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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桑没有说谎,我们找到了那个深坑,坑深大概三米,很隐蔽,内壁上挖了一些浅坑,坑内耷拉着一些灌木藤,坑底有一些断掉的。看起来巴桑并没有说谎,他们先是在内壁挖了踏脚点,又借助灌木藤爬
了上来,可让我疑惑的是,那个坑距离我们露宿的地方并不算太远,为何巴桑他们的呼救大家会没有听见呢?再者,此地除了我们没有活物,巴桑他们看到的羚羊是怎么回事?
带着疑惑,也为了彻底证明巴桑与多吉不是鬼,大家一起去了埋尸处,将之前那两具尸体挖了出来,尸体还在。
这下大家放心了,看来死者真不是多吉和巴桑,只是让人疑惑的是,这两具被剥了皮的尸体是什么人呢?
巴桑说我们多虑了,说那尸体可能是以前死在这里的人,我们能进这里,别人说不定也能进来。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那两个人本就是那片地域内的人。
在当时的那种情形下,似乎也唯有巴桑说的那两种可能了。
虽然那两具被剥了皮尸体依旧让人毛骨悚然,可巴桑与多吉的回归却让大家由衷的高兴,他们没有神秘消失,没有被剥皮,这起码证明那里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诡异。
我们大家又回到了火堆前,那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寻人、找路颠簸了一天,实际大家都累了,可谁都没有去休息,大家一边烤着火,一边商议明天怎么办?
办法没商议出一个,有人忽然又发现了问题,我们是一个村民,不知在什么时候之剩下九个了,又有两个人不知何时不见了。
刚刚缓和了不久的气氛,一瞬间又凝固了起来。
“可能~是去方便了。”有人说。
“对,等等就回来了。”有人附和。没有人往不好的方面想,不,应该说是每个人都想到了不好的一方面,可每个人都不敢说出来。
就这样,大家沉默着等了差不多两刻钟,那两个人还没有回来。
有人提议去找一找,说不定他俩巴桑他们一样,陷入了什么地方出不来了。
我们一群人于是结伴去找,这次不见的两个人,一个叫达拉姆,一个叫德吉,我们一边找,一边在林中喊着他们的名字,如此找了半晚上,最后他俩没找到,我们又找到了两具被剥了皮的尸体。之前遇到的两具尸体,我们不敢断定是巴桑和多吉,可这两具尸体,我们百分百确定是达拉姆和德吉,因为那两具尸体很新鲜,血液都没有凝固,慢慢的自尸体上往下渗着,染红了身下的土地。这说明
人刚被剥皮不久,而达拉姆与德吉也刚失踪不久……
看着那两具尸体,众人皆感毛骨悚然,气氛沉寂的压抑,没有一个人说话,每个人面上都带着惶恐不安。我心中生出了许多疑惑,杀人剥皮者是什么人或者是什么东西呢?看那剥皮的利索程度,似乎是人为的,我不认为除了人之外,谁能将一个人剥的那么完整利落。再者,如此近的距离,大家怎么就没
听到一点声响呢?还有,死者被剥下来的皮与生前穿的衣服去了哪里?剥皮者这么做又是为什么?大家沉默了片刻,有人似崩溃了一般,直接扑上来打我,骂我是个骗子,将大家带来了这么个鬼地方,害大家白白的丢了性命。打我的人叫次拉索,是达拉姆的亲弟弟,他将他弟弟的死怪罪在了我的
身上。艾布拉一口气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浑浊的老眼中布满了哀伤。“是啊,这事都怨我,如果我肯吃苦,没有生出贪念,我就不会去那个地方,我不去那里,也就不会有那些事情了,大家也就不会死了
,这都怪我,都怪我……”
艾布拉的情绪眼见着又要失控,我做好了随时给他喂药的准备,可最后,他还是强行控制了自己的情绪。他如同霜打的茄子,蔫头巴脑的瘫坐在椅中,双目无神喃喃道:“人想活下去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可真活下来了,那些事情就变成了一种折磨,我一厢情愿的把自己臆想成是一个疯子,想就
此忘记那时的恐惧,和所做的事情,可最后我发现,那其实是自欺欺人。”
艾布拉的这一番话很明显是在说他自己。原本我以为,他装疯卖傻是受了什么刺激,或者因为他自责自己将那些人带进去,将他们的死全部归咎在了自己的身上,深深的遗憾与自责让他崩溃,故而选择了逃避,装成了一个疯子,但是听了艾
布拉的一席话,我发现不是,在那里,他似乎还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做那些事情的原因是为了让自己活下去,而他真的活了下来,却天天被当年所做之事折磨着。
独自喃喃了一番,艾布拉还是回归了正题,继续着刚才的所说道:“次拉索将我狠狠的揍了一顿,出于心虚与自责,我没有还手,也没有人上来拉他,我想,那时候,所有的人心里应该都是怨我的。
我被次拉索打破了头,血顺着脸往下淌,一直淌进了脖子,次拉索才住了手。
我蜷缩在灌木丛中,看着他们埋掉了达拉姆与德吉。
不是在那种情形之下,他们还有心情让死者入土为安,而是那没有了皮的尸体实在太恐怖了,就那么放在明面上,偏让人心惊肉跳,惶恐不安。
埋完那两具尸体,村民们如同用尽了身体里所有的力气,一个个无精打采的又走回了火堆,旁坐了下来。
我不敢一个人呆在灌木丛中,又不敢与大家坐在一起,便慢慢的挪到了距离他们近一些的位置,一个人默默的坐着。
村民们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
再看那两个老头,自打他不管我们离开之后,两人就一直如老僧入定一般,坐在那里一动没动。
昆仑山中不乏修者,我对修行者那一套也略知一二,看那两个老头打坐的样子,加上他们功夫那么好,我觉得他们可能是修行者。我想起了他们撺掇我们进林子,半道上不准我们离开。再想想白天的时候,他们的态度忽然又变了,轻易说让我们离开。我忽然觉得,他们一定知道我们走不出这里,才会那么说,或者就是他们不想
让我们离开,才将那里做了什么手脚,困住了我们,因为我听说,修道者都会一些奇异的法门,用一些术法布置阵法,害人等。
想到害人,我忽然又想到,难道这里发生的诡异的一切,被剥皮的人,跟那两个老头子有关系?不然为何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我们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他们还能如此云淡风轻的坐着无动于衷呢!
