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铭淇回到了暂住的宫殿,开始回想起了自己看过的那个通心络方子。
在治疗中风方面,一直都没有很特别好的药物。
中医的这个通心络方子,为什么柳铭淇能记得住呢?
这是因为柳铭淇读大学的时候,就遇到过一个老教授中风的事情。
那个老教授是轻度中风,不过两三个月之后,便看到他基本恢复正常的行走了。
那时候柳铭淇便顺口问了一句老教授用的什么药,同学便回答他,用的是“通心络”的方子。
再一看这个方子,柳铭淇乐了,几乎可都是动物躯体用得多啊。
比如说水蛭、全蝎、蝉蜕、土鳖虫、蜈蚣……等等,这些全用在一个方子里面的中药,可也不多。
所以柳铭淇就直接把这十来味药给记了下来,直到现在还没有忘记。
但是有一点,这个药的具体剂量,少年却是不晓得的。
他只能现在写出来,让刘扁鹊之后去尝试。
写完了方子,柳铭淇开始琢磨起了阿司匹林。
阿司匹林在后世是一种非常常见的止痛药物,但同时它对于脑缺血、中风等等方面,又有着很好的效果。
作为一个化学博士,阿司匹林的方程式他是能背下来的,而且还能现在开始制作。
但问题在于,时间不等人啊。
倘若给柳铭淇十天半个月,他应该能制造出初级版本的阿司匹林,再经过一段时间的优化,差不多一个月就能得到成品。
皇帝有时间等一个月吗?
那简直是不现实的!
所以阿司匹林也赶不上第一步的治疗。
况且阿司匹林只能作为初步的应急药物,是属于轻症,才会有不错的效果。
像是这样已经陷入了重度昏迷的,除了手术,柳铭淇找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尽快的保护景和帝的性命。
可惜现在没有外科手术这种模式。
没有外科手术的设备,没有外科手术的环境,更没有外科手术的医生。
刘扁鹊或许已经做了一些外科方面的手术,但那只是很简单的方面。
想要达到这种精细的颅内手术,刘扁鹊锻炼个一两年都不一定能行。
因此柳铭淇才说,只能用银针来放血。
这个方法不是柳铭淇想出来的,而是他见过这样的案例,也是如今刘扁鹊最能做大的。
毕竟在整个大康,刘扁鹊的银针术也是非常出名的。
现在柳铭淇只能是祈祷,这位神医能赶紧的回来。
越早越好!
多亏之前在皇帝昏迷之前,他就已经下令让刘扁鹊用最快的速度回来了。
刘扁鹊去的是湖南,距离京城并不远,飞鸽传书过去也就是一天的时间。
再采取轮换马车和轮船的方式,用最快的速度把他给送回来,估计也就是四五天。
根据每天发回来的信息,今天刘扁鹊就已经抵达了京畿地区,最早说不定今天晚上就能抵达皇宫。
当然了,今天想念刘扁鹊的,可不仅仅是柳铭淇一个人。
整个皇宫的人都在想念着他,期待着他能尽快飞奔回来。
……
在这一时刻,刘扁鹊的确是在飞奔。
一开始是因为皇子的事情,他就没有耽搁,直接放下手里的事情往回跑。
绣衣卫本身就在配合他。
看到了皇帝的命令,更是调集了回程途中一切的人力物力,来保障刘扁鹊的回京速度。
结果才一天过去,又收到了宫里更加紧张的飞鸽传书,苗秀秀告诉他,皇上陷入了昏迷,需要他赶紧回去救人。
刘扁鹊因此是赶得更加迅速了。
并不是他趋炎附势,想要拍皇帝的马屁,而是刘扁鹊深深的知道,这个天下没有了皇帝,大康再也不安稳了,会带来多么大的灾难。
他是为了民众们不再受到战乱兵灾之苦,所以才这么咬牙快速返回的。
绣衣卫也跟着他一样,接到了暂代绣衣卫大都督席瞰的最紧急命令,誓要用最快的速度,最安全的把刘扁鹊给带回皇宫。
于是他们更是拼命了。
一段坐船的路途,他们都敢用上百人去划一条中等船只,甚至是在晚上的时候,在航道里面用上百艘小船来帮忙指引道路。
在这种不惜工本的情况下,还真如柳铭淇所料,就在这天的二更时分,刘扁鹊抵达了京城。
可以这么说吧。
从刘扁鹊自外城的南薰门入城开始,再到他越过整整四十里的御道,抵达了皇宫,就只花了一刻钟的时间。
绣衣卫用上了四匹马儿拉的超豪华精品马车,再加上空无一人的御道中间行走,差点把马车给跑费了,才送了刘扁鹊安稳的进入皇宫。
本来刘扁鹊以为,进了皇宫就要开始步行。
结果……不!
