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红果酸酸甜甜的,小瑜儿和小黑蛋最喜欢。
果子一端上来,小瑜儿便巴巴地趴在茶几的一边看着了,只等杨同光和另两位将领一人捏一个尝了,他才好抓了来吃。
杨同光和另两位一边慢条斯理地喝着茶,一边看着小黑蛋三人做试卷,没有半点要吃的意思。
小瑜儿急得抓了抓脸,随之双眼一转,伸手捏着盘子边沿往自己面前拉了拉,然后挑了三个最小最丑的果子,哒哒跑到杨同光身边拽了拽他的裤腿:“吃果果。”
“谢谢。”杨同光伸手捏了一个。
小瑜儿又依同样的方法,把剩下的两个果子给了另外两人。
完了开心地咧了咧嘴,抱着果盘出了门,避着他妈往门口的台阶上一坐,甜滋滋地吃了起来。
苏梅好笑地瞅了他一眼,又洗了两盘,一盘放在茶几上,另一盘端着上了楼。
小阳台上,赵琛领着赵珺和顾丹雪在玩积木,赵璋蹲在一边怔怔地发呆。
“来吃红果,”苏梅把果盘放在一旁的藤几上,看了看几人搭的东西,是座城堡,还剩几步就要完工了,“搭的不错。”
“婶婶。”
“苏姨。”
苏梅冲三个孩子点点头,走到赵璋跟前『摸』了『摸』他的头:“洗洗手吃果子,别想太多。有什么不懂的,回头问问你爷、你大伯。”
“小婶~”赵璋眼眶发红,声音沙哑道,“我爸为什么要推小叔?他是哥哥,碰到鬼子他不该护着小叔吗?他为什么要那样做?他为什么呀~”
顾丹雪放下积木,拉起赵珺,小声道:“走,洗手去。”
赵珺有点粗神经,一边随她往房间走,一边还不忘回头看道:“哎,小璋哥真可怜!”
顾丹雪抽了抽嘴角:“恪叔叔不可怜吗?”
五岁啊,就被自己的亲哥哥一把推在了鬼子的刺刀下,那种背叛的感觉,让她想到三年前自己被亲近的人一把推进冰窖时的绝望。
赵琛搭完最后一块积木,看了看走远的顾丹雪和妹妹,又瞅了眼一蹲一站的堂弟和小婶,想了想,抱起城堡悄悄地回了房。
苏梅静静地等赵璋发泄完了,掏了块帕子给他,“擦擦脸。你爸推你小叔的事,你小叔当年没说,这么多年也没说……”苏梅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他的脸『色』,见他没有一副‘为什么现在要说’的怨恨表情,心头微松,“作为受害者,你小叔没跟你爸计较,现在也就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别人也不知道,出去该如何还如该,你也别有什么心理负担。”
“他还是流氓啊……”赵璋喃道。
苏梅安抚地拍拍他的肩:“回头让你大伯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要真侵犯了人家女同志,那没办法了,该如何就如何吧。
“别哭了,洗把脸吃点果子。”耳边有车声传来,苏梅起身走到窗边往下一看,赵恪常开的那辆吉普停在了院门口,赵倬从驾驶位上下来,打开后座的车门,搀着季小五下了车。
“你大伯回来了,婶婶下去看看。”苏梅说罢,转身下了楼。
……
赵倬扶着季小五进院,一眼就瞅见了台阶上,捧着盘子,双颊吃得鼓鼓的小瑜儿。
“小瑜儿,不凉吗?”刚过了元宵节没两天,天气还是很冷的,坐在冷风里吃果子,跟吃冰差不多。
小瑜儿摇了摇头,不舍地瞅了眼盘子里的红果,捏了两个小的往两人身前递了递。
季小五接了一个,道了声谢。
赵倬摆了摆手。
小瑜儿深怕他后悔,忙不跌地将果子塞进了嘴里。
赵倬忍不住伸手敲了下他的皮帽:“贪吃鬼!”
小瑜儿怕他再敲,抱着盘子飞快地往一边连挪了几下,台阶被他身上的裤子蹭得一片锃亮。
赵倬笑了声,没再理他,扶着季小五进了屋。
……
杨同光打量了番季小五,接过赵倬递来的病历看了看,见不是什么大问题,基本上可以出院了,训练的话,医生给的建议是再养休半个月:“拿套初一的试卷给他。”
两位将领,一个抿了抿唇没吭声,另一位当下就反对道:“杨副师长,赵恪领导的特战队咱们都去考察过,别说半月了,那些战士可是一天一个样。咱们训练的强度虽然不能跟他们相比,可半月下来,他跟别人的距离,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日后,你让他怎么赶?他在进步的同时,别人也在进步啊!”