我想叫他们起来问个明白,可踌躇再三,我还是胆怯了,那被剥皮的尸体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如果那真的是两个老头所为,我怕我惊扰了他们,也会落得那般下场……“你们说,会不会是白天我们发现的那两具被剥了皮的死人,死得太不甘心,所以在死后化成了厉鬼,以同样的方式害死了达拉姆与德吉呢?”我正在那里胡思乱想着,忽然听到村民们中间,有人小声
的说了一句。很快又有人以更小的声音附和道:“我听说,有一些冤死或者凶死的人,死后是不能投胎的,魂魄只会在其死亡的地方游荡,只有找到替身,才可以轮回转世,难道是那两个鬼,找达拉姆和德吉做了替
身?”
那人话音刚落,立刻有人惊恐道:“那~那照这般说来,达拉姆与德吉,会~会不会也因为不能投胎而找我们做~做替身?”
“别胡说八道!”那人话音刚落,立刻被次拉索打断,他道:“达拉姆与德吉是我们的好兄弟,我相信他们是不会那么做的。”
他此话一出,再也没有人说话,气氛再次变成了一片死寂。
发生了那么些诡异的事情,原本我以为,那会是一个无眠夜,可是我低估了我们身体的疲惫,连日赶路与缺水少食之下,大家体力明显不支,很快都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沉睡中倒是没发生什么,可是醒来之后,又发生了一件让人魂飞魄散的事情!
我是被一声尖叫惊醒的,醒来之后,我目瞪口呆的看着昨天晚上死去的达拉姆与德吉,居然活生生的出现在了我面前,就跟昨天巴桑与多吉的出现一样,让人惊讶又恐惧。也跟巴桑与多吉一样,达拉姆与德吉似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依旧如之前一般与我云淡风轻的说话,而此时我早已吓得魂飞魄散,逃去了远处,连巴桑与多吉也孤立了起来,因为达拉姆和德吉的出现
,让我不确定巴桑与多吉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巴桑,多吉,达拉姆,德吉,四个向我走来,一副关切又一头雾水的样子,问我怎么了?
也是在那个时候我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其他人都不见了,这里只剩下了他们四个和我,再就是依旧盘坐在那里的两个老头。
这一发现让我几乎崩溃,其它人都去哪儿了?啥时候走的也不叫上我,刚才惨叫着将我惊醒的那个人呢?
看着逐渐逼近的四个人,我惊恐万状的往后倒退着,随手捡起一根树枝在身前挥舞着,让他们不要过来。刚开始,他们四个还问我怎么了?后来见我一直对他们又凶又怕的样子,他们开始骂我,说我神经病,骂我把他们带到这个鬼地方,让我带他们出去……总之从他们的言谈举止来看,他们似乎跟之前一
模一样,根本就没变。但那四具被剥了皮的尸体我是亲眼所见,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他们还是他们了。
我警惕的防备着他们,他们骂了我几句,见我一直是那副样子之后,也不理我了,各自开始在林中转悠,似乎在寻找出去的路。
我颓然的倚在一棵大树上,看着在林中穿梭的他们,浑身虚脱,冷汗直流,他们还是人吗?其他的人又去了哪里?
我决定去埋葬四具无皮尸体的地方看一下,看那尸体还在不在,是不是他们复活了?
刻意绕过他们四个,我来到了埋葬那四具尸体的地方,在那里,我碰到了次拉索,他正跪在地上,徒手拼命的挖着埋葬尸体的地方。
我的突然到来吓的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浑身颤抖,眼神惊恐。
看到他的样子,我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样子,我知道,他十有八九跟我一样,被那四个人吓坏了。
“刚才那一声是你叫的?”我小声的问道次拉索。
好一会儿,次拉索才点了点头。
“其他人呢?”我又问道。次拉索摇头道:“我不知道,早上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其他人不见了,死去的达拉姆与德吉竟然回来了,我吓得魂飞魄散,惨叫一声钻进林子,后来为了证实达拉姆与德吉是不是真的死了,我~就
来了这里。
我说咱俩想一起了,挖吧。
说罢,我撸起袖子,与次拉索一起挖了起来。
昨日才埋上,土松散的很,加之埋的又不深,没用多久我们就将尸体挖了出来,四具尸体正好,一具没少。
看着四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再看看林间行走的四个人,我跟次拉索直接懵了。
好半天,次拉索道:“恐怕现在除了你跟我,其他人都不是人了。”
“什么意思?”那时脑子已经完全没有了思考能力的我,脱口问道。次拉索比我还多些理智,他道:“你想一下,最初失踪的人是巴桑跟多吉,他俩失踪后,我们发现了两具尸体,那两具尸体我观察过,死去亦不多时,若推算起来,与巴桑与多吉失踪的时间正相符,所以,非常有可能那就是他们二人的尸体。然后在晚上,巴桑与多吉又出现了。试想,已经死了的人怎么会出现呢?那么,出现的那两个人,实际就已经不是人了。而当时我们挖开了埋尸地时,那两具尸体还在,两个不是人的人,加两具尸体,那么也就是说,其实自那时候起,我们中间就已经死了四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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