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苏梅精神力压制过去,黑熊害怕地抖了下,松开了口。
苏梅松了口气,抱着小暄,抓起赵恪惯用的袖箭向走去,精神力却一直没有放松对面的戒备。
然而她人刚到门口,便见突然从斜刺里蹿出五只野狼,腾起间张嘴咬住了黑熊的后背、腹部、大腿等,一口下去,撕扯着往后一退,血肉分离,疼得黑熊嚎叫着胡『乱』拍打了起来。
苏梅心头一凛,取下门后衣架上的围巾,三两下将小暄兜系在胸前,打开门,扣动腕间的袖箭,『射』向了再次扑向黑熊的野狼。
精神力定位,一箭一个,直击颈间的大动脉。
几乎瞬间,五只野狼便死在了她的箭矢之下。
上来帮汪师傅拿炭炉的何珊惊得一声尖叫卡在了喉咙。
“嘘!”苏梅放下袖箭,食指竖在唇间,冲她摆了摆手,“别怕,去唤赵局长过来。”
冰雪消融,野物下山,何珊哪年没有遇到过啊,她只是惊骇于方才那一瞬间苏梅所表现出来的凌厉气势,彷似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杀神。
何珊怔怔地转过身来向山下走去,走了十几步,头担心道:“你、你赶紧进屋关上门。不,你还是赶紧朝跑吧,黑熊暴起,一般的门都挡不住它……”
苏梅冲她摆了摆手,慢慢地朝黑熊走去。
黑熊身上有十几处伤口,个个鲜血淋漓,疼得它烦躁不已,看着走来的苏梅下意识地躬起背,呲着牙,发出了低低的咆哮。
苏梅的精神力扫过它全身,发现除了十几处伤口,右边的后腿还『露』出了森森白骨。
白骨上附着几根狼『毛』,想来,在山林中它们就有一番缠斗了。
赵恪来得很快,他本就跟老局长、顾老站在岸边观看大家捕鱼,没有随船入江,遂何珊到了江边一喊。
他撒腿就跑了来:“小梅——”
苏梅安抚地拍了拍吓得瑟瑟发抖,还要拦在她身前的三只狗獾,“这儿。”
见苏梅孩子没事,赵恪的目光飞速扫过站在门口咆哮个不停的黑熊,以及地上的五头狼尸。
瞅了眼坠在后面的大部队,赵恪朝苏梅挥了挥手:“你先带着小暄进屋,我来处理。”
苏梅点点头,退下腕上的袖箭抛给他,唤了三只小狗獾进屋,随之取了一包顾老配的『迷』『药』丢给赵恪。
赵恪赶在众人到来前,取了狼尸颈间的箭矢,抹去上面的血迹揣进兜,随之扣动袖箭对着野狼的脖子、四肢、身上,又胡『乱』补了几箭。
然后撕开『药』包,朝黑熊曲指一弹,『迷』『药』纷纷扬扬落下,撒了它一头一脸。
片刻,黑熊晃了晃身子,扑通一声,砸在两头狼尸上,『迷』糊了过去。
“局长!”钱乐水带着另两名公安率先奔过来,看了眼地上的野物,紧张道,“嫂子孩子没事吧?”
“有点吓到。”赵恪进院从柴棚下拿了卷麻绳出来,“野狼死了,你们抬到江边扒了皮,交给汪伯让他炖了给大伙加餐。”
说罢,走到黑熊身边,飞速捆了它的四肢。
钱乐水冲身后过来的后生招了招手,立马有人上前,一人扛了只野狼走了。
钱乐水带着人帮赵恪将黑熊抬进院,清理了地上的血『液』,扶起篱笆院,将折断的几处重新给换上新的。
顾老被小瑜儿和顾淼扶着来,先进屋看了看苏梅小暄。
小丫头在苏梅精神力的安抚下,这会儿摊着手脚在炕上睡得好不香甜。
顾老给她把了把脉,对巴巴看来的小瑜儿和顾淼笑笑:“没事,好着呢。”
“叔爷,”苏梅点了点地上的小狗獾,“你给它看看,方才被黑熊咬住脖子了。”
顾老坐在小狗獾面前的凳子上,拨开它脖子上的『毛』发仔细查看了一番:“问题不大。”
“小淼你拿酒精给它清洗一下,然后缝几针,上点白『药』包扎一下。”
“好。”
处理好小狗獾的伤口,顾老跟顾淼又起身去外面给黑熊看了看,随之清洗、缝合、包扎,好一通忙活。
“后腿上的伤得养一段时间,”顾老看向赵恪道,“怎么办?”
养在家不安全,就这么让它走了,那就白救了。
伤了腿跑不快,再遇上野狼虎豹,未必有今儿的幸运。
“我们族里有处旧宅子,”赫哲族的老族长,由何珊扶着过来道,“我让人加固一下,送它到哪儿吧?”
