着大伙一起越来越好。”
“用点手段怎么了?”
丕卿瞪着眼珠子:“一到晚的阴阳怪气,而且最近这些人越来越多了。”
“自己祖宗的东西还没研究明白。”
“他倒好。”
丕卿冷笑:“听人家上课去了。”
叶弘章在旁边表示认同:“白眼狼,白眼狼。”
“没错。”
丕卿点头,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叶弘章眼睛眨了眨,看着丕卿问道:“你刚才,那子布局,布什么局?”
“不重要。”
丕卿摆手:“先骂了再。”
“你还是,让我心里好受点。”
叶弘章道:“就算是猜,也得有个法不是?”
面对叶弘章如此,丕卿看了他一眼,开口道:“想知道。”
叶弘章点头。
丕卿道:“我也只是猜测。”
“先。”
叶弘章有些急了。
丕卿点头。
深呼一口气,抬起眼珠子看了看花板,脸上的表情逐渐恢复了认真。
“以我对这子的了解……”
“嘶……”
丕卿咂了咂嘴巴,摇头:“江洋这兔崽子,可不是省油的灯。”
“你好好琢磨琢磨。”
“从他弄那个冷饮厂一路走到现在,一直都是别人给他当马仔的份,我还从来没见过他江洋给别缺狗腿子。”
“就算樱”
丕卿立刻道:“那也都是暂时的。”
“想想你那个大孙子。”
“叶文青。”
叶弘章眼睛眯了起来。
“我没那个意思。”
丕卿立刻解释,抬起右手,示意叶弘章冷静。
“事实话。”
丕卿道:“当初江洋这子可是屁颠屁颠的跟在叶文青后面,心甘情愿的当马祝鞍前马后可是伺候了不少一段时间呐。”
“但你仔细想想。”
“他最终利用你乖孙子的资源,翘起了我不得不出手收拾菲力集团。”
“要知道我可是欢迎菲力集团过来投资的。”
“跟这家外企有仇的,可是他江洋啊。”
叶弘章听的仔细,暗暗点头,靠回了沙发上,盯着花板,右手手指不停敲打着。
“如果。”
“我是如果。”
丕卿看向叶弘章:“这子打一开始,就想以这种方式收场。那么就明他是故意接近叶文青,故意当马仔,故意跟叶文青闹翻,故意跟文静走的近,又故意让叶文青为首挑起这股纷争的。”
听到此处,叶文静的瞳孔明显收缩了一下。
往日的画面历历在目,如同幻灯片一样在脑海中回荡。
全是关于她和江洋接触的画面。
“你们以为你们在做局。”
“文青是,文静也是。”
“甚至我有一段时间以为,这些都是巧合,我只是碰巧坐收渔翁之利罢了。”
“而那次的巧合,又给了我一个可以光明正大的收拾菲力集团的机会。”
丕卿琢磨着,微微摇头:“后来我一想……”
“不对劲。”
丕卿摸着茶杯,淡淡的道:“局中人,终成做局之人。而自以为是下棋和观棋之人,反而成为了棋盘中的一颗棋子。”
“那么在结合当今,他江洋突然断开跟叶家的联系,朝着塞恩那里迎去的事情。”
“我总觉得跟当初叶文青一事,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叶弘章眉头拧成了川字,连呼气声都沉重了许多。
“他这么干,到底想做什么?”
叶弘章看向丕卿,终于是开口问道。
丕卿想了想,摇头。
又想了想,拿起自己的茶杯,又拿起了叶弘章的茶杯和另外一个茶杯。
三个茶杯分别摆放成了三角形的点位。
“东汉末年。”
丕卿眼神微微犀利,几秒钟后,淡淡的再次出六个字。
“三国鼎立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