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豫王府去武兴侯府这条路是必经之路,走到头一拐就是武兴侯府,他们也没办法绕道,只能看看前面为何这么多人了。
望着小姑娘红扑扑的小脸,豫王勾了勾唇,他没有说话,再次低头吻了过来,含着她的唇亲了片刻,才移开了些,随后低声道:“不是我对你什么样,你就对我什么样?亲啊。”
他唇边溢出一抹笑,低声催促着她,原本冷淡矜贵的他,每次跟她待在一起,都像变了一个人,不仅笑容多了,也不像之前那么沉默寡言了。他似乎很喜欢逗她,看着她白皙的小脸一点点染上绯红时,便打心眼里觉得愉快。
大家连忙识趣地让开了道,有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听到豫王妃时,却瘪了瘪小嘴,清脆的声音在街道上格外响亮,“娘亲娘亲,我要看新娘子,我前天都没有看到新娘子,我想看新娘子!”
小女娃声音清脆,拉住了她娘的胳膊晃了又晃,她娘照她脑袋上拍了一下,见周围安静了下来,许多人都盯着她女儿,她连忙捂住了她的唇,惶恐地对着豫王府的马车跪了下来,“小孩子嘴上没个把门的,冲撞了王妃,求王妃恕罪。”
梁依童忍不住搂住了他的脖颈,也没再就庄子的事多说,而是小声道:“反正你对我什么样,我就对你什么样。”
梁依童点了一下头。
雪梅朝人群走了去,谁料她刚询问完发生了何事,就见一个面容清秀的小姑娘往她手里塞了一个纸条,匆匆留下一句,事关你们姑娘的安危,纸条只许给你们姑娘看。
正说着话,车夫却拉了一下缰绳,马车停了下来,豫王眼眸动了动,梁依童这才从他怀里出来,她坐在他身旁,好奇地掀开车帘往外看了看,这才发现前面的道路被堵住了,一群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后面的马车也停了下来,雪梅已经下了车,道:“姑娘,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吧。”
雪梅微微愣了一下,那少女声音很低,是凑在她耳旁说的,说完她就挤进了人群中,雪梅再想仔细问她一句什么,却已经寻不到她了。
她下意识收紧了纸团,纸团不算大,见里面没有夹杂着毒药什么的,雪梅才收进衣袖里,她敛了敛心神才回到马车旁,将前面发生的事大致讲了一下,“姑娘,前面有两个孩子在卖身葬母,因出价有些高,这才围了许多人。”
因隔着窗帘,梁依童并未瞧出她神情不对。
此时,大家议论纷纷的,甚至有嘴巴毒的,直言道:“出价这般高,别连累的母亲的尸体跟着发霉。”
梁依童的脸不由有些发烫,她要他的心干什么?可是听了他的话,她忐忑不安的心却安定了下来,心中的不舒服也彻底散去了,只要他这么说,她就信他。
这算什么冲撞?知道这妇人是畏惧王爷的身份,才如此诚惶诚恐,梁依童掀开了车帘,柔声道:“无碍的,您快起来吧,不要吓到孩子。”
梁依童未戴帷帽,掀开车帘时,那张上着淡妆的脸也露了出来。
她眉若远山含黛,一双桃花眼熠熠生辉,挺直的鼻梁小巧可爱,樱桃唇更是粉嫩嫩的,美得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
不仅这妇人看呆了,一旁的众人也看呆了,那小女孩也好奇地看了过来,见小姐姐这么漂亮,她忍不住挣开了娘亲的手,惊喜道:“好漂亮的小姐姐!你是新娘子吗?”
那妇人连忙捂住她的嘴,呵斥了一句,“宁儿不得无礼,这是豫王妃。”
梁依童笑了笑,“没事的,孩子尚小,我年长她十岁,当她一声姐姐也没什么不对,您不用这么怕。”
见豫王妃不仅漂亮,还这么温柔,周围的百姓这才如梦初醒,反应快的已经跪了下来,连忙道:“我王老二拜见豫王妃,拜见豫王!”
其他人也连忙跪了下来,大家都欢喜地报着自家姓名,恭敬地问着好。
梁依童柔声道:“大家快起来吧,都不必多礼。”
其中一个年长的妇人也道:“对,都起来吧,豫王妃还要回门呢,别误了时辰,大家别挡了道,都快起来。”
众人闻言都麻溜站了起来,唯恐自个成了那个挡道的,梁依童见状道了声谢。她五官妍丽,声音温柔,大家瞧在眼中,只觉得天上的神仙下凡也不过如此。
见豫王妃竟然给他们道谢,一个个都激动极了,马车逐渐行驶出去时,梁依童还听到有人小声感慨,“豫王妃可真好,难怪能被豫王瞧中。”
另一个紧接着感慨,“可不是,他们二人可真般配。”
梁依童忍不住弯了弯唇,根本没料到,大家竟然会觉得他们般配,想当初,皇上为他们赐婚时,她可是听到不少言论都在说她身份低下,配不上豫王,根本没几人为她说好话,谁料街上的百姓竟说他们般配。
豫王垂眸看了她一眼,“就这么高兴?”
