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爹笨拙地替女儿擦拭眼泪,此事虽然是林老太太做法太过歹毒,但是这么多年,他走南闯北地找女儿,心胸豁达了些。
当年若不是他非要出门做生意和孩子娘吵架,也不至于把女儿送去亲戚家,最后酿成苦果。
“爹爹,这怎么能怪您呢。”
善良的人总是习惯地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而林老太太定然没有半分愧疚。
若是有,也不会在林书生攀高枝后,和胡家人断联系,很怕胡家这门穷亲戚来打秋风沾光。
“女儿啊,咱们不能和林家再扯上关系,不如爹爹带着你回老家吧。”
至于两个外孙,改姓胡,决计不能跟着仇人的姓氏。此事到此为止,以后两家就当不认识。
林家有自己的香火,到现在没把浩文和浩武认进门,想来也不在乎。
“爹爹,女儿还有事情办,只要事成,咱们父女就回乡下。”
娇娘乖顺地点点头,上前扶着胡老爹,心里却在滴血。她已经上了林二狗的贼船,自己也是个杀人凶手,晚了,只晚了几日。
如果爹爹在秦氏死前找来,又是另一番光景。
等二人离开,秦南烟这才深吸一口气,她本想多问几句,最后还是决定避而不谈。
于子澄留下的凶宅里,有一股腐朽潮湿的气息,阴森森的,让人不寒而栗。
好在没让林月纱她们等太久,徐达带着三人的衣衫找来。
林月纱找地方换装,用手捂住鼻子,实在是之前的鞋子太臭,有一股臭咸鱼的味道,让她忍不住干呕。
“好了,文君楼现在很安全,我把你们送过去。”
徐达忙里忙外,林月纱很是过意不去,此事是她太坑。她打开车窗,看着骑马在另一侧的徐达欲言又止,“表哥,若是被伯母知晓,我自会去解释。”
“不用不用,我娘最近应该不会催婚了。”
风评被害是真的,但徐达不在乎,反正他名声也不咋地,不差多一条断袖之癖。
造反和行军打仗
,不是比生儿育女好多了!
找到目标后,徐达瞬间精神百倍,反而和林月纱开玩笑道,“表妹,还是你的法子好用。”
“什么法子?”
林月纱不记得自己给徐达出过主意。
“你忘了,遇见讨人厌的小姐,就说娶她,去府上提亲,哎呦喂真管用!”
徐达提了两次,卫兰哭丧着一张脸,和死了爹一般的,看的徐达很是痛快。
林月纱张张嘴,人家小姐听见徐达提亲哭爹喊娘,为啥她感觉表哥竟然以此为荣了?这价值观似乎有点问题。
“那卫小姐和白家兄妹真被关进大牢了?”
背后之人太过算计,而且十分精准到位,如果和三人有仇的话,痛快地达到报复的目的。
就算京兆尹衙门帮忙隐瞒,然而被太多眼睛看到,此事到底瞒不过。
“当然,此事还是你提供了助力。”
徐达指出林月纱的一撞,让小头目手里的金簪落地,所以不得已只得先发制人,把人抓起来。
“嘿嘿,那对不起了。”
不管是卫家人还是白家两兄妹,林月纱都没个好印象。
这三人心怀算计,引火烧身,说起来,林月纱和秦南烟主仆还是被这三人给连累的好一番折腾。
徐达先把秦南烟主仆送到文君楼继续躲避,而后又送林月纱回林府,到了府门前,林月纱才想起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表哥,今日我做东,请洛公子到文君楼找乐子,这刚刚一闹,银子还没结算啊!”
林月纱哭丧着一张脸,她并不想白嫖,感觉特别不地道。
那孔雀本是为笔墨纸砚的银子折腰,跑到文君楼接客,若她不给银子,孔雀收不到银钱,应该不会想不开吧?
林月纱有些担心,感觉自己在作恶,所以她想先回文君楼结账,做个有良心的恩客。
“表妹,那银子洛公子给结了,下次遇见再好好感谢他。”
徐达抽了抽嘴角,闹这么一通下来,林月纱还想着那个误入歧途
的小倌孔雀。
这一出障眼法,没有经过任何算计,很粗糙,却也是当时能想到的最好办法。
徐达把林月纱送进门,他还得回去处理那三个被替换的倒霉蛋。
回到林府,林月纱又是一夜无眠,她本已精疲力尽,却在眼皮打架的瞬间,再次被杀猪的嚎叫吓醒。
“小姐,是老爷的院子,为防止伤口流脓,每两个时辰,廖郎中为其上药。”
林月纱打着瞌睡点点头,刚要入眠,又传来惨叫声,如此反复。
熬夜到天亮,她想躲回家休息,这个节骨眼林月娥却回来了。
“妹妹,你不是去卫家做客,怎的回来这么快?”
林月纱挂着黑眼圈,无精打采地问道。
“爹爹有伤在身,做女儿虽然不能侍奉左右,却也不好在卫家继续做客,如此有违孝道。”
林月娥也不想回来,一方面她若是继续留在卫家,容易被唾沫星子喷,再一个,卫家这会儿也水深火热。
昨日卫兰带着白家兄妹去文君楼胡闹,被当成宵小关进衙门大牢,京兆尹衙门的人通知卫家去接人,卫夫人这才得知闹的这般大。
不仅如此,皇后娘娘听闻消息后震怒,从宫中派人到卫府,寻求解决之法。
“怎的姐姐没听说?”
林月娥送回消息,她和卫兰没那么好,避免火烧到自己身上,先一步溜了。
“没有,我还没来得及出门。”
林月纱打了个呵欠,拉着林月娥诉苦道,“妹妹,爹爹那院子夜晚动静大啊,你看我的眼眶就了解了。卫小姐和白公子一起去文君楼幽会,这怎么可能啊?”
“是不是幽会不重要,卫兰的确是和白定丰在一起。”
所以,卫家现在焦头烂额,毫无办法。卫兰只知道哭,非说自己和白定丰情投意合,死也不嫁给徐达。
卫夫人虽然不晓得其中有徐达什么事,但是白定丰早已娶亲,她怎么把女儿嫁进去,再者说对方不过一个举人,家里的门第太低,也不配和卫家结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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