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观说起来,这些西梁男人身手还是有些看头的,他们天生便孔武有力,又都是积年习武,而且行止间还颇有些军家阵法隐含在其中,比起一般的武林高手还要强上不少。
这么一百多人齐刷刷地冲过来,若是让一个渡劫成圣之前的小妖遇上了,只怕还得手忙脚乱一番,说不定便会吃了大亏。
只可惜,以云翔如今的身手,便是比起妖族尊圣也未必会差上太多,莫说是一百人了,便是千人万人,在他看来也不过是数量多一些的蝼蚁而已。
只见他冷笑一声,身形连闪,便已窜入了人群之中,举手投足间,便定有一两人会惨叫一声,倒飞而出。只是不到一分钟的工夫,那百来个凶神恶煞的男子便纷纷倒在了地上,还能站着的,也只有在后方压阵的徐四叔而已。
云翔此时也冲到了他的身前,却也不忍心对这么一个白发老者下狠手,只是伸手在他的胸口轻轻一弹,他便惨叫一声,马鞭失手掉落,连退了六七步,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到了这个时候,谁都知道,眼前这女子定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徐家庄这些大老爷们是踢到了铁板上了,人人都是面如土色,徐四叔哆哆嗦嗦地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功夫?”
云翔不屑地瞪了他一眼,也不答话,回身扶起之前被徐熊打倒在地的那名村妇,柔声道:“这位大姐,之前亏得你替我说话,却还让你受了一鞭,实在是在下的不是,你们村里这些男子太过蛮横,我也只能出手小惩大诫了,还望你莫要怪罪。”
那村妇抬头看着云翔,眼中却没有丝毫的仇恨,反倒满是敬佩之情,躬身行礼道:“奴婢兰娘,当不得小姐如此称呼,今日之事,原本就是村里这些大爷们的错,当然怪不得小姐。”
这兰娘虽然是个村妇,却也算讲道理,云翔点了点头,又扫视向周围的女人,却见他们也都是一脸敬佩地看着他,眼中还隐隐有些激动之色,竟然没几个人对自己打伤了他们的男人有所不满。
看来,这村里男人和女人之间,简直全是矛盾,丝毫也没有感情可言啊。好好一个国家,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一种关系?
他正要再开口说话,却见最早被打伤的徐熊已是爬了起来,一面擦拭着嘴角的鲜血,一面捂着腹部的伤处,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手指着兰娘怒骂道:“我就说了,好好的村里怎么会来了这么厉害的女人,定然是你这个蠢妇勾结外人,想来破坏村里的安宁。”
兰娘闻言一惊,仓皇退后两步,远离了云翔一些,口中连忙解释道:“不,不是的,我与这位小姐也是刚刚认得,哪里会有勾结一说?”
“呸!”徐熊重重地吐出了一口带血的吐沫,仍是骂道:“你之前为这贱女人说话,她又扶你起来,所有人都是亲眼所见,又哪容得你狡辩?你等着,过了今日,等大爷身体恢复了,定要打上你三日三夜,让你后悔活在这世上。”
“住口!”云翔怒喝一声,骂道:“徐熊,你当真是禽兽不如,她是你的妻子,你怎可如此歹毒?”
徐熊不敢与云翔争辩,便也不再言语,只是一脸冷笑地看着兰娘,显然,今天这笔账,已然记在了兰娘头上,日后都是要向她讨还的。
兰娘看着徐熊的神情,脸上已满是恐惧之色,浑身哆嗦个不停,几次想要说话,却终究是说不出口。云翔几次想要开口安慰,却苦于对方毕竟是夫妻,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忽然间,似乎那兰娘的恐惧已经超过了某种极限,只听得她大吼一声,抄起脚下一个干农活用的锄头,猛冲了几步,当头便朝着徐熊砸了下去。
徐熊受伤不轻,此时勉强走过来说了几句话,已是再次牵动了伤口,刚刚又吐了一口鲜血,正低头擦拭,却不防兰娘已经一锄头砸了过来,顿时躲闪不及,头顶门被砸了个稀碎,血花溅了兰娘一身一脸。他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兰娘,刚刚张嘴还要说话,却已头一歪便倒了下去,惨死当场。
这一幕,更是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便是云翔也有些不知所措,他也原本就是来村里问个路罢了,可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惹来这么个妻子谋杀亲夫的场面。
徐四叔一脸震惊地指着兰娘道:“你这蠢妇,莫不是疯了?竟敢杀自己的男人,你眼中可还有王法吗?”
兰娘一面喘着粗气,一面呆呆地看着脚下徐熊的尸身,似乎也被吓呆了,根本没有听到徐四叔的话。
徐四叔又一指旁边那些其他村妇道:“你们这些贱女人,还不快快将这个疯子擒住,还傻站在那里做什么?我看,今日之事,你们都难逃同谋之罪,早些醒悟,还能少吃些苦头,否则的话,定会让你们悔恨终身。”
有他这一提醒,其余男子也都反应了过来,纷纷怒骂道:“不错,你们这些蠢妇,还不快快抓了那疯子,然后来扶你家男人起来?若是不然,我们今日所受的罪过,定然要百倍回报在你等身上。”
一听这话,周围这些女人终于有了动静,开始哆哆嗦嗦地朝着自家男人走了过去,然而,没有人会注意到,此时这些女人的脸上,都显出了莫名的神色,手中也都攥着镰刀、锄头、斧子等干活的农具,看那手心用力的程度,竟是连手都有些发白了。
接下来,一个更加疯狂的场面出现了,这些女人走到自己男人的身旁,却根本不去搀扶,而是纷纷怒吼一声,抄起手中的工具,便当头向着他们砸了过去,如同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惨呼之声四起,不过多时,这些男人便已纷纷死在了自己女人的手中,偶有几个胆子小下不去手的女人,也有其他女人替他们代劳,即便是白发苍苍的徐四叔,也被一个背着大箩筐的老妪一镰刀劈死在当场。
云翔眼睁睁看着眼前这一幕幕惨剧,几次想要出手阻止,却终究还是停住了。他忽然又想起了胡宁的占卜结果,自己此来西梁,会牵扯到不少的性命,如今看来,果然是不算少了,只是,这些难道真是自己招惹来的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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