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话音一出,旁边的一群围观者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秦受也真是狠毒,竟要对方的双手。
部分人给君忘尘投去了一抹若有若无的提醒眸色,很显然是叫他不要答应这个赌约。
另外一部分人则是巴不得君忘尘答应这个赌约,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多的模样。
秦受和秋雅以及围观者们的眸色被君忘尘尽收眼底,所有人只看见了君忘尘那无动于衷的神色,却没看见他嘴角勾起的邪邪弧度。
在众人目光的集聚下,君忘尘耸了耸肩,一脸无惧:“没问题。”
“这小子是傻子么?”围观者们对视一眼,都是眉头一皱。
一双手和吃十斤屎,完全就不是同等的赌注。
而且,君忘尘手中的花瓶没有半点真品的迹象,百分百的是赝品,换而言之,这场赌局在一开始就注定君忘尘要输。
秦受和秋雅显然没有料到君忘尘竟然会答应下来,一愣过后,脸上露出来的,却是无穷无尽的狠辣和残忍。
既然这君忘尘主动送上双手,那就别怪他们做事不留底线了。
没有丝毫犹豫和迟疑,只见秦受直接从某个摊位那里找来一把锋利的大刀,放在君忘尘面前,冷笑道:“是你自己来剁手,还是我来帮你剁手?”
“这个花瓶还没有被鉴定,究竟是不是真品还不得而知,为何我剁手?”君忘尘晃了晃手中的花瓶,面无表情的回应道。
围观者们对视一眼,都是有些不以为然。
就君忘尘手中那赝品花瓶,一眼就能看出来,根本就不需要鉴定。
“君忘尘,到了这个地步还要自欺欺人,难道你就不觉得难堪么?”秋雅冷笑着摇了摇头,叹息道。
“也不知道当初我到底是看上你哪一点,居然会选择和你在一起,就你这种眼光,以后哪怕是发家致富,也会在一夜之间化为乌有。”
“是不是自欺欺人等花瓶鉴赏出来再说,我的眼光也不需要你来承认,不要太把你自己当回事,我现在活的比跟你在一起时快乐多了,别总是活在自己的梦里面,显得可悲。”君忘尘用一种可怜的眼神看了秋雅一眼,漠然道。
“你……”秋雅面色铁青,似乎被踩到了尾巴的夜猫,气急败坏。
秦受拍了拍秋雅的肩膀,轻声道:“秋雅,冷静点,我们不要跟这种废物争执,没必要。”
秋雅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愤怒,狠狠的瞪了君忘尘一眼,好似在看一个深仇大恨的人。
围观者们面面相觑,全然不知道,原来这三人之间还有着这等矛盾。
这时,一位戴着口罩的中年人突然从人群后方走了出来,看着君忘尘手中的花瓶,皱眉说道:“如果是古董,瓷外壁的纹饰及器物款识的画法和刻法都是自然流畅,而且其外壁的光泽深厚温润,光由内发,是一种自然形成的光。
而你手中的花瓶,釉面有一层浮光,光亮刺眼,即使用消光剂或其他方法去掉表面浮光,也不会呈现古董温润的莹光,很显然,这是一个赝品。”
“分析有理。”围观者都是微微点头,眼中掠过一丝诧异,显然没有料到这中年人竟然对古董有着如此熟练的认知。
一个古董,就如同一个人写字一样。
一人一种笔法,各不相同。
字如其人,仿字可以仿形,但却不容易仿神。
“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也无法反驳什么,只是我想说的是,这花瓶还有特殊的地方你没有发觉。”君忘尘指了指花瓶的表面,朝那位戴口罩的中年人说道。
围观者们一顿,都是有些好笑。
这花瓶无论是上看还是下看,都已经被衔接好,每片花纹之间根本没有缝隙,完全找不出任何特殊的地方。
面前这位青年为了扯理由,还真是费尽了心思!
秦受和秋雅脸上的讥诮更加浓郁了,两人越来越觉得君忘尘是在故意拖延时间,不愿剁掉自己的手。
“特殊之处?”戴口罩的中年人愣了愣,上前仔细的打望了君忘尘手中的花瓶一圈,甚至还擦了擦花瓶的内外壁,却并未发现任何特殊的对方。
抬头看向君忘尘,却发现这君忘尘的眼神中充满着自信。
那种自信不是伪装的,而是自然存在的。
莫非,这花瓶真有乾坤之处?
沉吟片刻,带着口罩的中年人指着花瓶,出声问道:“小兄弟,你说这花瓶有特殊之处,究竟是在哪里?”
