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宁不好再多请假,第二天就去了单位。
张所长这一顿嘘寒问暖,毕竟上了那么多年班,她还从没有缺勤过。
劫持这事儿他是不知道的,就听盛放打电话说小索住院了,得休息几天,也没想到居然回来的那么快。
“我多给你几天假,你再歇歇?”看着都瘦了不少。
索宁赶忙摆了摆手,“不了不了。”
再歇下去工资都领不上了。
张所长一看人精神头儿是不错,也就没再坚持,又寒暄了几句别的,然后清了清嗓子问道一句。
“小索啊,快二十七了吧?”
“是,张所。”
张所长观察着她的表情,“你看啊不能光顾工作了,感情方面也得抓一下。”
索宁凝眉看他:??
“是这样啊,你嫂子有个老姐们儿,手里刚好有个合适的人选,跟我吹的天花乱坠的。”
索宁:“吹的?”
“夸的夸的。”他不好意思的笑笑,“你看啥时候有机会去见见呗?”
索宁明白了,这是要给她介绍对象。
“张所,我还没内想法。”
“该有了。”张所长一本正经,“生病没生出点儿觉悟来吗?不需要个知冷知热的老爷们儿在关键时候给你倒杯热水煮个粥啥的吗?”
不需要,三个字就在索宁嘴边要往外吐。
结果又让他截了胡,“当然是需要的!”
“跟我客气什么?我可是拿你当亲妹子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
索宁看了看他秃的光亮的半个脑袋,一声叔愣给咽了回去。
“那就这么定了啊!有需要就说,可不能见外。”
他话音刚落,门被推开。
大少爷双手抄兜,横着就走进来了,他察觉屋里气氛微妙,扫了两人一眼。
索宁站起身来,打了个招呼,然后对张所长说:“我先去干活了。”
张所长堆着一脸笑,“去吧去吧。”然后又压低声音,“别忘了啊,看看哪天有空告诉我。”
还有盛放在,她也不好多说别的,只得硬着头皮含糊一声,“诶。”
然后出了办公室。
大少爷眼见两人弄得神神秘秘,随口问了一嘴,“别忘了什么?”
张所长笑嘻嘻的倒水递给他:“我们家那口子给小索介绍个男朋友,这不商量着哪天去见见嘛。”
盛放表情一怔,对上了张所长一脸憨实的笑。
他长腿一曲,坐到了旁边的椅子里,嘴角弯出点弧度,语气玩味,“张所最近工作度不是很饱和啊。”
张所长愣了愣,“啊?”
“都闲的给人保媒拉纤了?”
“……”
—
晚上,大少爷去了趟盛世。
陈淮攒的局。
主要是上回盛放跟郑荀说话呛呛那两句,俩人到现在也没怎么搭话。本来是没什么的事儿,但这几天事儿赶到一块而去了了,也都各自忙活,所以谁也没搭理谁。
陈淮在仨人里边年龄最大,跟个老大哥似的,操心的要命。
郑荀来之前,他还一再嘱咐大少爷,态度务必端正,毕竟那天也是他错占大头。
人没到,俩人随便闲聊几句,不知道怎么就扯到了索宁身上。
陈淮压了口酒,开口道:“我说,你不会还想着打压人家吧?”
毕竟都知道姑娘身世坎坷的一逼了,他再那样多多少少总有那么点儿没人性,不过话说回来……
他们这帮人啥时候有过人性,可怜过谁啊?
盛放轻嗤了一声,手指在酒杯边缘来回摩挲着,脸上看不出个什么表情来。
但毕竟十来年的兄弟,这点儿默契还是要有的。
陈淮问他:“盘算什么呢?”
盛放把杯子里的酒一口干了,鼻腔里发出一声细细地轻哼,“你管。”
话都说到这儿了,他又想起来索宁晕倒那事儿,简单几句跟陈淮说了说。
陈淮捋了捋,抓到个重点,“意思是她现在欠着你钱呗?”
盛放点头嗯了一声。
陈淮一拍大腿,“那你还不想啥有啥?”
“我想啥?”
