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却完全没有理会周围人的目光。
他神色肃穆中带着忐忑,将手中握着的戒指缓缓摊开在夏染染的面前。
戒指是这年头流行的款式,纯金打造,中间镶嵌着一颗红宝石,宝石周围的戒托雕刻着精致的花纹。
要是放在后世,这戒指的款式可以说是土的掉渣。
可此时此刻,这枚戒指在夏染染眼里,却仿佛散发着璀璨的光芒。
沈聿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染染,我希望在未来的十年、二十年、三十年……都能以丈夫的身份照顾你、保护你、爱你,直到死亡。我对着这一身军服发誓,这辈子绝不会辜负你、背叛你。染染,你愿意嫁给我吗?”
晒谷场上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
随后立刻犹如冷水滴落滚烫的油锅,沸腾了。
“咋回事?聿哥儿这是在做啥?”
“听说这是人外国的习俗,叫……对了,叫求婚!”
“这外国人的东西能用吗?不会被抓起来吧?”
“嘿,这都什么时候了,谁还管这个啊。呜呜,我好羡慕染染啊,我也想要这样的求婚。”
“求婚?可他跟染染不是早就结过婚了吗?”
“哎呀,你们懂什么啊!”赵红霞抹掉了眼角的泪水,满脸欣慰道,“之前那个婚礼太仓促了,这不委屈了染染吗?聿哥儿就想补个新的。”
沈聿回来的事,除了许雯雯和楚云峰,也就她和朱迎春知道,为的就是商量结婚的事情。
可赵红霞没想到,沈聿竟然还准备了这么浪漫的求婚……对了,就是浪漫。
赵红霞突然把手拢在嘴边大喊道:“染染,嫁给他!”
人群顿时被扇动了,一个接一个的声音此起彼伏的想起来。
“嫁给他!”
“嫁给他!”
夏染染捂了捂脸,露出有些发红的眼圈,她看向还半跪在自己面前的沈聿,有些像哭又有些想笑:“沈聿,你跟谁学的这个啊?”
寒冷的冬季,一滴汗却从沈聿的额角滑落下来。
他的喉结再度滚动了一下,才道:“锦淮说女孩子都喜欢浪漫,他说着是外国流行的最浪漫的求婚方式。”
那小子还说:只要是女人,就没人挡得住这招,老大你只要跪下来,我保管大嫂分分钟投降,扑进你怀里求着你娶她。
……个屁!
染染非但没扑进他怀里,反倒还红了眼圈?他这是弄巧成拙了?
平日里就算面对敌人的枪林弹雨都没有紧张过半分的血手农夫,此刻掌心里全是冷汗。
耳边仿佛能听到自己擂鼓的心跳声。
然而下一刻,沈聿听到了犹如天籁般的声音。
“笨蛋,还跪着干什么啊?”
轻柔的声音带着软软撒娇的意味,“戒指是摆着好看的吗?”
沈聿愣了愣。
身后的许雯雯恨铁不成钢道:“还不快帮染染戴上戒指!”
沈聿猛地站起身来,因为动作太快,身体太僵硬,还踉跄了一下,扑到了夏染染身上。
当然,以沈连长的身体素质,是不可能把媳妇儿扑倒的,而是顺势将人搂进了怀里。
但刚刚他那难得狼狈的样子,还是让众人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声。
夏染染闻着男人身上清冽的气息,感受着他怀抱的温度,忍不住也笑起来,“你要抱到什么时候啊?不替我戴上戒指吗?”
“戴戒指!”
“戴戒指!”
众人齐声呼喊起来。
沈聿这才松开怀中的人,改为牵起她的手。
夏染染的手修长白皙,如玉般柔滑细腻。
明明每日都在干活,却连个茧子都没有。
沈聿捏着柔弱无骨的小手,就像是握着易碎的稀世珍宝,连呼吸都屏住了。
慢慢将戒指套在了夏染染的手上。
金戒指的款式有些土,可戴在女孩白皙修长的手上,却意外的好看。
甜蜜的笑容再也遏制不住,在沈聿清冷的眉眼间绽放开来。
岙口村的人第一次看到他笑的那样没有负担,甚至还有些憨傻。
“我和染染会在三天后补办婚礼,到时候希望诸位叔伯婶子都能携家带口的来参加!”
“哇——!”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
小孩子们尤其兴奋,一个个扯着嗓子大叫。
“要结婚了!要看新娘子了!”
看着人群簇拥中相互依偎的两人,许雯雯忍不住用手肘撞了撞楚云峰,冷哼一声道:“你都没这样向我求婚过!”
楚云峰凑近她耳边轻声道:“那我今晚给你补上?”
许雯雯还不等高兴,就听男人继续道:“在床上。”
许雯雯:“……”
她觉得自己的师兄学坏了!
……
回到自家小院,周遭的喧闹才终于变成了只剩下两人的宁静。
沈轩和朵朵早就兴奋的和小伙伴去疯玩了。
夏染染拉着沈聿到屋中,先是上下检查了一下,确定身上没有新伤多出来,才松了口气。
沈聿一直眉目专注地看着她,仿佛怎么都看不够一样。
夏染染被看的有些脸红。
总觉得男人的目光明明温柔如水,却像是在看着觊觎了很久的猎物,盘算着要怎么下嘴。
夏染染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她摩挲着手指上的戒指,问道:“我们真的还要补办婚礼啊?”
沈聿点了点头:“当然。染染,我不想让你有任何委屈。”
夏染染被这句甜言蜜语感动的一塌糊涂,她伸手勾住沈聿的脖子,踮起脚在他唇角亲了亲,“好,我也不想让你有任何委屈。我要向全世界宣告,沈聿是我的丈夫。”
顿了顿,她轻声道:“我……还给自己绣了嫁衣,你想不想看看我穿嫁衣的样子?”
沈聿的呼吸乱了三分,出口声音无比沙哑:“想。”
夏染染从柜子里拿出嫁衣,把最后几针补上。
然后才进入里屋。
隔着一道门帘,沈聿能听到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只觉得口干舌燥,从旁边倒了一杯水,一口喝干。
片刻之后,门帘被掀开。
一身红色嫁衣的夏染染披散着头发缓步走出来。
她做的嫁衣并不是七十年代流行的红棉袄,而是仿的后世的龙凤褂和马面裙。
鲜红的嫁衣映衬的女孩越发肌肤如雪,眉目如画。
走动时,裙裾轻扬,不盈一握的腰肢若隐若现。
沈聿呆呆看着,一时间仿佛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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