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想要说话,沈春德却上前一步,把他拉到身后。
自己冷冷看着沈友德:“老七,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你要是不承认,那你跟老三现在就一起去派出所,让公安同志来调查个明白。”
沈长勇闻言脸色一变,连忙抢话道:“我说的都是真的,这些事都是我们村的私事。家丑还不可外扬,怎么能去派出所呢?老七,你说呢?”
说着,他阴测测地瞪了沈友德一眼,眼中满是警告。
沈友德的嘴唇剧烈哆嗦着,声音卡在喉咙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沈春德点点头,拿出两张纸:“既然事实清楚明了,那你们就分别把认罪书签了。对了,老七家参与的每个人都要签。”
“这怎么可以?!”沈长勇急了,“大家都是兄弟,也不用做的这么绝?”
沈春德嗤笑一声:“现在你说做的绝了,当初你诬陷染染丫头,还逼着她签认罪书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自己做的太绝了?”
沈长勇张了张嘴,最终只能垂头丧气地在认罪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轮到沈友德了。
他却是突然抬起手,狠狠给了王秀兰一巴掌。
王秀兰被打的一个趔趄,耳中嗡嗡作响,整个人都懵了,呆呆看向沈友德,“老头子,你,你干嘛打你?”
沈友德满脸凶狠,咬牙切齿道:“打的就是你这个搅家毒妇,每天在我面前挑唆染染这个不好那个不好,现在竟然还想出如此恶毒的计谋陷害她。我们老沈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王秀兰惊骇地瞪大眼,哭嚎道:“老头子,我,我做的一切明明都是你……”
“明明都是你擅作主张,现在竟然还有脸在我面前哭嚎。你陷害染染的事情,我是半点都不知情的,之前还当他们说的都是胡话。枉我那么相信你,没想到你竟然真的能干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难道你就不想想,有你这样的娘,你那几个孩子以后要怎么出去见人吗?这名声要是传出去,以后巧英还能嫁人吗?建军在城里的工作还保得住吗?”
王秀兰顿时只觉通体冰寒,毛骨悚然。
她死死瞪着沈友德,像是第一次认识了自己的枕边人。
他把所有的罪都推到了自己头上,甚至最后几句话还拿自己的孩子做威胁。
这是要让她王秀兰从此以后身败名裂,再也没办法见人啊!
沈友德对上王秀兰的视线,脸上却没有丝毫怜悯,只催促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把认罪书签了。事情都是你做的,难不成你还想栽赃别人不成?”
沈春德皱眉道:“老七,你这是什么意思?老三明明说是你……”
沈友德冷笑一声:“我可是沈聿和沈轩的亲爹,怎么会害他们呢?就算真的做了不好的事情,那也是被人挑唆的。反正这认罪书我是绝不会签的。”
“沈聿,有本事你就拉着你亲爹去派出所,把我送进牢里去。我倒要看看,等那时候大家是会数落我的不是,还是骂你不孝!”
众人简直被沈友德的一番操作惊呆了。
连夏染染也紧紧皱起了眉头。
这是**裸的不要脸,亲情绑架啊!
可偏偏,沈聿也确实拿他没办法。
后世民风开放,不再以孝道压人,还有不少人被自己的人渣父母敲诈勒索呢。
更何况是刚刚摆脱了封建思想,还没能完全转变观念的这个时代。
沈聿要是真的做的太绝了,就会被人指指点点戳脊梁骨。
夏染染上前一步,拉住想要说话的沈聿。
她看向沈友德,缓缓勾起唇角道:“我也相信爹不是存心陷害我,而是受了王秀兰的挑唆。那既然如此,之前爹骂我的那些话,应该不是出自本心?如今既然知道错了,是不是应该当着所有人的面,诚心诚意地向我道个歉呢?”
沈友德脸上的得意,一下子僵住。
望着夏染染的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夏染染却怡然不惧,嗤笑一声道:“怎么?做错了事接受惩罚不肯,连当众道个歉也不肯。那我怎么知道,爹是真的对我没有恶意呢?”
沈春德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最后从嘴巴里挤出几个字:“之前是我冤枉你了,我……向你道歉。”
夏染染侧了侧头:“不好意思,风太大,我听不清楚,请问大家听清楚了吗?”
“没听清,大声点!”
“对啊,这是没吃饭呢?声音比蚊子叫大不了多少!”
“刚刚骂他老婆的时候,那声音可是中气十足呢!”
沈友德咆哮道:“夏染染,你不要太过分了?”
夏染染看向沈聿,一脸无辜,“我只是要爹为冤枉了我道个歉,很过分吗?”
沈聿看见女孩眼中的狡黠,一颗心又软又痒,几乎挪不开目光。
好不容易才将注意力重新落在沈友德身上,淡淡道:“既然爹和沈大队长都不想道歉,那咱们还是去派出所。”
“我道歉,我道歉!”
沈长勇这时候哪还顾什么名声啊!
他算是看出来了,沈聿这小子太狠了。
他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如果不如他的意,哪怕玉石俱焚,他也绝不会放过自己。
“染染,之前是三叔伯错了,冤枉了你。三叔伯现在给你赔罪,一会儿就让你杏花婶子给你送猪肉过去,只求你看在咱们亲戚一场的份上,就别追究了。”
夏染染勾了勾唇,没有说话。
而是看向了沈友德。
沈友德心中恨的要发狂,可是对上沈聿幽冷的目光,还是低下头颅,给夏染染道歉。
听到他的道歉声传遍整个晒谷场,大家忍不住哄笑出声。
甚至还有人大力鼓起了掌。
这掌声也让沈友德的脸色越发难看,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等声音落下少许,夏染染才微微眯起眼,看着沈友德道:“这认罪书签不签其实都无所谓,但有句丑话,咱们得说在前头。从今往后,这岙口村中如果有人想要诬陷我夏染染,爹和三叔伯但凡编排我一句话,那么我就当这场诬陷是你们策划的,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沈长勇惊叫:“这怎么可以?”
沈友德咬牙:“夏染染,你不要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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