“……你想啥你自己心里没数啊?”陈淮笑的浪荡,“债主哥哥一句话,温香软玉怀里挂。”
盛放:……
挂你妈。
“老陈我发现你这个人浪的肮脏不堪。”他抬屁股离他远了点儿,以防纯洁的自己被污染。
“那大哥你是咋想的啊?索宁她个上班族一个月挣那点儿死工资,您给往那个医院一送……卧槽搞不好现在要裸贷还款了。”
盛放本来确实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但让陈淮这么一说,又联想起送她回家以后的种种反应,突然悟到了一点。
这钱对他来说确实不叫钱,但……
索宁一个月工资也就才万把块,住一宿一年的前都折进去了。
靠,怪不得几度欲言又止,跟让人割了肉似的。
盛放表情一顿,“我没打算让还。”
陈淮阴测测的笑。
大少爷鸡皮疙瘩掉一地,“你好像个老鸨子。”
陈淮呸了一声,“走位挺骚啊兄弟,人家请吃请玩儿,你剑走偏锋请住院。”
“……”
“不是您现在对她到底是啥心思啊?我说……”他职业性的打量起他,“你不会真看上她了吧?”
盛放闻言一愣。
这话郑荀也是说过的。
与当时嗤之以鼻的反应不同,此刻陈淮一问,他隐约觉得心里面有点复杂。
陈淮看他不言语,继续道,“你看啊,哥给你分析分析,她被劫你觉都不睡了。”
盛放沉吟片刻,“我他妈不是担心车呢嘛!”
“呵呵,哥儿几个出去玩两天花的钱也不止一辆车钱吧?”陈淮盯着他继续道,“再说,我这刚把她信儿告诉你,你这飞奔着就往刑侦队跑,昨儿我还以为什么事儿你没去傅齐齐的生日宴会,合着还是因为她。”
“……”
盛放一口气卡在嗓子里。
那还不因为她是让老子气厥过去的?
他刚才把索宁昏倒的事儿跟陈淮说了,但也就说的走着走着突然晕倒,绝没有说还有他那么个导火索。
这种事搁在平常,绝对是分享的。
一笑一乐就过去了。
但对方是索宁,他忽然不太想与旁人道。
说不上来是为了自己暗爽还是什么,总之就是不想说。
陈淮分析的头头是道,信息量满满,又看大少爷一语不发,基本上可以断定自己说对了。
绝对的。
“怎么着?小羊羔玩儿够了,想玩玩带刺儿的野玫瑰?”
盛放闻言皱眉,往身后沙发里靠了靠,他舌尖不自觉的扫过了嘴角,鬼使神差的就想起了某种触感。
怎么他妈的……
能这么软呢?
“诶?大少爷??”陈淮咋呼了好几声都没反应,干脆上手推了一把,“你脑子里想什么带色儿的呢?”
大少爷:“滚。”
陈淮哈哈大笑,数秒后提了句正经的:“不过你那天没去,我看你家老爷子气的够呛。”
“是吗。”盛放淡淡道,“可惜了,我没见上。”
“哎。”陈淮叹息,“你跟傅齐齐结了婚能过一块儿去吗?”
“结了婚就得过一块儿?”他反问了一句,语气寡淡。
“那不霍霍你自己,霍霍人大小姐吗?”
“那您努力努力,让她离我远点儿。”盛放凝眸,把酒杯搁到了桌上。
“靠。”陈淮推他一把:“她不杀了我才怪!”
盛放轻轻嗤笑一下。
包间门忽然被推开,郑少爷搂着俩妞儿就进来了,笑得一脸灿烂,也不知道从哪个摊儿上下来的,看着已经喝了不少。
他进来一屁股就坐到了两人中间,离盛放更近一些。
想说什么,又闭了嘴,直接拿起桌上的一杯酒来,“都在酒里。”
陈淮手多快,好忙就给盛放满上,盛放拿起酒来,俩人酒杯一碰,仰头一饮而尽。
这茬儿就算过去了。
郑荀醉醺醺的靠在沙发上,温言细语:“盛哥哥,人家要喝水水……”
盛放跟陈淮对视一眼。
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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