季小五心下一沉,不由看向了楼梯上下来的苏梅。
苏梅想了下:“杨副师长、两位,你们看这样行不行,先考试录取。孩子养伤期间先不过去,文化课我们找人补,训练方面让赵恪根据他的体质给他制定个计划,一个月后,我们送他去军部,你们考核通过了,他留下,通不过,我们也不强求。”
三人一听赵恪会根据孩子的体质制定训练计划,双目一亮,齐齐点了点头,心中充满了期待。
这套计划若是能行,日后就不必担心受伤的军人或是孩子体能退化,跟不上军部的训练进度了。
负责收发卷子的将领,立马拿了套初一的试卷放在了小黑蛋旁边。
季小五似模似样地敬了个军礼,蹒跚着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拿起笔写了起来。
小黑蛋二年级,有五门课,分别是语文、数学、体育、图画和音乐,他写字快,语文和数学很快就做完了。
体育,杨同光带他到院里,跑跳了一圈,算是过了。
到了图画这里,一位将领打开带来的盒子,从中取出一个四合院模型和一盒颜料给他,“按你的理解,成画了。”
没有特别要求,『摸』的是孩子的绘画基础,亦是看孩子的理解能力和探知欲。
苏梅挑了挑眉,没想到是挨门考,她以为只考语文和数学呢。
赵瑾五年级、林念营四年级,他们的课程在小黑蛋的基础上,增加了自然、历史和地理。
两人还在埋头书写呢,小黑蛋已经画好了四合院的平面图和立体效果图。
苏梅踮着脚尖远远地看了一眼,有些不忍直视地闭了闭眼,线条画得歪歪扭扭也就算了,为什么跟模型的颜『色』不一样,人家是红墙黛瓦,他是浅蓝『色』的瓦,明黄『色』的墙,大红的柱子,黑紫『色』的廊沿。
三人没有什么表情地收了画。
杨同光『摸』了『摸』小家伙的头:“听说你会敲鼓,唱歌也不错,音乐考试,你想表演什么?”
小黑蛋拿废纸擦了擦手上沾的颜料:“我唢呐吹的挺好的,要不,我给你们来一曲?”
“行啊~”音乐课不重要,杨同光倒是无所谓孩子表演什么,嗓子没问题,能吼两声就成,“为了不打拢你哥他们考试,咱们去外面吧。”
小黑蛋应了声,跑去儿童房拿上唢呐跟着杨同光出了门。
门口的台阶上,小瑜儿一盘红果吃完,抱着盘子斜歪着身子睡着了。
杨同光目光扫过,不免惊了下:“咦!这孩子咋睡这了?”
“娘,”小黑蛋扭头叫道,“小瑜儿躺在门口睡着了。”
赵倬一愣:“方才我和小五进来,他还抱着果子吃得欢呢。”
“小孩子睡觉,那都是秒睡。”苏梅笑笑,过去抱起小瑜儿,探了探他的额头,『摸』了『摸』他的小手,见一切正常,取下他手里的盘子放在茶几上,拿湿『毛』巾轻轻地帮他擦了擦手脸,抱着他进了儿童房,脱下小家伙身上的外衣,把他放在了小黑蛋的床上。
这样待他醒来,只要叫一嗓,她就能很快过来。抬腕看了下表,时间不早了,若要做炭烤羊排什么的,这会儿就得腌制了。
脱下大衣,苏梅起身去了厨房。
元宵那天赵恪买的羊和鱼,秦淑他们吃的还不到一半呢。
羊排洗净腌上,羊肉或剁馅包成水晶莲花饺子,或切成菊花形状,腌制挂粉后过油炸;鱼儿去骨、剖花、炸制呈松鼠状,摆盘后浇上糖醋卤汁;当然,也没忘了赵恪要的粥。
考试结束,苏梅这边的饭菜也好了,烤羊排的香味弥漫了整个院落。
这时小瑜儿也醒了,赵倬听到动静,匆忙跑进了儿童房。
小家伙『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翻身爬起,瞅了眼他大伯,『奶』声『奶』气地问道:“妈妈呢?”
“给你烤羊排呢。”
“哦,”小瑜儿瞧了眼身上的衣服,小棉裤小棉袄,没穿外衣,他四下打量了圈,一指床尾椅子上的外套、裤子,“大伯,穿。”
赵倬拿起衣服看了眼,上衣的前襟沾满了红果汁,现在还是湿哒哒的,裤子的屁股上蹭的都是泥,“脏了,再换一套吧?”
