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下定决心要给小和暄断『奶』,苏梅白天开始有意外出,延长不跟小丫头见的时间。
而这儿又恰逢采集季,一早起来,顾不得吃饭,苏梅背上竹筐,拎上灌了热水的军用水壶,拿上卷了各菜丝的饼子,带着昨儿回来的虎崽,便悄默声地出了家门。
赵恪怜惜地亲了亲还在呼呼大睡的闺女,起身穿衣,然后用小被子裹着小家伙,抱去了东厢。
顾老刚醒,见他抱着孩子进来,忙撑身坐起,披上衣服掀开被子:“快放进来。”
赵恪连人带小被地将人放进温暖的被窝,掖了掖被角:“昨儿佳市那边来电,说是给们派了一支五十人的工程队,开车过去迎迎。”
顾老拍拍换了地方睡得不安的小和暄,“去吧,让汪师傅过去学校跟宋老师说一声,给他换一下课,上午在家看着点。”
这是怕小和暄刚断『奶』,缺泛安感,留下来照顾呢。
赵恪起身向外:“尽快回来。”
“小恪,”茶大娘提着竹篮从后过来,四下看了看,“小梅已经了。”
“嗯。”赵恪接过竹篮,从中拿了个饼子,一边吃一边向外。
“,她挤『奶』了吗?”以往苏梅外出,总挤一瓶『奶』放在地窖里。
和暄喝时热一下。
“不是要断『奶』吗?”
“断『奶』……也得慢慢来呀。”
……
苏梅带着虎崽跟何珊一众小媳『妇』在镇后汇合,朝山上去。
除了苏梅家,镇上家家户户都养了猎犬,男人们外出采石修路,女人们上山便将自家的猎犬带上了。
几只土狗见了虎崽立马夹起尾巴,瑟缩着跟在了主人身旁,表现得一个比一个乖。
虎崽扬头长啸一声,惊得林中鸟雀齐飞,山鸡兔子慌不择路地往灌木丛里钻。
有那么几只,头进去了,身子卡在了外。
几人上一抓一个准。
“还是你家虎崽厉害!”几人赞。
苏梅抓着只山鸡的翅膀,冲虎崽举了举,“儿给你烤了吃。”
虎崽欢快地甩了甩尾巴,“啊呜”一声冲进了林中。
何珊人年年来,哪儿有松子、野枣、核桃,菌子木耳,心里门清。
有她们带领,不到七八点,苏梅塞满了竹筐。
其他人做熟了,比苏梅麻利多了,她弄满一筐,人家都捡拾了一筐一篓。
竹筐背在身后,竹篓挂在胸,大家伙儿送下山,晾在镇西的晒谷场,自有老太太过来帮忙看守。
今年采集晚了,很多东西都掉落在地上,再不抓紧时间捡拾,一场雨烂在林子里了,遂东西摊平,大家又匆匆进了山。
这么来回了三四趟,到了中午,大伙儿找个小溪,放下身上的竹筐麻袋,洗了把脸,坐在石头、树根上,拿出饼子窝头着水便吃了起来。
苏梅捡了些干柴,升了堆火,何珊拿出山鸡,直接燎烧着去了『毛』,然后拿刀划开肚子去了内脏,用木棍一串架在了火上。
这处理手法,苏梅瞧着都自愧对不如。
其他人缓过劲来,起身捡了些柴,跟着处理了手中的猎物。
“苏同志,”何珊,“你的山鸡烤吗?”
苏梅点点头。
“拿来给你弄。”在何珊和一众『妇』人眼里,苏梅衣着精致,开车,提笔写字,画漂亮的画儿,剪花样,唯独一点不好,不是个干活的料。
苏梅受不了鸡『毛』燎烧的味,了声谢,将山鸡递了过去。
鸡烤好,苏梅扯了两块肉尝了尝,没盐没油的,没啥滋味,放晾后直接丢给了虎崽。
其他人烤的山鸡、兔子亦是吃一半,丢给身边的狗子一半。
“吧,下山。”灭了火,大家背着东西朝山下去。
山了密林才发现,镇西扎起了一个个绿『色』的帐篷,帐挂着红旗,拉着条大红的横幅。
“苏同志,是工程队?”