谷/span马车直接横冲直闯的冲进皇宫,在皇宫里面飞奔,直接抵达了御花园门口才停下来。
看着沿途无数宦官、侍卫们举着火把照明指路的身影,刘扁鹊的心都沉了下来。
马车才一停稳,门便被打开了。
刘扁鹊下车就看到,是柳铭淇亲自给他开的门。
刘扁鹊没有废话,直接问道:“殿下,皇上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朝廷多的是聪明人。
他们在第二天的飞鸽传书之中,就给刘扁鹊说了皇帝的情况,每一天都有病情更新。
因此在回来的路途上,刘扁鹊便在考虑着用什么办法给皇帝治疗。
包括了今天上午,柳铭淇说出的“银针放血法”,刘扁鹊也粗略的看到了。
这也是一个妙招。
不然等到刘扁鹊到了之后,才开始去询问皇帝的情形,才去思索怎么治疗,那已经是太晚了。
“情况很不好……现在呼吸都很微弱了,而且皇上很痛苦。”柳铭淇说得更加直接,“我觉得是脑部的淤血已经开始不断堆积,恐怕马上就压不住了!”
“我觉得也是这样!”刘扁鹊肯定了柳铭淇的看法,“这种七窍流血昏迷的人,我曾经见过一些……虽然最后我没有给他们开颅治疗,但是他们病故之后,我发现他们的七窍仍旧是流了许多血,显然是血管里面爆出来的。”
对于“血管”这个事情,中医是早就已经有了定论的,只不过没有现代医学那么的细化。
刘扁鹊跟着柳铭淇讨论了那么久的医学,柳铭淇自然把这些现代医学的理论跟他都说了。
所以刘扁鹊也很能理解柳铭淇说的这些专业术语,他自己也在说。
“开颅”这个词,以前他可是不用的。
柳铭淇闻言大喜:“你能明白就好……现在我不敢肯定的是哪里可以做银针放血的部位,以及怎么样做,才不至于让颅内的气压失衡,从而飙血不止。”
“我去看看吧!”
刘扁鹊虽然疲惫,可他也没有说休息一下,跟着柳铭淇就往里面走。
里面站着一堆的人。
有老有少,看起来好像都是大官。
可刘扁鹊只是一晃而过,根本没放在心上。
忽然间,沿途就有一个老者,对着他鞠躬到底,喊道:“刘神医,拜托你了!”
另一个穿着盔甲的中年人,也沉声的拱手弯腰道:“神医,请您一定救救陛下!”
“神医,请您千万要让皇上醒过来啊!”
“神医,您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拜托了!”
“……”
一群丞相、大臣、将军们,纷纷的给他鞠躬行礼。
刘扁鹊虽然不怎么喜欢人情世故,可此时也是稍微对他们拱拱手,道:“诸位放心,我一定竭尽所能!”
说话之间,他已经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里面站着太后和皇后,这两位他也是见过很多次了。
太后一上来就握住了刘扁鹊的手:“刘神医啊,我可算等着你了……皇上就交给你了……你尽力去做……哪怕是出了什么问题,我也不怪你,放心吧!”
太后是怕他有心理压力,所以提前给他解压。
其实这种话对刘扁鹊根本不用说。
只要他上了“战场”,那么任何一个病人在他心目中都是一样的,不会因为是皇帝,他就怕动手。
这也是大康第一神医的自信和执念。
他点了点头,又跟着柳铭淇来到了软榻的旁边。
坐在了板凳上面的刘扁鹊,先是接过了苗秀秀递过来的热毛巾,稍微给自己擦拭了一下,再喝了一口热水,稍微平整了呼吸之后,才把手指搭在了皇帝的手腕上。
一时间,房间里面很安静。
大家的目光都放在了刘扁鹊脸上。
刘扁鹊是闭着眼睛的,但刘扁鹊的脸上,还是可以表现出神情。
太后发现,这个神医眉头逐渐的就皱了起来。
等到刘扁鹊又换了一只手给皇帝把脉,脸上竟然有了汗水。
放开了皇帝的手,刘扁鹊开始俯身过去,看起了皇帝的头颅。
“灯光,再强烈一点!”他边看边吩咐道。
柳铭淇早有准备,直接拿了一个增亮的汽油灯,放在了他们脑袋的上方。
这边苗秀秀也是如此。
两个亮灯之下,刘扁鹊看得清楚了一些,但毕竟还有头发遮挡着的,他只能伸手过去,慢慢的在皇帝的头上轻轻的按捏着。
景和帝本来就有些颤抖,随着他的手的移动,景和帝颤抖得更加厉害了,脸上眉头同样的皱起,发出了不完整的痛苦呻x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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