张嘴打了个哈欠,小瑜儿摇了摇头:“爸爸说妈妈洗衣苦,水冰,一天只能穿一套衣服。”
赵倬怔愣了下,止不住笑道:“那小瑜儿怎么还把衣服弄脏了?”
小瑜儿不好意思地捂了捂脸,嘿嘿笑道:“忘了。”
那会儿光记着吃了,谁还管它衣服脏不脏。
赵倬失笑地摇了摇头,抱起他放在腿上,给他穿上裤子外套和鞋子:“好了。”
“谢谢大伯,”小瑜儿往前奔了两步,低头瞅了瞅脚上的鞋子,不舒服,遂无奈地回头冲赵倬长长地叹了口气,“鞋子反了。”
“反了吗?”赵倬蹲在他身前看了看,“没有啊。”
“反了。”
“行行,我给你换过来。”赵倬抱起他放在腿上,重新给他调换了下脚上的鞋子。
小瑜儿走了两步,还是不舒服,一只鞋顶脚:“大伯,又反了。”
赵倬无奈地捏了捏眉心,抱起他向外走道:“让你妈给你看看,到底反没反?”
“赵同志,”杨同光带着两位收拾好试卷的将领,向外走道,“我们走了。等会儿你跟苏同志说一声,后天早上八点,别忘了送孩子到军部报道。”
“别别,家里做着饭呢,吃完再走。”赵倬忙放下小瑜儿,伸手拉住了杨同光和另一位,又招呼季小五和拿卷子的那位道,“小五,程同志,坐下坐下,我这就叫人端菜。”
“小瑾,快叫你妈开饭。念营拿酒。”
两人应着,一个跑去了厨房,一个打开条几的小柜,拿了两瓶西凤出来。
小瑜儿走了两步,脚趾顶的疼,难受。想了想,他便往地上一坐,自个儿脱了鞋子,爬起来拎着他的小棉鞋噔噔去了厨房。
苏梅本来就做着四人的饭呢,听赵瑾一说,拿起托盘便把四热二凉放在托盘上端了出来。
“妈妈,嘿嘿。”小瑜儿拎着鞋子,站在厨房外看着苏梅咧着嘴直笑。
苏梅一惊:“小瑾,快抱他进屋。”
随着傍晚的到来,气温下降,地面上又冻结了起来,尽管自家院里都铺了青砖,可来回走动,青砖上也不免沾了些泥巴,如今泥巴一上冻,鞋底要是薄了些,走路都搁脚,何况小家伙只穿了双『毛』线袜。
赵瑾应了声,伸手把他抱了起来:“你怎么不穿鞋?”
“是大伯笨,穿了两遍都帮我穿反了。”
赵瑾看了眼他手里的鞋子,一左一右没问题啊,怎么会穿反呢,“我给你穿。”
说罢,抱着他走进客厅,把他往沙发上一放,拿过他的鞋子仔细看了下,探手进去调了下鞋垫的位置,第一只还好,第二只……赵瑾一脸古怪地把手从垫下抽出来,指尖夹着枚水果硬糖,“小瑜儿,你怎么把糖藏在鞋里了?”
“啊!我的糖……”小瑜儿伸手夺过,笑道,“藏在兜里妈妈会拿走,藏在鞋子里她就找不到啦~”只是睡一觉,他给忘了。
苏梅把菜送进餐厅,过来听到的就是这话,一时没忍住曲指敲了他一记,伸手道:“拿来。”
小瑜儿嘴一撇,委屈地叫了声:“妈妈~”握着糖块的手悄悄地背在了身后。
“藏在鞋里多久了?”苏梅绕过沙发,走过去,蹲在他面前,接过赵瑾手里的鞋子,给他穿上,“不臭吗?”
小瑜儿闻了闻:“不臭的。”
苏梅:“……下午你吃了那么多红果,还吃糖,当心牙里长虫哦。”
小瑜儿吓得一捂嘴,随之又急急松开手,张大嘴巴道:“妈妈,看看……”
苏梅轻捏着他的下巴仔细看了看他刚冒头的大牙:“红果吃多了,有点上火。等儿的烤羊排你别吃了,多喝点粥吧。”
小瑜儿哀叹了声,“妈妈,我明天再喝粥吧,不吃肉睡不好,睡不好也是上火的呀。”
“你倒是懂得多!”苏梅一把收了他手里的糖,点了点他的额头,警告道,“下次再敢藏糖,妈妈天天给你粥喝。记住了没?”
小瑜儿盯着自己空空的小手,失落道:“记住了,不能藏糖。”
“好了,洗手吃饭。”苏梅四下看了遍,“念营上楼叫你琛哥他们下来吃饭。小黑蛋呢?”
