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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疆把脸埋在了玉娇的颈窝处,更是紧紧的把她桎梏在怀中。这般用力,让玉娇感觉到了他似乎有些不安。
原本觉得难受,但她从未曾见过裴疆会因任何事而不安过,所以心一时便全软了,也紧紧的抱住了他健壮的腰身。
随而亲拍他的背,软声哄道:“如今有朝廷做我们玉家的靠山,我自然不会再遭遇梦中一样的事情了,我们也能长长远远的走下去,所以你别那么在意我刚刚说的。”
玉娇长这么大,没哄过旁人,就哄了裴疆一个。
因为他值得。他对她千般好,她也不能没心没肺只等着他宠着自己。她偶尔也要哄一哄他,心疼心疼他。
但裴疆如何能不在意,他知晓了若是没有玉娇先行梦到了未来,只怕他只会因失去她而懊悔一生。
裴疆性子是沉闷的,现在这会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想把她紧紧的抱住。
玉娇有些喘不过气,但也并未反抗,只继续用绵软的声音说:“先前我不是说答应你一个要求吗?虽你说想要娶我,可因这是我父亲提出来的,也就不做数了,所以这个要求依然还在,如今只要你提出来,无论什么样的我都答应你。”
玉娇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若他提出那样的事,成亲之后便也依他。
“这样就很好。”裴疆在玉娇的耳边低低沉沉的说道,也没有多余的话。
“那还是等你好好想想,我都依你。”
“好。”
两人相拥了许久才从小屋中出去,虽然裴疆什么都没有说,但玉娇也明白他把什么都藏在了心底的性子,想必他现在也非常的不好受。
他五指扣着她的手,一直朝着院子走去。
可毕竟这是在家中,且也还未和父亲说明白自己和裴疆已经假戏真做了,因此担心父亲知道这事后会对他发难,所以玉娇想偷摸把手给抽出来,但谁知他却是蓦地握得更紧。
见其他下人总是暗悄悄的把目光放在两人相握的手上,玉娇便凑到裴疆的身旁,小声的提醒:“裴疆,我与你在一块的事情,我爹还不知道呢,你这样牵着我,若被我爹看到了,他会把你手给折了的。”
裴疆看了她一眼,颇为意味深长的说:“你放心,岳父并不会把我手给折了的。”
玉娇:“定然会的,先前我爹爹就威胁过表哥他……”
话还未说完,裴疆确实脸色略微一沉:“莫要提他,我会吃醋。”
玉娇:……
能把吃醋这话这么理所当然的挂在耳边,也就只有裴疆了。
“况且,我觉得你现在才来担心,已经来不急了。”裴疆的目光看向前边。
玉娇一时有些懵:“什么意思?”
裴疆没有回答,目光依旧看向正前方。玉娇狐疑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在看到父亲从前边朝着他们走来的时候,脸色倏地一白。
想要把自己的手给抽出来,卯足了劲,可裴疆却是不动于终,还提醒:“莫要用力,我不想放手,你是无法挣脱的,且……”看向她:“我们要成亲了,不必遮遮掩掩。”
玉娇慌得很,裴疆却依旧是一派从容淡定,丝毫没有监守自盗的心虚,就紧拉着她的手不放。
玉娇慌慌张张的说:“不一样!我没和我爹说呢!完了完了,我爹肯定会大发雷霆,会折了你的手的,快点放开我!我一会再说是因我差些摔倒你才会扶我的……快放手呀!”
玉娇还想说服他放手,但这时显然已经来不急了,因为她父亲已经停在了他们的数步之外。
“爹、爹爹这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方才只是差点摔倒,裴疆他……”
话还没说完,玉盛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他们相握的手,随之很是平静的道:“尚未成亲,注意一些。”
原本预料父亲会大发雷霆的,但父亲的话,却是让玉娇一滞。
尚未反应过来,又听到他父亲说:“吴维走了,你们且随我到书房去。”
说着便转了身,往书房走去,玉娇愣愣的看着父亲转身的的背影,再傻傻的看了眼裴疆。
裴疆表情温和看向她,抬了抬相握的手,唇畔露出了一丝浅浅笑意,很理所当然的道:“这手并不会被折。”
随之按照玉盛的意思,松开了玉娇的手,淡淡的说:“未成亲,确实该注意一些。”
玉娇:……
她可一点都不信他会注意,整个玉家上下最不注意,最为不正经的就是他了!
比起裴疆,玉娇更加在意父亲的反应……怎么感觉父亲一点也不意外她与裴疆牵手?
