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裂
重返1998决裂石山县的老城改造速度太快了,快到了让所有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上千名工人昼夜交替的轮班倒,晚上也是灯火通明,加班加点的施工。
由于居民区外多半是些废弃的化工厂和老厂房,拆迁起来那叫一个痛快。
推土机呼啦啦的产过,硕大的混凝土块和红砖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关于这些废弃的渣料也全部都利用上了,通通添进了龙脊山脉里。
地形很快修整出来,原本看起来杂乱破旧的老城,除了几十亩的居民区以外,全部夷为平地。
在这个基础上,三个面积较小的人工湖,园路的轮廓,龙脊山脉以及很多景观的模型也都用石灰线画了出来,机械和工人们挖的挖,填的填,整个老城区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眼下正值春季,栽种各种植物的好季节。
法桐,银杏,白蜡,北栾等乔木就石山县本地移植,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就已经让老城遍布上一层绿色,这些植物很多已经发了新芽,从远处望去,绿油油的一片,像是海洋一般。
最让人叹为观止的还是那个龙脊山脉。
站在石山贸易大厦的顶层看去,就像是一条沉睡的巨龙,匍匐在那里,龙头朝北,龙尾顺延到了护城河中。
这让很多人惊掉了下巴,纷纷表示唐人置业的老板脑子怕是坏掉了。
工地没有这么干的,为了赶工期,硬是把成本提高了好几倍。
不仅如此,像是那些人工湖和一些景观构造,对于那些豪华别墅区来说都是非常奢侈的设计,这种园区简直可以用奢侈来形容。
别说华洲了,就是到京都这样的地方,都很难找到如此规模的工地,说它是个景区都毫不为过。
这让不少人都懵逼了。
项目名称定的是青山公馆,难道是个地产项目?可眼看那么大规模的整改出现了,这哪有半点建筑的影子?别说房子了,整个工地上只有几个红砖砌成的小房子,仔细看去,那是给工人用的临时厕所。
难道是公园?
哪有这么做公园的!也太夸张了吧!
众所周知,石山县是整个华洲倒数第二穷的县城,当初的石山公园还是从华洲市里求爷爷告奶奶弄来的一点资金,种几棵树,弄几个亭子,把护城河的一段围在里面,就算是个公园了。但尽管如此,现在也成了老年人遛鸟下棋的好去处,像是这样规模的公园,怕是得不少钱砸出去吧。
不可能。
石山县穷的叮当乱响,绝不可能花这么多钱修建个公园。
那这会是什么?
景区?
别开玩笑了!
先不说石山县的老百姓不会花钱买票,就连周边县城的人也不会到这里来,就更别说外省的人了。毕竟像石山县这种鸟不拉屎鸡不下蛋的破地方,本地人都嫌弃自己,更何况外地人呢?几乎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地方,就更别说来看一个景区了,县政府不可能给自己弄这么一个吃力不讨好的项目。
讨论的最凶的,还是这些对房地产感兴趣的。
甚至不少有外地的老板们专门到石山县来参观,毕竟唐人置业是个房地产公司,作为经商的角度来看,没有谁会愿意白白出资这么多钱,倾家荡产也要做慈善,一定有些目的在的。
这些人来了以后也懵了。
这他m的哪是做项目,简直是用钱砸时间啊!
众所周知,无论是什么样的工地,只要是面临着抢工期,那么成本肯定是噌蹭的往上窜。到了这里他们才发现,这青山公馆不叫抢工期,完全是在跟时间玩命的干,说白了,就是跟钱玩命的干。
三个工人一天能搞定的活,原本只要100块钱。
但这个唐人置业不这么干,200块钱搞重型机械也要一个小时弄完。
这仅仅是一些微乎其微的小例子而已,像是龙脊山脉和地形整改的过程中发生的事情,更是让所有懂这个行业的人语无伦次。
说白了就是一个字——烧钱!
整个项目园区里到处都散发着金钱燃烧的味道,看的这些个商人们一个个的肝疼。
“石山县政府真他m有钱!”
“不不不,是这个唐人置业有钱!”
“这到底是个什么项目,哪有这么干工地的!”
“看名字叫青山公馆,应该是个地产项目。”
“地产?别开玩笑了,就这么个干法,别说挣钱了,老婆的裤衩都得赔个干干净净!”
……
众说纷纭,江洋带着兄弟们充耳不闻,埋起头来就是干。
抢时间!
这是江洋给所有人下的死命令。
“账上的钱是我给你们的子弹,时间就是敌人,只要瞄的准,就给我狠狠的打,往死里打!”
这句话在苏万年和工人们那里就是一把尚方宝剑。
这年头只要愿意出足够的钱,别说是赶工期赶时间,就是原子弹也能有人拍着胸脯给你造一颗。
其他工地上的工人一天20块钱,到了这里就是30,40甚至更高!
只要你活干的漂亮,活干的多,老板给的钱就多!
到这里就是按本事吃饭!
不少在其他工地干活的工人们坐不住了,纷纷扔下帽子就往这边跑。
一边跑一边呐喊:“妈的,有钱不赚才是王八蛋!老城区改造项目太肥了,兄弟们过去抢钱!”
跳槽事件愈演愈烈,这让某些人坐不住了。
刘为民第一个蹦出来,先是找了白承恩,商量要维护市场的正常运作,哄抬工人的价格只会惯坏了他们,除了增加这个行业的成本和永无止境的恶性竞争别无好处。
白承恩摆手道:“这些事情全是江洋做主,我就是个跑龙套的。”
刘为民不得已,在石山饭店搞了个超级大的包间,邀请江洋过来坐一坐,其中作陪的人里还有人称七哥的魏琛。
饭桌上,刘为民再次拿起酒杯敬酒,碍于魏琛的面子,白承恩没怎么说话,气氛一度有些尴尬。
江洋已经喝了三杯,表示项目上的事情多,不愿再喝了。
酒已经喝不出当年的味道,刘为民仗着魏琛在旁边,胆子也大了些:“江洋兄弟,怎么,不给我刘为民这个面子。”
不料江洋却猛然起身,一把掀翻了桌子,手里的酒泼了刘为民一脸:“m了个巴子,你想要什么面子,你有什么面子?”
说罢跨步扬长而去。
刘为民用胖手擦干了脸上的酒,懵了。
魏琛懵了,白承恩也懵了,说了一声失陪便跟了出去。
门口,江洋止住了脚步,转头看向刘为民道:“从今天开始,谁跟魏家混在一起,就是我江洋的敌人。下一次再敢这么跟我说话,就不是泼你一脸酒这么简单了。”
这句话说的洪亮至极,甚至走廊里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魏琛坐在椅子上,脸色那是相当的难看。
显然,这句话是江洋说给他听的。当着他的面说出这句话,跟把他的脸踩在地上再吐上两口唾沫没有任何区别。
所有人都知道,从这一刻开始,江洋和魏家,彻底决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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