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阵阵喊杀声从前方的赵军营寨传来。
除了张勋,其余人都惊讶的望着对面,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回事?
难道赵军有埋伏?
“报~大将军,赵军杀过来了,快退吧!”
“嗯~退兵!”
已经猜测到缘由的张勋,面色不改,沉静的继续说道:“去,告诉赵将军,领兵断后。其余人后军转前军,退回洛阳!”
“诺!”
军令一下,张勋亲自率领的六千将士,当即转身便退,人人心皆惶恐,颇有草木皆兵的感受。
而张勋回头看了眼身后,也是暗叹一声,踱步而去。
距离太近了,再加上杨帛叛变,使得赵军率先发难,自己也不得不留下一支兵马来断后,能逃回一个是一个。
很快,张勋等人便听到了一阵阵的厮杀声。随着脚步不断,战场上传来的声音,也越来越小,直到双耳再也听不到的时候,诸多将士才大松了一口气。
行不过三四里,张勋便迎头碰上了张珪率领的接应部队。
父子说道两句后,便一同退回城内。
归城后,全军士气大降。参与出城夜袭的将士,无不是垂头丧气。便是留守城内的将士,也是长吁短叹。
他们都不知道内情,只以为是赵军有埋伏,要不是大将军果决的留下兵马断后,只怕所有人都不好过。
然而,与赵军的第一战,就以失败告终,谁心里都不会好受。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回到大将军府的张勋。
张珪看着父亲坐在上首,沉着面色,不停的喝着酒,却一言不发。浑身散发的怒气,直让人心中发悚。
“阿翁~全城将士,还要仰仗您呢!”
张珪皱着眉头,劝言一句。
张勋不说话,只是摇摇了头,接着又摆手示意张珪退下。
见状如此,张珪无奈的退了下去。
次日一早。
袁谭率领兵马,来到雍城门,耀武扬威!
军中将旗之尖,插着一颗散发的头颅,由一名精锐骑士,高高举着在城门外左右巡奔。身后也跟着两名骑士,扛着缴获的旗帜。
列在城下的百余名力士,也在不断的冲着城头上面叫嚣、辱骂。
得到手下汇报的张珪,阴沉着脸,来到雍门门楼,眺望着下面的赵军。除了叫骂的力士外,连一架攻城器械都没有,显然赵军没攻打城池的心思。
“他们在骂什么?”
张珪随口冲着身旁的亲卫问道。
亲卫拱手回道:“刚问了前面的弟兄,是赵将军的首级,以及被赵军缴获的旗帜。至于敌军所骂,不堪入耳。”
“嗯~那就不用说了。告诉将士们,赵将军为保大军,不惜死战。今战死沙场,大将军定会向陛下奏禀其忠,陛下也不会使忠士寒心。”
“诺!”
“还有,派人出城,请赵国长公子谭,看在赵将军那一腔忠勇的份上,归还其遗骸于洛阳,由吾等厚葬之。记住,大张旗鼓的去。袁谭是赵国长公子,多少要考虑些影响,说不定会迫使其归还赵将军遗骸。”
“卑职明白。”
亲卫下去后,张珪倚着女墙,看着城外耀武扬威的赵军,心中暗自叹了两声。
要不是昨日失利,致使城内将士士气低落,就凭他袁谭的一万人马,自己早就杀出城去,何使其大胆耀武于城下。
很快,雍城城门打开。
在阵中观望的袁谭眼前一亮,心中以为楚军要出城一战了。
三五息后,袁谭看着奔出来的那十几骑,大感失望。随后想想,也是苦笑摆头,那张勋经年老将,什么阵仗没见过,这么简单的激将法要是有成效,那才是怪事呢!
片刻后,前方将士将楚军使臣的要求,报给了袁谭。
让袁谭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有些拿捏不定。
楚军索要昨日阵斩的敌将首级,直接还给张勋吧,自己岂不是很丢面子,总不能赵军说什么自己就做什么。
可若是不给的话,万一楚军大肆宣扬,传及天下,自己的名声还真会受到影响。以前倒是不在乎,可偏偏赶在与显奕争嫡的关键时刻,不得不在乎啊!
“退兵,回营!”
袁谭纠结不定,当即下令三军。
先回去与儁义商议一番,若是别无他法,大不了自己就拖着,拖到洛阳城破后,这等小事没人会在意。
“诺!”
赵军将士带着疑惑,听从后方的金锣,移步后退。
回到营内后,袁谭便找来了张郃,询问主意。
张郃静静的听着袁谭说完这件事,思忖了一阵,言道:“长公子的担心不是没有可能,此时非彼时,不过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不若,明日归还那敌将的尸身,另外还需长公子追封一下那楚将。然后,再使杨帛率归降的楚兵,于城外劝降。由此下去,洛阳守军必然心感公子仁厚,士气立下。”
“这么做好吗?关键是,某也没有太大的权利封赏他人啊。否则,又岂能让儁义汝到现在还顶着杂号将军的名头。”
说到这码事,袁谭也有些心中不快。自己虽然牢牢握着并州,但在赵国乃至大汉,实际上的官职还是左中郎将,没有开府之权,更没有封赏之权。
“长公子,末将追随公子,又岂是为了区区官职。自从归顺大王以来,颌沉宦数载,无人问及。唯独长公子,礼贤下士,重用于颌,颌心中万分感激,无以为报,唯牵马坠镫,生死相随尔!”
张郃恭敬一礼,禀执其言。
“谭得儁义,亦是三生有幸。若非儁义数载以来,躬亲左右,谭今日何以与吾那三弟争锋。有儁义在一日,谭心即安之。”
“长公子!吾等离晋时日已久,不知太原可有异常?”
“那当然,吾等率众南下,吾那好弟弟又岂会放过此良机?昨日仲治来信,言朝廷升其为御史丞,要他去邺城就职。另外,郭先生在邺城,也倍受审配等人打压。”
袁谭一边说着,一边压着心中的郁气。经历的多了,自己也习以为常了,反倒没了最初的愤怒。
张郃摇着头,叹息笑言:“长公子且看,三公子也就这点手段了,能拿公子如何?审配再厉害,终究进入大王眼中的时日短。那逢纪,虽说有点资历,可惜随着冀州诸才入大王府邸,他也显得日益渐下了。”
“话虽如此,可许子远到底是什么意思?明面上跟三弟走的近,可暗地又给吾等通风传讯,某有些拿不准,这究竟是许子远自己的想法,还是父王的想法。”
“长公子多虑了,许子远不会插手争嫡一事,他不敢,大王也允许!”
“那就是父王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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