“去小花园吹唢呐去了。”赵瑾道。
“怎么这时候去?都该吃饭了。”
“方才考试,没吹过瘾呗,刚吹了一段,杨教官就叫停了。”
“他吹了什么?”苏梅好奇道。
“自己编的,小狗、小猫闹元宵。”
苏梅看了眼餐桌上喝酒的杨同光,“你们教官听了什么反应?”
“不知道。不过,”赵瑾笑道,“回来一直『揉』耳朵。”
苏梅“噗嗤”乐了,弯腰抱起小瑜儿,跟赵瑾交待道:“让李阿姨给你们端菜,你们先吃着,我去小花园看看。”
“嗯。”
苏梅抱着小瑜儿一出家门,便于扶着秦淑梅回来的赵恪走了个对脸,“怎么没打个电话,让大哥开车过去接你们?”
秦淑梅勉强笑了下:“没多远,走着就回来了。”
苏梅扫了眼她轻颤的双腿,眉头微微一拧,把小瑜儿递给赵恪,扶着她往里走道:“进屋我给你按按双腿。”
赵恪瞅了眼怀里的小儿子:“你们方才准备去哪?”
“去小花园找小哥回来吃饭。”
赵恪:“小梅,我去接念辉了。”
苏梅应了声,转头问秦淑梅道:“该吃饭了,妈,你是准备在楼下吃,还是上楼?”
在楼上吃,那就直接上楼按。
秦淑梅扫了眼跟在后面进门的赵儒生:“我跟你们一起吃。”
她上楼,老头子该跟着了,现在她可没心情跟他单独相处,赵寅长成这样,她有错,老头子错处更大,要不是他从小便偏着、向着,他哪来的胆子小小年纪就敢对亲弟弟下手?
苏梅扶她进儿童房,躺在外围的小黑蛋床上,帮她按了按腿,异能于膝盖处萦绕了一圈。
秦淑梅舒服地眯了眯眼,差点没枕着被子睡过去。
苏梅扶她起来,客厅里,孩子们已经排排坐好了。
赵儒生被杨同光拉过去了。
喻兰穿着高跟鞋走得慢,刚刚进屋。
这边饭菜上齐,那边赵恪抱着小瑜儿,领着小黑蛋也回来了。
杨同光唤赵恪过去喝酒,赵恪借口明天集训,推辞了,洗过手后,抱着小瑜儿坐在了苏梅身边。
苏梅接过小瑜儿,放在另一边加放的小凳上,给他和小黑蛋分别夹了一根羊排,递了碗粥给赵恪。
赵恪端着粥直笑:“光让我喝粥啊?”
苏梅见他这样,心下一松,夹了根羊排给他:“吃肉。”
赵恪拿着咬了口,点点头:“嗯,好吃。”
苏梅跟李姐要了一个空碟,又给他夹了一根,另夹了筷子松鼠桂鱼、三鲜肉丸、水晶饺子等,“多吃点。”
赵恪端起碗喝了口粥,笑着点点头。
赵璋止不住往这边看了一眼又一眼,苏梅眉心一跳,吃饭呢,可别找事。
这般想着,便起身隔着茶几给他夹了一根羊排,“吃饭。”
赵璋捏着羊排,苦着脸,吃不下,心里积压的事太多了,不问出来憋得他难受。
喻兰看着暗叹了声,拿碗夹了些菜,绕过秦淑梅拉起他道:“小璋,走,陪大娘去儿童房坐坐。”
“我不想去。”赵璋挣开她的手,放下羊排,眼圈一红,泪珠儿“啪啪”直往下掉。
赵恪额上的青筋突突直跳,手里的羊排往盘里一丢,就想发火。
苏梅伸手握住他的手,咬牙笑道:“他还小~”
“我、我就想问一声,小叔,我爸……”
秦淑梅抬手捏了个丸子塞进他嘴里,眉眼微厉道:“闭嘴!不想吃,滚楼上去!”
12岁了,不是五岁,那边还有客人呢,什么话都敢嚷,这是深怕他爸干的那点事传不出去啊?!
赵璋看着她『奶』,呜咽一声,委屈得浑身直发抖。
喻兰深怕他激动之下,一个囫囵把丸子给咽了,那么大,就怕咽不下去,给卡在喉咙里,忙托着他的脸把丸子给他掏了出来。
“呕~”小瑜儿看得难受地放下羊排,“妈妈,我想吐。”
赵恪再也坐不住了,放下羊排,几步过去,抱起赵璋朝门外走去。
赵儒生一直关注着这边呢,见此,忙放下酒杯追了出去。
秦淑梅看得怒火上涌,一口气堵在了心口,难受得直喘。
喻兰吓坏了,张嘴要叫赵倬。
秦淑梅一拽她的手,喘道:“别叫,有客人呢。”
苏梅气得想掀桌子,娘的,这都什么事啊?!
