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头来他只不过是一件衣服……
呵……呵呵。
顾景焱唇边溢出一抹惨笑。
俊美的少年脸色苍白无半点血色,在狂风骤雨中轰然下坠。
然而脑海里的那一幕并没有停。
伏羲大帝喝了女娲娘娘那一杯酒之后,豪放地甩脱金焱战衣,精壮的胸膛充满力量感,修长的手臂便要去揽住递酒的小女人。
谁知。
女娲娘娘翩然一个转身,步履如行云流水般,踏至九重天上,一处云雾缭绕的断崖边。
她回眸一笑,淡然又决绝:
“哥哥,与嫁给你相比,我宁愿跳下这仙崖,断了仙根,灰飞烟灭于天地间!”
“不要——”
男人苍厉的嗓音,回荡在崖边。
晚了一步。
那道素衣白影,快得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纵身跃下了断崖。
伏羲大帝跨步也欲随她跳下,却是一个踉跄,倒在了断崖边:“这酒……酒……是诛仙酒……”
诛仙酒,神仙喝了也会灰飞烟灭。
顾景焱眼睁睁看着伏羲大帝画作烟尘四散在断崖。
他试图伸手去拉坠崖的女娲娘娘,可他是一件衣服,他没有手,柔软的长袖垂悬在断崖边,接满了伏羲大帝散落的烟尘。
“现在你知道,她是谁,你是谁了?”
悲伤的气氛中,南宫墨沉郁的嗓音,似穿越时空而来,把顾景焱从噩梦中拉醒。
顾景焱一个激灵,双眸一撑,发现自己还吊在降落伞下,迎着凄风冷雨下坠,而南宫墨的降落伞,仅比他快一步。
“那你又是谁?”
顾景焱抿了抿唇,嗓音干涸而倔强地反问。
纵然一切对他来说仍是谜团,但少年并不想在气势上输给这个男人。
南宫墨冷笑一声:“你没资格问我,你不过是我一件衣裳。”
顾景焱愣了一下,随即心中涌起排山倒海般的震撼。
眼前仿佛闪现,认识南宫墨以来,这位“臭名昭著”的四爷所干的一桩桩、一件件惊世骇俗、暴虐肆意的事情:他会把犯错的人丢进水族缸里喂鲨鱼,他把方语媚的胳膊说砍就砍了,他还建造了一整座画满伏羲女娲“打架”限制级画面的地宫……
所以,南宫墨的前世,就是灰飞烟灭的伏羲大帝?
所以这个男人才对伏羲和女娲的事情这么有执念,甚至比他这个考古迷都更沉迷于伏羲女娲的一切,连顾秋莎画伏羲女娲题材的漫画,他身为一个大总裁都要跑去当粉丝后援会的会长?
过往不可思议的一幕幕,猛然间被一条有力的逻辑,串联了起来。
所有说不通的事情,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顾景焱豁然开朗,却又心酸无比:“我只是衣服……呵呵,呵呵,既然我是如此不值钱的破衣服,你今晚又何必费尽心机,把我骗到这深山幽谷中来?你骗我来,想必我还是有一点利用价值的吧?”
这泥人还不算蠢。
南宫墨不语,冷眼朝青城山谷望了一眼。
降落伞即将着落在一片空地上,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
顾景焱顺着南宫墨的视线看去。
只见下方山谷,七口棺材整齐排列在深坑中,清晰可见。
尤其是当中的那口棺材里,赫然躺着的,便是从婚礼上失踪的薄孤城!
“南宫墨,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了!你,你这无耻卑鄙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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