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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爪金龙道:“老头,你这儿子心术不正,心肠歹毒,仗着会点儿三脚猫的功夫,动不动就想置人于死地,你说该如何处置?”
胡七哀求道:“你们就放过他这一次吧,我保证回去后对他严加管教,再也不敢做这伤天害理之事了。”五爪金龙说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别看你是他爹,他还真不一定听你的,为了保证他以后不再出去害人,今个儿我就将他害人那只手给剁了去,让他为这次所做之事付出点代价,也算给他个教
训。”
老头听了五爪金龙的话又哭了起来,边哭边苦苦哀求道:“不能剁啊,剁了那不成残废了吗?你们打他一顿,教训他一番都行,我求你们千万不要剁他的手啊……”
老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看起来很是可怜。
可这事一码归一码,我不能因为他可怜,就轻易放过想置我于死地的人。再说,我身上的害手还没有解除,国福自己也无丝毫悔过之心,这厮留着必是个祸害。我道:“老爷子,你应该知道你儿子练的是邪术吧?心术不正之人怀揣邪术,这不一定什么时候他就干出点害人的事儿来啊,我们今天要他一只手,破了他这邪术,不止是让他为所做之事付出代价,从
侧面讲,也是为他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今天他碰到我们几个好说话,明天他碰到的人,说不定直接就要了他的性命。”
胡七听我的话说的决绝,知道多说亦无挽回的余地,瘫坐在地上,面若死灰。
屋子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几分钟的沉默后,五爪金龙看了我一眼,我点了点头,他走向了依旧处在昏迷状态的国福……
胡七意识到五爪金龙要做什么,他虽知事已成定局,却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他一把抱住了五爪金龙的腿,眼巴巴的望着我们几个道:“你们先别动手,请再听我说几句。”
五爪金龙道:“因果报应,这事你还有啥好说的?”胡七看着我道:“小兄弟,你说的话有道理,国福做这事要是碰上个硬茬,今天他就得抵命,你说剁他一只手,这本也是情理之中。可作为老父,我还是想为他说几句话,我看的出,你们都不是狠心之人,你刚才也说了,剁手是为破他的邪术,那我这里倒还有个破邪术的法子。我曾经听国福无意间说起过,要废掉他这邪法儿,只需在他的气海上刺上几针即可,你看你能不能只废他功夫,留他一只手,
他也是快五十岁的人了,功夫没了,也就无法再作乱了,我求你了。”
胡七说罢又给我磕起了头,之后他又看向父亲,哀声叫道:“三里……”剩下的话哽在了喉头,浑浊的老泪滚滚而下。
父亲的眼中跃然而上一抹不忍,他叹了一口气,看向了我,显然是听我的意见。
胡七贼有眼力劲儿,立刻又求起了我。
“你先起来。”我说,“你这么大年纪了跪我,我消受不起。”
“我不起,今天你要不答应,我就跪死在这里,反正国福要残了,我也没啥活头了。”胡七还跟我倔上了。
我蹙眉,想了想,我废国福的一只手,最大的用意就是怕他以后再用害手害人,如果针刺气海真可破了他的邪术,那倒也可以成全胡七这位老父亲的良苦用心。
这么一想,我道:“老爷子你起来吧,我可以照你说的办法一试,如若不行,那便是天意如此,你可不能再阻我。”
胡七点头如捣蒜的说:“是,是……”
我让父亲找来了一支针,亲自下床,走到国福身前,掀起了他的衣裳。在人的身体内,丹田又分为上、中、下三个。我们通常所说的丹田是下丹田,下丹田其实就是气海穴,气海如同气之海洋,修者一身的内力皆在气海内,气海可以说是修者身上最珍重的穴位之一,我
这一针刺下去,即便破不了国福的害手,对他也定有所损伤,我想这一点胡七并不知道。
我毫不犹疑的将手中的针刺入了国福脐下,心里想着,较于桃木枝抽的我前心后背皮开肉绽,我刺他几针还真是有些便宜他了。针入气海,国福像是触电了的鱼,一下子从地上蹦了起来,又重重的跌落,我未停手,再刺,第二针,国福兀自睁开眼睛,发出了一声杀猪般的惨叫。然后还没待我将针拔出,他便蜷缩成一团,满地
翻滚了起来。
“啊……啊……疼,疼死我了……”
国福就跟电视中生孩子的女人一般,大哭大叫。
“国福,你怎么了?”