捏了捏眉心,苏梅抱起小瑜儿,顺了顺小家伙的胸口,过去扶住秦淑梅的一只胳膊:“妈,去儿童房坐一下吧?”
秦淑梅摆了摆手:“我没事,缓缓就好了,赶紧吃饭,等会儿该凉了。”
苏梅握着她的手,异能在她心口走了一遍,才放心地抱着小瑜儿挨个儿拍了拍几个孩子:“吃饭!”
小黑蛋点点头,夹了块鱼肉,放在秦淑梅面前的碟子里:“『奶』『奶』,你尝尝,我娘做的,酸酸甜甜的老开胃了。”
赵瑾挖了些羊脑:“『奶』『奶』吃这个,妈拿『药』材炖的,最补了。”
小瑜儿附和道:“补脑子。”
“这个该给小璋哥吃。”赵珺陡然补了一句。
喻兰气得直瞪闺女,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弟弟们都知道给『奶』『奶』夹菜,你呢?”
赵珺拿着筷子巡视了遍茶几上的菜式,夹了颗丸子放在秦淑梅碟子里:“『奶』『奶』吃丸子。”
“唔~”小瑜儿捂了捂眼,“我看到丸子,不舒服。”
苏梅气得点了下他的额头:“你就作吧,那糖和红果都是圆的呢,以后别吃了。”
小瑜儿眨了眨眼,突然两手一张,叫道:“啊~我爱丸子!”
“哈哈……”众人哄然大笑,气氛一下子上来了。
……
出了门,赵恪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把赵璋往地上一放,扫了眼跟出来的赵儒生,没理他,双手叉腰看着赵璋道:“想问什么问吧?”
“我、我……”赵璋胆怯地缩了缩头,一时不知该从哪儿问起。
赵恪心里的火腾的一下又升起来了:“说!”
赵璋吓得一哆嗦,“哇”的一声哭道:“我、我爸真的推你了吗?”
赵恪掏了掏兜,从中拿出一包烟和一盒洋火,抽了根烟点燃,深吸了口,压下心头的情绪:“你想让我回答什么?”
“我……”赵璋当然希望他说‘不是’。
“还有问题吗?”
“我爸他、他是流氓吗?”
赵儒生的一颗心跟着提了起来,不由看向了小儿子。
赵恪扬扬眉,原来还是个流氓啊?!也是,那种人……什么事做不出来?
赵恪忍不住嗤了声:“真是个畜生!”
赵儒生心里绷着的一根线,“砰”的一声断了,赵寅在他心里的形象瞬间崩得渣都不剩。
晚上洗漱后,苏梅坐在妆台前抹香脂,忍不住跟着嘀咕道:“哎,赵恪,我就不明白了,你们家三兄弟,大哥跟你作风各方面都挺正的,怎么出来个二哥就歪成那样了?推你挡刺刀还能勉强辩一句,当时年纪小,现在对着人家女同志耍流氓又是怎么回事儿?席楠长得也不差啊,两口子在时看着挺恩爱的,甚至席楠说西,你二哥不敢往东,都管得那么严了,他咋还敢侵犯人家女同志啊?难道是物极必反?”
赵恪懒洋洋地靠在床头,手里拿着苏梅画的军卡图纸,一边翻看着,一边时不时地推一下爬到身上的小瑜儿,“我哪知道。”
“不是你说的吗?”苏梅诧异地转过身道。
“我!”赵恪轻嗤了声,“我哪有那闲功夫管他的事。”
苏梅霍的一下站了起来,几步到了床边,一把抱起小瑜儿往赵恪眼前一递道:“呐,就是你儿子对大家说的,‘你说二哥是流氓’。”
赵恪:“……”
放下图纸,赵恪捏了捏儿子的小脸,“我什么时候跟你说了,你二伯是流氓?”
“嘻嘻……就是那天啊。”
“哪天?”
“你身上受了好多伤,我帮你呼呼,妈妈骂你是‘流氓’,我问你‘流氓’是什么,你说是坏蛋,今儿大家都骂二伯是坏蛋,那不是就是流氓吗?”
“赵恪!”苏梅又好气又好笑道,“你可真能!现在好啦,大家都认写了你二哥是流氓,还是你说的,我看你明天怎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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