苏梅点点头:“应该是。”昨儿睡,听赵恪提了那么一句,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他们吃的粮呀菜的,要咱们出吗?”何珊问。
其他人亦是看了过来,大伙儿都知,赵局长备了上万斤的粮食,是给来帮忙修路的准备的。
“不是,”苏梅,“他们是国家工程队,吃的是商品粮。咱们备的那些粮,是给左右村镇来帮忙的后生的。”
“哦。”大家听过又忙活开了,中间苏梅不放心,悄悄回家一趟,小丫头睡了。
到了晚上,苏梅找附近的人借了辆架子车,收了地上的东西,带着虎崽跟大家挥手告别,朝家去。
还没到家,便听小和暄扯着嗓子在嚎。
苏梅心下一紧,加快了脚步,虎崽先一步窜进了院。
看到虎崽,顾老和茶大娘都长舒了口气。
“好了好了,你妈回来了。”茶大娘放下『奶』瓶,刚要抱起她往外迎迎,虎崽扑过来,两只爪搭在茶大娘腿上,探头涂了小和暄一脸口水。
小丫头听到妈妈回来了,刚止了泪,被它一『舔』,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下脸,随之看着小手上沾的口水,嫌弃地又“哇哇”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拍打虎崽的头。
直打得虎崽不敢睁眼,怕她的小手擢到眼里。
“别哭别哭,茶『奶』『奶』给你擦擦,擦擦……”茶大娘忙抱起她,接过顾老递来的帕子给她擦了擦小脸和手。
苏梅进院,小和暄一眼瞅见,推开茶大娘的手,探着身子,伸着两手号啕大哭,眼里是说不尽的委屈。
放下车子,苏梅拍了拍身上沾的草屑,心疼地将人抱在怀里,连声哄:“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妈妈在呢,妈妈在……”
小丫头一边哭一边伸手去扯苏梅胸的衣服。
一看是想吃『奶』了。
苏梅握住她的两只小手,接过茶大娘递来的『奶』瓶,喂她,小丫头摇着头一边哭,一边仰着身子往后躲。
汪师傅从后院过来,手里端了碗香喷喷的鸡蛋羹。
“咦~”苏梅顾作惊诧,“和暄快看,汪爷爷拿的是什么,唔,好香好香啊~”
和暄听耳不闻,一头扎进苏梅怀里,张嘴咬住了她胸的外套。
放下『奶』瓶,苏梅抱着她在小凳上坐下,一捏她的下巴,小心地将衣服拽了出来,拿起碗里的勺子,舀了一勺鸡蛋羹,吹了吹:“来,尝尝,真的好香哦。”
和暄伸手拍开,又急又怒,哭得越发撕心裂肺了。
赵恪带着四位工程人员进院,双眼扫过哭得跟只花猫似的闺女,心疼得直抽抽,忙紧几步,伸手将孩子抱了过去:“不哭了,不哭,们和暄不哭哦……”
“哇哇……”和暄一边哭着,一边伸手推开赵恪的胳膊,扭着身子朝苏梅探去。
苏梅放下勺子,起身冲四人笑笑,伸手:“给吧。”
赵恪将闺女递过去,心疼:“要不过段时间再戒。”
苏梅没应,她隐约记得听人说,六个月以后,母『乳』基本没啥营养了。
抱着孩子进屋,苏梅精神安抚了她焦躁的情绪,哄着她吃了小半碗鸡蛋羹。
哭累了,肚子一填饱,便睡了。
看来是委屈坏了,梦中还时不时地抽泣两声。
饭后,送客人,顾老冲苏梅招了招手:“小梅过来,给你把把脉。”
苏梅愣了下,在他对坐下,挽了下衣袖将手放在了炕桌上。
顾老号了儿脉,放心地舒了口气:“气血足着呢,怎么想着给和暄断『奶』了?”气血足代表『奶』水好,早没问,是出尊重,今儿看孩子哭得厉害,顾老又不免心疼了起来。
“不是说六个月以后,母『乳』没啥营养了吗?”
“谁说的?”顾老瞪眼,随之又温和,“不是说母『乳』没有营养,是说六个月以后,母『乳』的营养已经不能满足孩子生长所需,该添加辅食了,这个时候可以适当地减喂『奶』的次数,喂些糊状的食物或是果泥肉泥。”
听到这话,苏梅心下也松了口气。
赵恪在她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看向顾老:“那什么时候断『奶』合适?”
“看辅食的添加情况,一岁可以,一岁半也行,最好不要超过两岁,哺『乳』期过长对小梅来说也是一消耗。”
……
了赶在下雪之把路修好,赵恪带着三名公安又去附近村镇招了几百个壮劳,管饭之外,一人一天另给斤细粮,结束后一人给2斤豆油,三斤野味,二十斤鱼。
这么以来,先备的粮食有些不够,老局长便招了镇上的『妇』人们进山弄山货,开船捞鱼。
煮饭时添上这些,既省了粮又给大伙儿改善了伙食补充了营养。
汪师傅被调去做饭了,苏梅带着虎崽随大家进山,偶儿还猎头野猪送去工地上。
小丫头跟茶大娘留在家里,苏梅定时回来喂『奶』。
紧赶慢赶,终在11月初,落雪之,修好了伊嘎到进农场的这条公路。
大伙儿齐松一口气的同时,开始还债了。
赵恪带着三十多位后生进山打猎,专挑山鸡、兔子和野猪。
王族长带着另一拨人开船进江捕鱼。
结了帐,送帮忙的壮劳。赵恪和王族长给还在收尾的工程队,送去了五头野猪和几千斤鱼。
“赵局长,”负责人笑,“你这是诚心让们犯错误啊?”
“不白给,”来时赵恪想好了,工程队不缺票,他们缺的是东西,而镇上大家最缺的是各票证,“手里有多余的票,成拿来换了。”
“什么票都成?”
赵恪点点头。
换的时候条件放的格外宽。
工程队时,个个是喜笑颜开,这段路修的虽然辛苦,可值啊!东西是一部分,最主要的是那份热情,熨得人心里暖洋洋的。
工程队后的第三天,纷纷扬扬的雪花飘了下来。
一夜之间,大地万物便披上了一层雪白的外衣。
小和暄初开始觉得还挺好玩呢,一家人都围着她转,爬到这屋有人,那屋也有人,谁见到了她都笑,太开心了。
半个月之后,不干了,天天在屋里不让出门是几个意思?
苏梅被小丫头闹得头疼,忍不住对赵恪:“要不你把她揣进大衣里带吧。”
赵恪用过饭,去隔壁公安局办公,还真将她揣了过去。
苏梅抓紧时间给她做了辆学步车,又做了一堆积木,然后找何珊讨了些植物颜料,给学步车和积木画上花草虫鱼飞鸟兽。
时间转眼到了年根,小瑜儿放假回来了,赵瑾和林念营也搭上了过来的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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