赵恪点点头,转头吩咐道:“钱乐水,你带人抬它过去。”
如今地上的积雪基本都化光了,一片泥泞,除了抬过去,别的方法还真不好使。
“是!”钱乐水应了声,另唤了三人,找了两根圆木,拿麻绳从中一攀,打了个粗孔网,放上黑熊,抬着走了。
赵恪伸手做了个请:“王老屋坐。”
老族长点点头,带着何珊随顾老、赵恪进了屋。
小瑜儿扯了下顾淼的衣袖:“顾姨,何姨和王爷爷怎么看着怪怪的。”
顾淼『摸』了『摸』小瑜儿的头,原来还不解,为何家里另三个孩子早早就送去了童子军训练营,唯有这一个,小梅赵局长将其留在了身边?现在明白了,这孩子对危险的敏锐度和对信息的处理,比着他三个哥哥迟顿多了,不知道是太过溺爱还是生活太过顺遂的结果?
“他们找你爸有事,你去江边给你汪爷爷和茶『奶』『奶』报个信,让他们别担心,家里没事。”
“好。”
打发走了小瑜儿,顾淼进屋打开厨柜,拿出一套精致的茶盏,冲了几杯汪师傅做的八宝茶,端进了东厢。
顾老坐在上首,正在跟一旁的王族长拉家长,赵恪坐在王族长对面,见顾淼进来忙起身接了茶,一一放在大家面前。
顾淼收了托盘,顺势退了出来,何珊颇是坐立不安地觑了眼王族长。
王族长冲她摆摆手:“跟苏同志玩去吧,我们说说话。”
“哎。”何珊飞速下炕,冲顾老、赵恪点点头,转身出了东厢,快步进了西厢,“小梅。”
“进来。”苏梅声音温,比着以往没有丝毫变化,何珊心头陡然一松,走到苏梅面前,低头绞了绞手指,忐忑不安道,“小梅,对、对不起啊,方才的事……我跟老族长说了,你骂我吧。”
“方才什么事啊,我怎么不记得。”苏梅在她愕然的目光,笑眯眯地冲她眨了眨眼。
何珊双眼一红,惭愧道:“对不起,我当时太慌张了,老族长一问,忍不住就说了。”
“这算什么事啊,”苏梅拉着她,拍了拍身下的炕,“坐。要说对不起,应该也是我说吧,方才吓到你了。”
“我自小为心脏有问题,家里管得严,到了叛逆期,家里越不让做什么,偏要做什么,这养了一个假小子的『性』格,你别看我现在文文静静的,都是装的。其实,”苏梅笑道,“我耍了一手好大刀,跟戏班的武旦师傅学的,改天有空了表演给你们看。”
“啊!”何珊惊得瞪圆了眼,“真、真的?”
“还能骗你不成,”苏梅说着拿起炕柜上的鸡『毛』掸子随意舞了几个花招,“怎么样?”
何珊一脸崇拜地看着苏梅:“哇!小梅,你好厉害啊,比我们老族长都厉害!”
东厢的王族长听得抽了抽嘴角,话头一转,说起了接下来的垦荒:“听广播,接下来都是晴天,再有个十来天,积雪化完,地面封干,就可以开荒垦种了。不知道,赵局长申请的农机什么时候送来?”
“条子已经寄来了,要我们去佳市提,我想再过几日待地面稍干一点再去。”
“要人吗?”
“族里有人会开拖拉机吗?”
王族长遗憾地摇了摇头。
“王老明天有空吗?”赵恪顺势转移了话题,“我想请您带我在全县范围内走一走,看看哪里适合种稻,这天该秧稻苗了,我得估算一下亩数。”
“成,明天我在家等你。”
“嗯。”
又略坐了会儿,王族长便提出了告辞,赵恪陪他去了江边,开江是大事,他不能不出席。不过,走前,赵恪让人叫回了钱乐水,请他帮忙看护一会儿家。
顾老打开电视,招呼了钱乐水过去。
……
渔船回来了。
带来了满船的大鱼,如此好兆头,可不得好生庆祝一番。
一时间,江边欢声阵天,鼓乐齐鸣。
“何珊,不是还有祭祀活动吗,你赶紧过去吧。”苏梅说着转头看向顾淼,“小淼你也去吧,我没事。”
顾淼摇了摇头:“江边风大,吹得我头痛,我就不去掺了,真想看了,明年我再来。”
“那,”何珊起身道,“小梅,顾同志我过去了。”
苏梅:“快去吧,别迟到了。”她一身盛装,是要参加活动的。
送走何珊,苏梅长舒一口气,端起杯子抿了口茶,看着顾淼笑道:“说是留你看开江盛会呢,结果倒好,什么也没看成。”
顾淼笑笑,刚要说什么,突听院外传来了一声虎啸。
“虎崽来……”
顾淼话没说完,虎崽已一阵风地蹿了进来,然后四肢一蹬地面跳上了炕,扑到苏梅怀四下嗅了嗅,随之又闻了闻小暄,然后一转身跳下炕,蹿出了院。
苏梅一愣,忙下炕追了出去,只见虎崽从篱笆院上一跃而过,朝镇后掠去。
“钱公安,”苏梅扭头叫道,“黑熊是不是养在后面?”
“是!”
苏梅暗叫了声糟了:“叔爷你跟钱公安在家,小淼你帮我看着暄,我去后面看看。”
说着,忙出了家门,朝后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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