梁依童当然高兴呀,若非怕弄乱头发,她都想抱住他晃几下。
转眼就到了武兴侯府,几个小崽子知晓她今日回门,都跑来迎接了一下,梁依童下了马车后,才发现陆锦竟也出来了,她一手牵着臻臻,一手牵着陆笙,正含笑立在门口。
梁依童下了马车后,就朝他们走了过来,臻臻和陆笙已经挣脱陆锦的手,朝梁依童扑了过来,梁依童摸了摸他们的小脑袋,对陆锦道:“外面有风,表姐怎么也出来了?”
陆锦道:“风又不大,没事的,他们几个想出来接你,我闲着无事,就带他们出来了。”
陆锦仔细打量了一下表妹的脸色,见她面色红润,气色极好,便清楚她与豫王只怕是尚未圆房,她这才松口气,她还真怕表妹这小身板受不了豫王的种种折腾,毕竟册子上那些动作实在太瘆人了。
她向豫王请了安,便挽住了梁依童的手臂,“走吧,进去说,祖父和祖母一直盼着你来呢,我娘今日还想亲自下厨,做一道她的拿手好菜,你和王爷有口福了。”
几人边说边走进了武兴侯府,他们直接去了明寿堂,今天中午大家都在明寿堂用午餐,二夫人等人也都来了。
大家虽然都有些怕豫王,心中却也清楚今日是一个难得能跟他交谈的机会,问过好后,陆行已经忍不住向他讨教了一个学业上的问题。
豫王倒还算有耐心,虽然外表瞧着很冷淡,对于大家的问题却有问必答,没有一点王爷的架子。
梁依童对他充满了信任,也没操心他那边,自个拉着祖母说了半天的话。她从始至终都跟旁人待在一起,雪梅自然没能寻到机会将纸团交给她。
实际上,此刻雪梅还在纠结,要如何处理这纸团,不给怕误了什么事,给吧又总觉得对方神神秘秘的,万一反而惹出事端来。
因为这个纸团,雪梅一上午都心神不宁的。
梁依童并不知道她此刻正煎熬着,用了午饭,老夫人精神不济,便午休去了,见豫王还在跟几个表兄弟喝酒,梁依童便去陆锦那儿坐了坐。
陆锦的住处离老夫人这儿不算远,不过走了几步就到了,陆锦挽着她的手臂跟她分享着八卦,“蒋姿馨你知道吧?临江侯府的嫡长女,她下个月不是就要跟三皇子成亲了么?结果成亲前,竟又闹出一件事。”
除了宋氏,梁依童最恨的人就是蒋姿馨,又岂会不知道她?见表姐竟提起了她,梁依童也有些好奇,“什么事?”
“前日不是蒋老夫人的生辰礼吗?三皇子也去祝贺了一番,他不过跟她院里的丫鬟说了几句话,蒋姿馨瞧见后,就命人打了那丫鬟三十大板,还不许旁人给她抓药,如今这丫鬟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能不能挺过去都不好说,这蒋姿馨心胸真够狭隘的。”
听到这事,梁依童一颗心微微悬了起来,毕竟雪盏如今在临江侯府待着,她多少怕出事的是雪盏,便问了一句,“出事的丫鬟叫什么?”
陆锦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听小姐妹提起的这事。”
武兴侯府跟临江侯府关系一般,仅维持着表面交情,蒋老夫人生辰时,武兴侯府只象征性地送了个贺礼,陆锦自然没有过去,这事还是听她手帕交说的。
昨个她的手帕交来她这儿坐了坐,她们交情不错,坐在一起时不时就要八卦一下京城的热门消息,蒋姿馨打人的事,因是当场发怒的,被外人瞧到了,便传了出来。
听她说了此事后,梁依童心中就有些不安,接下来陆锦跟她说了什么,她都有些听不进去,陆锦去更衣时,她才低声交代了雪梅一句,让她去一趟临江侯府,打听一下出事的是不是雪盏。
她们说话时,雪梅就在外间候着,隐约听到了陆锦的话,她心中也很是挂念雪盏,紧张之下她都忘了纸团的事,听了梁依童的吩咐,她便连忙去了临江侯府。
陆锦回来后,也没留意到雪梅不在了,她又想起了避火图的事,忍不住问表妹,“我娘不是让你找时间看看避火图,你瞧了没?”
