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飞云府,泰州府显然是赤练宗重镇,不过入住客栈一个时辰,就见过两次武者闹事,被迅速赶过来的赤练宗弟子当场击杀。
不问理由,不问经过,闹事就杀。
这般铁血态度,直让所有人胆寒,一个个小心谨慎,生怕惹出麻烦。
但同样的,哪怕在最光明处,也有黑暗滋生,有武者大摇大摆的进来,掌柜亲自接待,吃喝完也不给钱,抹了抹嘴就走。
到了天色将黑的时候,整个泰州府更加热闹,站在空旷处,眺望那几座武斗山,宛若巨大的火炬,格外显眼和壮观。
大街上人来人往,两边的店铺灯笼高挂,街边的摊贩一眼望不到头,吆喝声叫卖声声声入耳。
在一处拱桥边,几栋连在一起,形成一大片建筑的花苑,数百名身穿薄纱,姿态曼妙的女子,拿捏着羽扇娇声招客,不时撩起衣裙春光乍泄。
在街对面,还有拱桥上,不少闲汉蹲在旁边,脖子伸得老长,每次姑娘们撩起衣裙,喉咙就不停的滚动,发出‘嘿嘿’的声音。
“没钱在这瞎看……”
“六子,咱们要是有钱,还会生受你这鸟气?”
花苑的小厮,拿着棍棒驱赶,引起一片鬼哭狼嚎,但很快又聚集一片,甚至有人和小厮打趣,显然是常客。
街边的小贩,跟着一起起哄,直惹得小厮骂娘,但又无办法,真要下死手,影响了生意那就不好了。
任秋径直穿过,看了眼桥下,阔过的河道上,来往着一艘艘大小不一的船只,一眼望去,好似火龙,美不胜收,临着花苑的高楼,上面女子更是豪放。
拐了几条街,格局都差不多,雇了一辆马车前往武斗山,忽地前面一阵骚乱,堵住了街道。
“爷,前面闹出人命了,得等一会……”
马夫伸头看了一眼,见怪不怪的解释道,不时拿眼睛看向拉车的马,总感觉马儿有点不对劲,像是在惧怕什么,却又不敢停步。
不多时,人群分开,恢复正常,马车继续前进,路过事发地点时,任秋掀开布帘探望了一眼。
一间酒楼处,显然坍塌了一半,地面上残留的血迹,尤见方才激烈程度,几个赤练宗弟子,正在盘查事情。
大半个时辰后,到达一个广场,付了车钱下车,扫了眼广场,人头涌动,热闹无比。
排了一会队,买了一张高等武斗场票号,他准备先看看再说,不急着入场参加。
等他随着人群,进入一个武斗场的时候,此时下面已经开始,两个宛若巨兽似的武者,正在疯狂绞杀,观众席上的人,举着手里的号子,嘶声裂肺的呼喊。
半步筑基?
任秋只一眼,就看出了下方两人的实力,一个肌肉发达显然是赤练宗弟子,另一个稍微正常一点,但也极为强悍,丝毫不弱下风,也不知是哪一门派弟子。
不多时,两人就分出胜负,赤练宗弟子输了,而赢的那一位也不好受,选择了下场。
如此三四场,几乎没有一个弱者,都在半步筑基实力,让任秋暗暗咂舌,果然不愧是赤练宗下面的大城。
飞云府高等武斗场,虽也有半步筑基的武者,但几乎不会轻易下场,大多数是气血如虹的武者。
一直到月上中天,武斗山敲响休息的铜钟,任秋也未见到,能连续打两场的武者。
翌日,他早早地来到武斗山,买了一张中等武斗场的票号,再次入场观看。
武斗山有个规矩,除非是各大宗门弟子,否则都要从低等武斗场,打到高等武斗场。
低等三场,中等十场,高等不限场次,如此形成一个梯队,从而保证每一个等次的武斗场含金量极高。
中等武斗场,入场的武者显然低了一个层次,大抵在气血如虹阶段,但实战经验极为丰富,丢到飞云府都能冲击高等武斗场。
在这一天临近末尾的时候,一个武者进场,让任秋眼瞳一缩。
“白轩?”
自北山县一别,多年未见,白轩模样变化非常大,曾经纤瘦的俊俏小子,现在也变成了肌肉大汉,眼眉处保留着一丝熟悉,换做旁人还真认不出。
白轩的对手,也是一名赤练宗弟子,显然两个人是认识的,互相寒暄一阵,在铜钟敲响后,骤然而动。
“不错,实力长进不少,居然也到了气血如虹圆满……”
任秋微微点头,在荣镇待了半年,只知道白轩拜入赤练宗,一直未见他本人,没想到在远隔千里的泰州府遇到。
很快,两人分出胜负,白轩的对手更胜一筹,而白轩输了也不气馁,反而骂骂咧咧,爬起身拍着身上的灰尘。
那人也不恼,只苦笑着告罪,旋即两人一起走出武斗场。
任秋也不再看,起身出了观众席,来到广场门口,选了一个角落,静静等待。
不多时,就见白轩换了一身干净衣裳,绷着脸走了出来,七八个赤练宗弟子连忙跟上。
他们未发现,自己身后远远的跟着一人。
一天后,任秋基本摸清楚了白轩的情况,负责一个大坊的捕拿盗匪和维护稳定,手下有数十号人,倒也算有些权势。
“美人,你不热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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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轩席地而坐,四五个衣着薄纱的曼妙女子,小嘴叼着肉,含着酒,嘴对嘴伺候着。
气氛越来越热,一声清脆的鸟鸣响起,接着白轩忽地一顿,挥了挥手,曼妙女子立即低下头,躬身退了出去。
“朋友,这里美人如云,佳酿无数,何不出来一起喝一杯?”
白轩拿着酒壶,仰躺在软椅上,嘲讽似的看着窗户外,那里是一个阳台,正对着下面河道。
“警惕性到不弱啊……”
任秋走了出来,径直走到桌子旁,一屁股坐下,拿起肉食酒水就吃,撇着白轩,瞧着他一脸丝毫不惧的模样,耳朵一动,就听到下面一阵脚步声,怕不是有数十人。
“废话,你跟了我一天,到处跟人打听我的事,我要是还不知道,那算白混了。”
白轩上下打量着任秋,沉吟道:“你我有仇?”
“没有。”
“那你受人所托?”
“不是。”
“那就怪了,既没有仇,又不是受人所托,那你为何跟踪我,打听我的事?”
白轩皱着眉头,看着这张满是纹路的脸,挠了挠头皮道:“这样,我不管你干什么的,我也不为难你,把事情交代清楚就行。”
任秋看着他,忽然大笑起来:“白轩啊白轩,这么多年未见,你脾气一点没变……”
“你认识我?奇了怪了,我对你一点印象没有啊,咱现在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可别乱攀关系,我不吃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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