书房中,静默了许久。
玉娇略为忐忑站在裴疆的身旁。更是有些心虚的偷瞧了一眼父亲,随后第一个出声:“爹爹,你喊我们进来做什么?”
玉盛看了她半晌,待她发问了,才语重心长的道:“你与裴疆须得尽快完婚了。”
闻言,玉娇睁大了双眸,惊道:“父亲你是何时知道我与裴疆真的私定终身的?!”
这原本还觉得把自己和裴疆私定终身的事情告诉父亲后,父亲会从中阻挠。那么届时她再表明非裴疆不嫁,再不然就骗父亲,说她与裴疆早已经私私相授,再信誓旦旦的发誓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裴疆的。
可父亲的反应,却和她想的一点都不搭边,还有裴疆,从方才就镇定得很,似乎还有一丝丝的有恃无恐的感觉。
真的每一个人透着些奇奇怪怪。
玉盛看了眼裴疆,再而看回她:“你们下马车那会,相视的眼神如蜜罐里的蜜糖一样,让旁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你们是到底虚情假意,还是真心真意。”
玉娇还是疑惑:“可我怎觉得爹爹你对此一点都不惊讶?况且当初离开淮州去榕城前,说过是假定亲的呀。”
玉盛双手相扣,平放在桌面上。默了一息才反问她:“若是假的,娇儿你觉得爹会这般放心让你随着裴疆一块去榕城吗?”
玉娇懵了好半晌,似乎想到了什么,蓦地转头看向身边的裴疆:“所以你和我爹早早就窜通好假戏真做的?!”
裴疆便朝着她点了点头。直接承认,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玉娇默。
感情她父亲不是被蒙在鼓中的那一个,她才是!
玉盛与裴疆相视了一眼,随即裴疆当着玉盛的面拉着玉娇的手:“不管岳父如何说,我都把定亲当成真的了,一时夫妻,永世相随。”
玉娇耳根子顿时红透了。随之瞪了他一眼,约莫意思是在父亲的面前别说这么肉麻兮兮的情话,让人羞涩尴尬。
这话也并不是什么情话,确确实实只是裴疆心中的想法。
可听在玉盛的心里,却是觉得这女婿甚是贴心,为了娇儿不怪他这个父亲,竟把所有的错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他的眼光果然是没有错的!
旁人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到了玉娇父亲这,倒是成了岳父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许是这小半年下来经历了一些事情,也让玉娇收敛了一些大小姐脾气。再说她父亲不会害他,裴疆也这般呵护着他,欺瞒她,可却并未强迫她,她又何必为了先前一点小事而置气?这也不值得。
玉娇想得通透,虽说不生气,但还是暗暗的瞪了一眼裴疆,小声道:“这回就算了,你下回再这么瞒我,我就真的会生气。”
裴疆眸色有些柔和:“自然不会瞒你。”
玉盛见女儿这回出乎意料的懂事,在心底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他其实也怕女儿发脾气,小祖宗发起脾气来,一家人都怕。
气氛松了些,玉娇才看向父亲,也对父亲坦白道:“爹爹,我方才便把我梦到的哪些事情都告诉了裴疆。”
闻言,玉盛看了眼裴疆,也不惊讶,甚是平静。毕竟裴疆去榕城之前,似乎也看出了一些端倪。
而女儿把这事告诉裴疆,他先前没有阻止和劝阻她,也就已经料到她迟早会说。裴疆聪明睿智也有胆量,且视娇儿比命都重要,若他知道了,也相信了,那往后也正好有个人可商量。
只是现在迫在眉睫的不是这件事,而是吴维的事情。
随之看向裴疆,问:“你相信娇儿说的?”
裴疆略微点头:“我信。因吴维确心有不轨,且若是不可信,岳父也不会大费周章的从榕城集粮送到幽州和荆州。”
裴疆会信,自然不是因为对玉娇的感情而选择盲目相信,毕竟玉娇这事情太过于玄乎。他的相信是基于这段时日来吴维的态度,还有玉盛对他的防备态度,。
“不愧是我看上的女婿。”
裴疆此举赢得玉盛的赞叹。
玉盛继而道:“既然事情都已经说清楚了,那现在离正月还有十来天,那等正月中旬你们便立刻成亲。”
闻言,玉娇懵了懵:“这会不会有些快了?”
虽说她早已经想通了。也打算一回淮州就准备和父亲说她与裴疆成亲的事,但这和她预想的三月也快太多了。
玉盛:“你娘也同意了,估摸着一会该寻你来选嫁衣的花样了。”
这话一落,书房外就传来玉娇母亲的声音:“娇儿是不是在书房里边?”
