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既然是老徐的子侄,就别跟我这么见外了,叫我史叔叔!”
今天晚上孙正青值班,他年纪轻精力旺盛,虽然刚做完一场手术的一助,却还是神采奕奕的。
跟夏染染说了让她不用担心侯教授的情况后,就去查房了。
史光合则已经换下了手术服,带着夏染染和朵朵往外走。
夏染染自己其实并不想离开医院,而是希望能守在侯教授身边。
但朵朵已经熬了很久了,医院这样的地方肯定休息不好,如果能让她在史院长家好好休息一下,那就再好不过了。
史光合虽然是省城医院的院长,但家里的房子依旧非常朴素。
而他的夫人名叫余兰心,是省城一所中学的老师。
余兰心的容貌没有多么惊艳,但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温文柔和的书卷气,只一眼就让人想要亲近。
她看到丈夫带了一个异常漂亮的少女和一个脸上满是伤疤的小女孩回来,心中还有些奇怪。
等听史光合说完事情的来龙去脉,望向夏染染的目光一下子就变了。
这个年代,亲人之间为了自保,还会相互捅刀子呢。
那些学生出卖老师,至亲撇清关系的事情屡见不鲜。
可没想到,这一个从农村出来的小姑娘,连二十岁都不到的年纪,却愿意为了完全不相干的老人,受那么多苦,冒那么大的风险。
余兰心摸着夏染染的脑袋哽咽道:“好孩子,你的好心一定会得到好报的。”
夏染染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也并非是圣母烂好心,而是在她了解过侯教授的研究后,知道这位老人的专业能力,对于未来的华国来说,有多么的重要。
她不知道这个时空是她曾经生活国度的历史,还是完全不相干的平行时空。
但无论在哪里,她对祖国的感情,希望祖国腾飞的梦想,都是不会变的。
不说她与刚子和侯爷爷的感情,只为了祖国的未来,她也必须救侯教授。
让他能熬过这段艰苦的岁月,将自己的研究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史光合一边招呼夏染染和朵朵吃饭,一边对余兰心道:“你可别看这丫头年纪小,胆子和谋略可是一样不少。连黑五类的人都敢救,而且还能想出这种李代桃僵的办法,就算是老徐那无法无天的家伙年轻的时候,也没她这样的魄力。”
夏染染不好意思道:“哪里比得上史院长,您连犹豫都没有,就愿意收治侯教授,还马上安排了手术。您担的风险一点都不比我少,我替侯爷爷谢谢您。”
也替国家谢谢您。
史光合哈哈大笑:“现在农村出来的小姑娘真是了不得了,说话一套套的,比我这个喝了一肚子墨水的还能言会道。”
而事实上,眼前的小姑娘也实在是不像个无知的村妇。
余兰心拍了丈夫一下,示意他不要胡说八道。
然后又给夏染染和朵朵夹了不少菜,心疼道:“染染,你多吃点,这两天就在阿姨家里好好养养,医院的事情交给你史叔叔去操心!他要是连这点事儿都办不好,看阿姨不把他的耳朵拧下来。”
史光合闻言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这怕老婆的样子,让夏染染忍不住笑出声来,眼中忍不住露出羡慕之色。
这样相濡以沫,岁月静好的夫妻真好。
余兰心看朵朵一个四岁的小姑娘,全程不哭不闹,就只是安静地黏在夏染染身边吃饭,脸上的伤疤无比刺眼。
她忍不住怜惜道:“染染,这是你女儿吗?脸上这伤怎么弄的?能治好吗?”
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要是留一辈子伤疤,就太可惜了。
夏染染摸摸朵朵的脑袋,柔声道:“朵朵是我的妹妹,她脸上的伤是被火不小心烧伤的,医生说,每天抹药膏,用食疗,也许有一天疤痕会消退。不过就算疤痕一直留着也没关系,在姐姐心目中,朵朵也是最漂亮的小仙女。”
一直板着脸不怎么笑的小姑娘听到这话,立刻弯了眉眼,咧开嘴露出米粒般的小牙齿。
还侧着脑袋在夏染染的掌心蹭了蹭。
谁都能看得出,这个有些冷淡和早熟的小姑娘对夏染染是多么的依恋。
明明是很温馨的画面,可不知道为什么余兰心看着却有些心中发酸。
她别过脸去,偷偷擦了擦眼泪,又给两个孩子夹了不少菜。
史光合倒是没有妻子那么多愁善感,他吃过饭,拿出徐教授那封信问道:“我看老徐这字迹,好像是用右手写的。他的右手已经好了吗?”
夏染染点头道:“是的,徐教授的右手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这真是太好了!”史光合一拍桌子,激动道,“当初我也没来得及给他检查,就看他被人带走了,我还怕他的手以后都不能痊愈了。
你不知道,老徐他可是个天才外科医生,要是真就这么废了,那可是大大的损失。”
徐教授叫做徐一仁,原本是京市非常有名的外科医生。
就因为曾经给一个外国人做过手术,被举报,下放到了农村。
当时史光合也还在京市医院,想要帮忙却无能为力。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把好友带走。
而且扭打中,手术刀划破了徐教授的手,鲜血淋漓。
当时那伤口看着就很深,史光合一直都很担心没办法痊愈,徐一仁以后再也做不了手术。
现在看徐一仁信里遒劲有力的字迹,再加上夏染染的叙述,他终于放下心来。
但史光合不知道的是,徐教授原本的手真的废了。
可这段时间,他每天吃掺了灵泉的食物,又喝稀释过的灵泉水。
手上的陈年旧疾不知不觉就痊愈了。
徐教授也根本没往灵异的方向想,只以为是夏染染提供的食物,把他身体养好了,再加上每日劳动时的复建,让他的手不知不觉痊愈。
夏染染将吃晚饭后昏昏欲睡地朵朵抱过来,让她靠在自己怀中,才轻声道:“我相信,这样的日子不会持续太久。徐医生,侯教授他们很快就能回到他们原来的岗位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史光合愣了愣,惊诧地看向眼前穿着粗布衣衫的小姑娘。
她说“这样的日子不会持续太久”是知道了什么?还是只是在表达自己的冤枉?
不,她不可能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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