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儁说的一切,皇甫坚寿明白吗?
也许明白,也许不明白,也或者根本不用去明白。
他相信叔父的抉择不会错,在军事部署、行军作战方面,朱公仍旧是在今天下有着赫赫威名的名将。
次日,皇甫坚寿才率领五千步卒出营,直接向西北的蒲吾进攻。同时,有传人联络统帅狼骑的魏续,请其劫掠真定以西诸县邑,为大军日后部署,扫清障碍。
而身在高邑城外的朱儁大军,仅仅只是不断地打造攻城器械,丝毫没有进攻坚城的想法。
不过,朱儁不担心长子安危那是假的。故而,派了数名使者入城,与赵将文丑相会。
朱皓不论是生是死,总得有个消息。
……
雁门关东。
滚滚狼烟掀起,蹄声呼啸驰骋,数不尽的骑士以及战马,更是铺天盖地而过。
吕布身在中军,与诸将士一样,在这荡起的烟尘中,纵横着骏马,向前狂奔。
“报!”
一快起飞奔而来。
中军诸将不由扯住缰绳,而左右两翼各部部曲见中军停下,也纷纷驻足。
“启禀大将军,前军斥候与赵军骑兵斥候相遇。”
闻讯,吕布不禁抬头环视一周,只不过身边仅是将士、旌旗、烟尘,根本看不出什么。
这让吕布不由皱起眉头,问道:“两翼可有异常?”
“回大将军,两翼斥候方刚来报,并无异常。”
身旁曹性立即拱拳汇报。
吕布这才松下眉头,问向斥候:“可曾派人去打探赵军主力?”
“回大将军,已派斥候前去。不过赵军斥候也不少,还请大将军责一部兵马策应,荡清赵军斥候。”
“准,命前军一部将士,协助斥候行动。”
“诺!”
随着斥候离去,吕布也转头再度问向曹性:“此距雁门关山口还有多远?”
“最多十里。赵军多是步卒,斥候必远洒二十里,吾军可先至关口。”
“传令各部,常速前进。时刻准备换马御敌,告诉成廉,旦有异情,立即来报。”
“大将军放心!”
“走!”
停顿了短短片刻,万余狼骑再度扬起马蹄,继续向北前进。
前军成廉比吕布还要提前一步知晓斥候遇敌的消息,待接到中军军令后,立即派出一部骑兵,协助斥候。
而在前军之前,便是斥候交锋的站场了。
汉军斥候皆是骑兵,而赵军斥候皆是胡骑,孰优孰劣不易断下。
狼骑自是不用多说,天下骁锐。何况其军斥候,更是百里挑一。但乌桓精骑,善射之名不下于草原劲旅,控骑之术,尤胜狼骑。
而控骑之术,在斥候交锋之中,显然会占有更大的优势。
正面大军交战,胡骑不比中原骑兵甲械精良,也没有足够的空间来挪转展现自己的技术。故而,多是败绩。
但几人,几十人的交战规模,显然还是胡骑占尽便宜。
两军斥候,交错混杂,不断地为身后的大军开拓视野。
数里之间的区域,全都是斥候在相遇、交锋,直到击败对方,继续前进。
雁门关地处句注山之中,扼守着唯一一条连接雁门与晋中的要道。
扭扭曲曲的山道,莫说是万余人了,便是数千人的部队,都难以行进。至于处在险要的雁门关下,更是最多只能供应数百人进攻,大军完全施展不开。
当然,雁门关是一座要塞,更是一座要塞群。北面的山道、南面的山道之间,更是横着十几座军寨。
南山口,显然是一处非常重要的地方。
赵军自戍夫山西进晋中,早就传到雁门郡治。新任郡守与驻扎在雁门郡的北军主将王服商议一番后,早早便安排人马南下,驻守南山口。
如今,坐镇在南山口的正是张辽。
北军甲师甲校校尉!
再度掌握军权,虽然职位以及权利都比在晋王麾下低了很多。但对于被拘禁在晋阳城内数年之久的张辽来说,无疑是一次新生。
站在南山口军寨寨楼上,眺望着外面的局势,张辽不由得心中逐渐激动起来。
东南蹄声震天,定是自家的骑兵来援。而东北方向,也是雷声滚滚,必是赵国所属的乌桓骑兵。
不需要看到,张辽心中都能知道即将碰面的两支军队,都是何等威势。
夹在中间的南山口,便宛若那惊涛骇浪之下的舟船。是安然无恙,还是风雨飘摇,就看这场仗怎么打了。
打的好的话,赵军几无反手之力。打不好的话,那就是赵军势如破竹,直逼晋阳的局面了。
当战场逐渐清晰之际,南山口外,已经是酣战不休。
伴随着前军一部兵马的出动,乌桓骑兵亦是出动数千骑,针锋相对。
战事规模从十余处小战场,奔逐之间渐渐汇聚到中央地带,两军各收拢本部兵马,再度扬尘交战。
吕布率领中军与成廉汇合后,也在观望着战场。
数千乌桓骑兵,正面交锋,一部狼骑足够了。
而乌桓人的后方,韩猛更是谨慎小心,步军原地扎营,骑兵悉数待战。
晋阳从哪里抽调出来的汉骑,韩猛并不知晓,斥候也从未曾越过汉骑斥候的封锁。敌军的具体情况,一概不知,由不得自己不小心。
相聚甚远,两军主将自是看不到,不过斥候的频频来报,也表明了这场大战前的试探,有多么激烈。
一队队骑兵,在战场之中纵横游走,时而舞刀弄棒,直冲对方行列腰肋,时而扬鞭长去,遗尘百步。又或是尾随追之,张弓即发。或是踏破烟尘,刀掠鸿影。
观战的两军主力,都心照不宣的没有增兵。谁都明白,这只是大战前的开胃菜,现在还不是一站定胜负的时候。
只是,时间流逝之下。
乌桓骑兵很快便纷纷脱离战场,奔回主阵。而汉骑则是纵马跃步,耀武扬威片刻后,才调转马头。
不可否认,乌桓骑兵的实力并不差劲。若是给予他们汉军一般精良的武器,局面或许就是另外一种情况。
但显然,赵国君臣也不想自己养的鹰儿展翅高飞,尤其是赵国骑兵实力不逮之际。
最显然的情况就是,披甲汉军中了三五矢,有时还能舞刀冲击。
这种来自科技力量的碾压,更加的震撼人心。
两军错过,南山口寨外,恢复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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