“在呢,娘。”玉娇应声去开门。
门开了,玉夫人也不进来,只站在门口外问玉盛:“还有事吗?若是没事的话,我便先带娇儿过去选嫁衣的绣样的。”
“娘,我这才从榕城回来,明日选也是可以的。”
玉夫人确实略过她,瞪了眼她的父亲,责怪道:“还不是因为你爹把你的婚期定在这正月中旬,这都不够一个月了,你是玉家的女儿,这嫁衣怎能随随便便,就是其他的事情也要好一阵忙的。”
玉盛:“也没有什么事情要聊的了,娇儿你就去和你娘选绣样吧。”
玉娇这还没问清楚,心里边多少有些纳闷,但这差不多两个月都没有和自己的娘亲说说亲密话了,心里也惦记着。
所以回头与父亲和裴疆道:“那我先随娘亲去了。”
待玉娇走了之后,裴疆的脸上少了柔和,恢复了以往的沉稳内敛。
看向玉盛,“婚期如此紧迫,是因为吴维?”
裴疆当然是希望婚期越快越好,只是他也看得明白,婚期紧迫,估计也和吴维脱不了干系。
玉盛想起方才吴维见到女儿的反应,脸色颇为凝重:“他看娇儿的眼神让我担忧,就是方才在厅中也提了一下娇儿,为避免夜长梦多,早早成亲才为上策。”
这也不是把女儿给嫁出去,依旧还是就在家中,何时成婚都可以,且裴疆这样的女婿就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更别说是入赘的了,所以这一嫁娶也是他的半个儿子了,他更是乐见其成。
想得正好,忽然又想到了吴维,脸色顿时又沉了下来:“我看人想来也有些经验,经过这几次的见面,我也越发了解那吴总兵。他方才虽然都说着些场面话,但我觉着话语之中隐隐带着试探之意,经过这次我们摆了他一道后,他绝对不会轻易罢休,或许不会明着针对,但暗箭难防,特别是你这边,万事小心一些。”
裴疆眸色一沉,脸色森寒至极:“提防不是长远之计,若他日吴维一反,身在淮州的玉家便是他杀鸡儆猴的第一个。”
他所言,玉盛也明白,默了一息,才问:“那你想如何?”
裴疆沉声道:“无非他死,或是我们亡。”
“可扳倒一个总兵,谈何容易?”玉盛当然知道吴维对玉家的威胁,只是这实力悬殊得很,现在都是勉强自保。
裴疆开口,淡漠的开口说了两个字:“证据。”
玉盛有些不解的微微眯眸,但随即想明白了他的意思,惊诧道:“你是说搜集他造反的证据?”
“雁过留痕,做过的事,总有痕迹。”
既然知道了吴维将来会伤害到自己心尖上的人儿,裴疆怎可能只自保而不反击?
玉盛沉思许久,才点头:“这事我赞同,但要查这事。必要得要绝对信得过的人去暗中查看,且一点风声都不能走漏出去。”
裴疆道:“此事,我来办。”
也只有裴疆来办这事最为稳妥,玉盛沉默了半晌,才道:“总之先成亲再说其它的。”
裴疆应了声“好”。
事情谈得差不多了,裴疆告辞,玉盛却是忽然喊住了他。
“你可接触过女子?”玉盛忽然一问,但也问得很是委婉。
裴疆转身的脚步一顿,默了半晌,才如实的道:“娇娇。”
玉盛:……
忽然觉得这女婿诚实过头了,让人有些尴尬。
约莫也只有自己女儿一人。再而斟酌了一下,委婉的道:“你看你这才刚从猎场出来不到两年,接触的人也不多,你可能有点不了解这夫妻之道……你若有什么不懂的,可问问玉恒。”
腆着老脸把这话给说出来。自家夫人许是也想到了这点,说是怕裴疆血气方刚,在哪方面蛮横,苦了女儿,便让他来说道说道。
可即使脸皮再厚,毕竟是女婿不是儿子,总归是说不出口的。左思右想之下,便想到了那阅女无数的侄子。
第一回,玉盛觉着这侄子还是有点用的。
裴疆稍作沉思,也不知他想了些什么,片刻后才点头,沉稳内敛的回了声:“我知道了。”
走出书房外,在关上门的时候,还多说了一句:“我会去寻玉恒的。”
玉盛怕他大张旗鼓的去寻,便如老父一般急忙提醒:“得私下去寻,且警告他不要乱说话!”
玉盛觉着自己真真是为这女儿女婿操碎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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