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季清宁,回屋喝了盏茶,就去食堂吃午饭,然后回学舍准备小憩会儿,下午好有精神上课。
只是想的很好,然而她人还没回学舍,一堆学子就拿着课业来求助了,那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季清宁想拒绝都无从开口。
能让整个诚心堂的学子来求她的只有算术课了,进来赵夫子留的课业是越来越难了,而且赵夫子脾气越来越大,谁要做不出来,下堂客就站着上。
赵夫子可不是说着玩的,他是顾山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请来的,赵夫子抢了钱夫子的经史课,钱夫子去和顾山长告状,顾山长送了钱夫子一幅画让他通融,都没数落赵夫子半句不是。
明儿上午就又是算术课了,那么多学子那么多难题,怕季清宁做不完,赶紧抢先。
那些学子你推我攘,挤的季清宁都撞到了墙上,她额头颤抖道,“行了,我帮,你们别挤。”
话音一落,有学子就把课业塞了过去。
季清宁还没有反应过来,手上已经堆了一大摞的课业了。
季清宁,“……。”
一个个向季清宁拱手作揖道谢,然后不打扰季清宁解题,就都散了。
真是善解人意,善解的季清宁想撂挑子不干。
她搂着一堆的课业回屋,就看到书桌上放着三本课业,分别是东平郡王、唐靖和陆照的。
季清宁脑壳疼,认命的拿起课业做起来。
温玹回屋后,直接坐下,给自己倒了盏茶,见桌子上有贡梨,拿出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把梨削了皮,切小块放盘子里。
刚削完,东平郡王和唐靖他们进来了,看到切好的水果,就直接端去给季清宁,道,“大哥吃。”
季清宁抬头看了一眼,道,“多谢了。”
“不客气,”东平郡王道。
“……。”
那边温玹脸绿了,他削了半天皮,他东平郡王就端了一下,谢谢就成他的了?
本来温玹就够恼火了,东平郡王还大大咧咧,见他手里拿着刀,拿了颗雪梨递给他,“给我也削一个。”
温玹看着他,“你信不信我把你削了?”
东平郡王,“……。”
差别对待啊。
他温玹就不怎么喜欢吃雪梨,觉得削皮麻烦,带皮吃又太影响口感了,刚刚不仅削了皮,还切了块,分明就是削给季清宁吃的。
都是他兄弟,他给季清宁削皮还带把肉切了,帮他削个皮都不行。
东平郡王觉得内心受伤了。
不削皮就不削皮吧!
咔嚓。
咬下一大口。
不愧是贡品雪梨,味道就是好。
屋外,一小厮火急火燎的往这边走,直接进了隔壁学舍找人,没瞧见人,就赶紧来温玹的学舍,站在门外朝喊陆照,“世子爷……。”
陆照道,“进来说就是。”
小厮欲言又止。
进去倒是可以,温三少爷的学舍他没少进,可是,季大少爷还在呢,世子爷挖季大少爷的墙角,他还进去,小厮觉得不道德,还是到外头说比较好。
小厮只招手,陆照就起了身,道,“找我何事?”
小厮小声道,“我花重金买通的张府小厮告诉我,张大姑娘明儿去灵台寺上香……。”
大家闺秀出门少,平常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张阁老府规矩就更严了,三五天也难碰到张大姑娘出府一回,世子爷要挖季大少爷的墙角总不好去张府挖,只能等张大姑娘出来。
机会难得,不容有失啊。
小厮赶着来,是书院不许小厮们待了,他得赶紧出去。
禀告完,小厮就赶紧往书院大门处跑,东平郡王和唐靖不打扰季清宁做算术题,出来了,见陆照站在那里走神,东平郡王手拍他肩膀,吓了陆照一大跳。
东平郡王见了道,“在想什么把自己想的这么胆小?”
陆照道,“明儿张大姑娘要去灵台寺上香,我要去吗?”
东平郡王看着他,“这还用问吗,当然去了。”
“可明儿还得上课……。”
被他爹知道他不在四海书院上课,跑去灵台寺挖季清宁的墙角,他感觉自己会被打死。
而且他去找张大姑娘说什么啊?
陆照担心的是挨打,东平郡王和唐靖以为他担心的是耽误学业,泼他冷水道,“多上一天课,你能考上状元吗?”
“不能,”陆照摇头。
“能考进士吗?”东平郡王再问。
“……不能。”
“那这不结了,人生才四大喜,金榜题名和你无关了,洞房花烛你还不努力就太不思进取了,”东平郡王道。
陆照,“……。”
唐靖也道,“兄弟,你好好努力,争取早日抱得美人归。”
东平郡王又拍了陆照肩膀下,道,“以我对你的了解,你晚上怕是要翻来覆去睡不着。”
“反正都是失眠,你晚上去隔壁打地铺。”
陆照,“……。”
真好兄弟。
要命的是晚上陆照还真到隔壁打地铺了。
季清宁睡相差不影响温玹的睡眠,可陆照就在小榻下打的地盘,在地上翻来覆去,吵的温玹睡不着了。
又一次翻身。
温玹忍无可忍道,“你要睡不习惯,回隔壁睡去。”
陆照道,“回去我也睡不着。”
温玹道,“你是有什么烦心事?”
陆照坐起来道,“张大姑娘明天去灵台寺上香,我在想见到她我说什么……。”
“就这?”温玹嘴角抽抽。
那风轻云淡的语气,陆照直接躺下了。
东平郡王和唐靖他们谁都没有喜欢过姑娘,哪知道有了心上人是什么感觉,那种期待见人家,又怕见到了给人留下的印象不好,怕说错话,总之是既期待又惶恐,挠心挠肺的很。
尤其陆照给张大姑娘就没留下过好印象,他还要极力补救……
陆照看向温玹,“你有什么好主意没有?”
那边大床上,季清宁躺在那里,犹豫要不要吱个声,她还、没、睡、呢!
想翻身又怕吓着陆照,只能硬躺着,后背都僵硬了。
嗯,季清宁不知道,就她的睡相,别说翻个身了,她就是翻下床,也没人觉得她醒着。
温玹说话做事一向霸道,见不得陆照犹犹豫豫的,道,“你要实在没话说,又非要去见人家姑娘不可,你就直截了当的告诉她,你喜欢她,你要娶她。”
“然后呢?”陆照觉得温玹比东平郡王他们靠谱多了,继续请教。
“说的时候离的近一点。”
“为什么?”
“离远了,她想打你巴掌会够不着。”
“……。”
忍住。
千万不能笑出声来。
被窝里,季清宁抖成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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