胡七八成做梦都没有想到这种情况,他红着眼扑到了国福的身上。
国福这会疼的连他爹都不认识了,一把就将胡七甩了出去,胡七这老身上骨摔在地上,硬是半天没爬起来。
这时,我看见国福的右手发生了变化,它正在一点点的变黑,变得干瘪,那样子像是一截慢慢风干的腊肠。
国福看这自己的手,不断的惨叫,那尖叫声中饱含着恐惧,绝望与痛苦……
当然,最多的还是痛苦,他的浑身汗出如浆,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双眼珠似乎要崩出眼眶,太阳穴上青筋鼓起老高。屋中同时弥漫起了一股骚臭味,他失禁了。
我清楚,害手破了。素素的师叔说过,放害手的那一只手,本就是一只没有阴阳循环的死手,现在气海一破,死手彻底就死了。
胡七本想以此法保儿子一臂,现在眼见着这一幕,泣不成声。
国福足足哀嚎翻滚了十几分钟,最后许是痛劲儿过了,有或许他没有了翻滚的力气,他躺在地上,不时的抽搐着,脸色枯败如金箔,黄得吓人。
“国福……”
胡七将儿子抱在怀中,一遍又一遍的唤他,国福双目毫无聚焦点的瞪着,似乎已经傻了。
胡七抹了一通泪,一个人费力的将国福扶了起来,搀着他一步一步的往外走去,一老一弱两个背影看起来异常凄凉。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害人到头终是害几。这件事到此算是告一段落了。
这么一折腾,天也泛了白,素素的电话又打了过来,问我怎么样了?
我说解决了,并将过程跟她说了一遍。那边传来一阵如释重负的吐气声。然后素素问我什么时候回江城?
我说:“就这两天吧,回去之后跟你联系,咱们好好聚聚。”挂断电话,我侧着身子又睡了个回笼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害手解除了,我的精神状况不错,一系列事情都解决了,心情也很舒畅,随后我们又一起去了医院,去看看天河的情况怎么样
了?
天河已经醒了,医院的病房内还有一个女孩,女孩坐在床前柔声细语的跟天河说着什么,天河则面朝窗外对其不理不睬。
女孩儿见我们来了,脸一红,看着父亲叫了一声叔,然后说道:“我正进城有点儿事情,正好过来看看天河,现在也该走了。”说完,低着头匆匆的跑了出去。
我问父亲:“这是谁?”
父亲朝着天河怒了努下巴,面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我明白了,是那个被天河强奸了的女孩,看她的样子倒好像真的喜欢天河,天河都这样了,她还能来看他,实属不易。
我说:“这女孩是个好命的人,体丰臀翘生儿子,有贵气。声音甜美运势好。颧骨丰满招财气。眉清目秀人缘也不错,最重要的是鼻子修长挺拔,这种女人大度,且旺夫,天河,你小子好福气。”
父亲听了我的话,乐呵呵的问我:“程缺,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道:“自然都是真的,这还能有假?”处于职业关系,我见人第一面总习惯看人面相,单从女孩面相上来讲,她确实是个有福气之人,不过我也稍有点夸大其词,毕竟太河对女孩存有心结,我替她多说几句好话,天河或会对其增加好印象。
父亲心情特好,走到床边,对天河道:“天河,你醒了?这就是你弟程缺,咱家的事儿都处理好了,往后再也不会发生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了……”
父亲滔滔不绝的跟天河讲了半天,天河的目光一直瞪着窗外,空空洞洞的,没有半点儿反应,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我理解他的心情,舌头没了,往后不能说话,成了哑巴,这事搁哪个年轻人身上都受不了。
父亲这时从兜里将蚺蛇胆拿了出来,道:“天河,你别急,我这儿有灵丹妙药,会治好你的,你看,这玩意没干透,还会动呢,是不是很神奇……”
父亲将蚺蛇胆的功效跟天河说了一遍,其中不免添油加醋的,天河听后,眼中多出了一抹希望。
……天河还得在医院住几天,父亲留在医院照顾他,并且天河要结婚,要收拾房子,家中许多事情要做,我便也没提让父亲去江城之事,又赔了他们两天,给了父亲一些钱,之后父子告别,我们坐上了回
江城的车。这里先说一下天河,那蚺蛇胆当真有奇效,他服用了后,残缺的舌头竟当真慢慢的长了出来,只是那个过程挺长,以至于耽误了课程,被学校停了职。那段时间,女孩一直在天河身边照顾他,没有一丝嫌弃的意思,并且后来听父亲说,原来那个女啊孩从很小的时候就偷偷的喜欢天河,但出于女孩子害羞与不自信,她从未与人说起过,直到后来出了那事,女孩才将心事说与父母听,于是阴差阳错,又
顺水推舟,就成了这事。倒是曾与天河谈婚论嫁的那个老师,在知道天河变成了哑巴后,再也没露过面,这也真应了那句患难见真情,后来自然而然的天河与女孩结了婚,再后来,天河又自己做起了生意,一切顺风顺水,小日子过的红红火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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