“花瓶的表面。”君忘尘指了指花瓶的表面,下定论道。
“在这花瓶的表面,有一层特殊物质包裹,真正的花瓶壁画,就在这层特殊物质下面。”
“不可能!”戴口罩的中年人摇了摇头,直接否决了君忘尘的定论。
“哪怕陶瓷的表面被特殊物覆盖,但陶瓷的缩釉是不会变的,只要是古董,它的缩釉处皆是外缘翻卷,而赝品的缩釉周围却是与坯体紧贴。
有些新瓷只要仿旧虽可乱真,但仔细观察釉面的细微处,仍能看出破绽,你那花瓶的缩釉一看就是新的,就算表面覆盖了特殊物,那也不可能会是古董。”
围观者们听完后,不由得对戴口罩的中年人竖起了大拇指,对他这一番老辣的点评深感佩服。
秦受和秋雅脸上的得意更浓了,现如今有这么一个专业的评选人员在,君忘尘再扯慌也无济于事了。
面对着全场围观者那讥讽的面色,君忘尘面色平静,只是淡淡的看着戴口罩的中年人,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如果我跟你说,这个花瓶的缩釉也被特殊物覆盖过,你相信么?”
“这种事决然不可能发生,鄙人从事鉴宝行业三十年,这点认知是不会错的!”中年人直接摘掉了口罩,摇了摇头,反驳道。
“我去,这不是霍三建吗?”中年人的面容方一落到围观者的眼中,顿时激起了一阵惊呼声。
“金陵市首席鉴赏师霍三建,鉴宝三十年,挖掘出了无数珍宝,有的甚至上交给国家,放入白宫中保存,三年前开始,就没有鉴宝失败的例子出现。”
“何止,据说曾经有人花十亿天价请他去鉴宝,最终还是被他给拒绝了。”
“现如今霍大师出面,已经不需要鉴赏,这小子手中的花瓶的确是赝品!”
…………
一道又一道的议论声伴随着中年人面容的浮现逐渐响起,落入秦受和秋雅耳中更是让两人兴奋不已。
霍三建的名声他们自然听说过,今日的古董拍卖会还专门请他做首席鉴宝师,身份地位极其崇高。
想到这里,两人看向君忘尘的目光中又多了一丝讪笑。
君忘尘啊君忘尘,今日你的两只手,就由我们收了!
四周喧闹的议论声铺天盖地,不绝如缕,但君忘尘依旧面色平静,甚至平静的有些不正常。
下一秒,只见其默不作声的从某个摊位老板那里打来了一碗滚烫的水。
在众人呆愕的目光下,君忘尘将花瓶放在地上,随后自上而下、直接将这碗水浇在了花瓶的表层以及缩釉处。
做完这一切后,君忘尘又借来一把小刀,缓慢的在花瓶表层轻刮着。
“扑哧!”见状,围观者们都是笑出了声,秦受和秋雅更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看见了什么极大的笑话。
就这么一碗滚烫的水,这么一把小刀,难道还能将鉴宝大师的定论给颠覆不成?
一旁的霍三建也有些不以为然,刚想出声说些什么,但下一幕的场景,却是让他如遭雷击,整个人直接呆滞在原地。
在时间的流逝下,只见一层特殊的物质被君忘尘慢慢刮了下来,而伴随着特殊物的落下,真正的花瓶外壁雕状纹物逐渐浮现了出来。
“不会吧?我是不是眼睛出问题了?这花瓶上面居然有东西被刮下来了?”
“你没看错,我也看到了,可是这个花瓶我先前摸过,完全就没有那种包裹了异物的感觉啊!”
“你们看那里面的花纹,没刮下特殊覆盖物时花纹是凌乱的,现在刮下来后,居然变得整齐有序了。”
“对对对,壁画上的那只鸟貌似更加活灵活现了,该不会这个花瓶真是徐仲南的真品吧?”
…………
围观者们的笑声戛然而止,眼眸中猛然多了一丝不可置信。
秦受和秋雅两人的笑容也是陡然凝固,面前的一幕让两人的眼睛都是一突,充满了骇然和惊愕。
君忘尘不断的轻刮,越来越多的白色特殊物从花瓶表层脱离,就如同人体上坏死的皮一般。
一分钟,君忘尘停下了手中的举动。
这一刻,一个崭新的花瓶徐徐浮现在了众人眼中。
脱去了特殊覆盖物的花瓶充满了古朴之风,其瓷壁画纵笔挥洒,随意疏放,似散似连,疏密有致,既不失庭院修竹的婉约俊秀,又更具溪畔崖下翠篁的蓬勃野逸。
霍三建盯着花瓶,瞳孔一缩,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这个花瓶……竟然真的是徐仲南的真品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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