梁依童自然没瞧,只是想到惊鸿一瞥看到的那一页,她就不想瞧了,总觉得无非是一些男女亲密的举止,“表姐问这个做什么?”
陆锦笑嘻嘻道:“能干什么?跟你交流一下经验呗,我也就剩三个多月就成亲了,早知道总比什么都不知道强啊。”
她事后总觉得所有姿势都搞完,有些不靠谱,这才想问问表妹,谁料她却道:“我没看。”
见她如此存得住气,陆锦眨了眨眼睛,“你不是也瞧到了一页?你就不好奇吗?怎么还没看?”
梁依童有些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表姐不会是趁我睡着后,翻看了吧?”
陆锦有些心虚,硬撑着才没躲开梁依童审视的目光,她反而倒打一耙,“怎么可能?我像那么迫不及待的人吗?还不允许我好奇一下吗?”
梁依童这才收回目光,“等表姐成了亲,自然就知晓了,有什么好好奇的?”
她虽然没看,这两日被豫王碰来碰去的,也懂了不少男女相处之道,她并不觉得避火图有看的必要。
谁料陆锦竟振振有词道:“那册子不是我娘给你的吗?她既然给了你就说明还是有用的,表妹不若瞧瞧吧,瞧完,也能给我传授点经验。我娘对我最没耐心,这事肯定不耐烦教我,我还指着表妹教导我房事呢。”
梁依童总觉得她的话哪里怪怪的,不过她倒也没直接拒绝,毕竟表姐还从未拜托过她什么事,只是一想起那一页的内容,她就忍不住羞耻得慌,这有什么好教导的?
从武兴侯府出来后,梁依童才将她的拜托抛之脑后,她等了许久也没见雪梅回来,就在她忍不住出府时,总算见雪梅跑了回来,见她神色有些不对,梁依童心中便咯噔了一下。
梁依童忍不住抓住了她的手臂,紧张道:“雪盏出事了?”
见王妃误会了,雪梅才连忙摇头,“不是的,雪盏没出事,出事的是蒋姿馨身边一个一等丫鬟。”
雪盏花了近一年的时间,才成了蒋姿馨身旁的二等丫鬟,平日里都是负责一些整理床铺,打扫房间的活,虽是二等丫鬟,倒也方便探听一些消息。
见雪盏没有出事,梁依童才松口气。
雪梅之所以神情不对,是因为在回来的路上,忍不住提前看了纸团,她低声道:“姑娘,奴婢有件事要跟您说。”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中午见,写完就发,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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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依童咬完,再想退开时,却已经晚了,男人已经紧紧箍住了她纤细的腰肢,最后自然是被他亲了许久,若非想到今日还需回门,只怕他还不会轻易放过她。
梁依童是从武兴侯府出嫁的,回门自然也需要回武兴侯府,两人用了早膳,小厮就已经将马车备好了,刚坐到马车上,豫王就将她抱到了腿上,梁依童乖乖坐着没挣扎,却小声提醒他,“我今日涂了口脂,你不许再亲了,也不许把我的头发弄乱。”
豫王自然也察觉出了古怪,护卫道:“大多是看热闹的,可以驱散一下人群,腾出一条路来。”
豫王却道:“将他们买下吧,葬完他们的母亲后,再仔细审问一下他们为何要这么多银子。”
护卫恭敬地应了下来,便去付了银子,见真有人愿意当这个冤大头,大家都忍不住有些吃惊,人群中有人认出了豫王府的马车,不由惊呼了一声,“是豫王!豫王跟豫王妃才刚成亲,今日肯定是豫王妃回门的日子。”
虽尚未及笄,因已经出嫁的缘故,她的发型已经不再是双髻了,今天的她梳的是随云髻,头上斜插着一根羊脂白玉簪,很是柔美动人,豫王自然没再胡来,只是抱着她纤细的腰肢,跟她说了几句闲话。
见他刻意曲解她的话,梁依童有些羞赧,她抿了抿唇,亮晶晶的眼眸动了动,朝他凑近了些,“你闭眼呀。”
哪怕瞧到了小姑娘眼中的狡黠,豫王还是闭上了眼睛,果然下一刻,她软软的唇就凑了过来,不是亲他,而是直接咬了他一下。
然而这两个孩子却不为所动,哪怕有富商可怜他们想要出价一百两,他们都不愿意卖身,坚持要二百两银子。
萧玲也下了车,总觉得事情有些古怪,之前街上不是没有出现过卖身葬父葬母的,但是最多也就要二两银子,超过五两已经是天价了,他们却要二百两,这不摆明了讹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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