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饭点儿。
所里本来也没几个值班的,食堂没人,索宁自己泡了碗面吃。
吃到一半儿,外面进来几个人,到了前台办公桌前,话也没有多说,直接亮了个证件。
“市局办案。”
索宁站起身来,冲他们问了句好,殡葬处跟警队的合作还是蛮频繁的,所以她也轻车熟路。带头的人拿了张照片出来,举到她面前。
“见过这个女孩吗?”
虽然照片不是很清晰,发型也有点差异,索宁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上的人。
是今天来的那个小姑娘。
“她怎么了?”
另一个随行的开口:“哪儿那么多问题,见没见过?”
领头的横他一眼,然后对索宁说:“不好意思,我们有规定。”
索宁也自知失了分寸,歉意的微微颔首,“见过,她今天来取走了一位死者的骨灰。”
他点头哦了一声,拿出另一张照片来,上面是一个小孩,光头,连眉毛都没有了。
“是他吗?”
索宁看着那张照片,愣了愣,但很迅速的就想起来了他……
是那天的那个小男孩,怪不得今天小姑娘一来她就觉得眼熟,这会儿看看他俩的照片……相似度有七八十。
原来是姐弟俩。
那人又继续道:“叫高健。”
是了。
索宁嗯了一声,“是。”
后面他又问了几个相关问题,小姑娘叫高晴,她现在涉及一桩谋杀盗窃巨款的案子,所以索宁一旦再看到她必须立刻马上联系他们。
虽然没有多透露什么信息,但基本上可以断定的是高晴她是嫌疑人。
临走的时候领头的给留了张名片,市局刑侦队,唐挺。
盛放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唐挺他们要走,索宁跟人家点头应些什么,然后目送离去。
他打着哈欠走到索宁跟前儿,问了句,“谁啊?”
索宁本来没打算跟他多说,一想他现在怎么也是顶头上司了,这事儿还真得跟他汇报一下。
所以把唐挺他们来的目的如实的转述一遍。
盛放听完不自觉的怀疑道,“没搞错吧?”
“不知道。”索宁回了句,转身回往前台桌走去。
“你觉得呢?猜猜呗。”
“我不想觉得。”
盛放从兜里摸了根烟,吧嗒点着,胳膊肘撑在前台桌上,幽幽吐了一口烟雾。
“你不信,对吧。”他这话不是疑问,就是陈述的语气。
索宁不说话。
说实话,高晴那个瘦骨嶙峋的样子,风一吹能出去八丈远,不管从面相还是什么的看都不像是个杀人谋财的样子。
但或许……
索宁暗自摇头,不愿再过多猜测。
盛放见她不言语,继续道:“人不可貌相哦。”他说完又缓缓吸了一口烟,“人嘛都是潜力无限的,逼到一定份儿上,没有办不成的事。”
他说的这个‘事’自然也包括了杀人越货。
“逼到什么份儿上也不能越底线。”索宁回道。
盛放闻言,跟听了个笑话一样,“小索啊,底线这玩意儿可不是什么必需品。”
盛大少是从小生活在豪门的人,见惯了因为一点利益就大打出手甚至不惜谋人性命的事情。说到底,能在那种环境下生存下来的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而底线完全可以一放再放,最后索性抛弃的也不在少数。
毕竟这种东西对比金钱利益,简直就是个没用的东西。
索宁不予苟同,也没发表什么意见,生活背景不同,这种事情上她跟也是很难达成一致的。
也不需要达成。
“打个赌吧。”盛放饶有性味的扬了扬下巴。
“不打。”
“我靠你不好奇赌什么?”
“不好奇。”索宁摇了摇头。
准确的说她是不太想跟盛放有过多私下接触,对于这种大少爷,敬而远之是最有效的方法。阴晴不定,说不好什么时候就翻脸。
比如近几天的种种种种。
现在又这样,保不齐有什么坑等她跳。
所以不管他说什么,她都没兴趣好奇。
“来呗,赢了我给你涨三千块钱工资,输了……”他垂眸琢磨了一下,又像早有准备,“你请我吃顿饭。”
“……”
“我赌高晴杀人。”
索宁伸手拿杯子喝了口水,“你凭什么这么笃定?”
“她弟弟的病很烧钱,谋财杀人嘛,毫无悬念。”
“太片面了。”
盛放乐了:“哟,我们小索对这个陌生人有点偏爱啊。”
索宁皱眉,倒不是偏爱,但就是……
说不上来到底因为什么,她就是不太想恶意去揣测高晴。
她恍惚了一下,随即关注点定在了大少爷那句‘我们小索’上……
“谁跟你‘我们’?”索宁冷嗤一声。
“跟我这可是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的好买卖儿。”大少爷一拍桌子,“就这么定了!”
索宁:……
“我不想跟你打赌。”
“不重要,我想!”大少爷说完翩翩然离去,一边戴墨镜,一边回头对索宁弹了下舌,“加油哦小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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