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谷关外,孙坚军营。
孙坚看着手中的信报,心情跌落谷底,脸上阴沉之色浓郁不散。
“砰!”
孙坚猛地将信报拍在桌案上,大声骂了一句:“孔伷蠢辈!”
“主公,发生何事了?”
“左将军刚刚来信,孔伷那边传来消息,董贼麾下大将徐荣,率领抵达了轩辕关。而孔伷,退兵了!”
孙坚说完,叹了一口气。
程普一惊,急忙问道:“孔伷退兵了?”
“不错!”
“那吾等当速速退回鲁阳,以防被徐荣截断退路!”
程普说完,孙坚就点头赞同。
反倒是跟在孙坚身旁的一员小将,却是不服气的说道:“阿翁,程伯父,吾等最多三日功夫,便能打破大谷关,威逼洛阳。只要左将军大军自鲁阳出,徐荣必然不敢截之!”
“主公,长公子所言不差。只要左将军大军出动,进入梁县境内。徐荣若断吾军退路,则必然为左将军大军围困。”
公仇称一句话,让孙坚不禁陷入沉思,考虑得失。
“君理,汝如何看?”
朱治拧着眉头,良久才问道:“主公,左将军会发兵吗?”
孙坚虎躯一震,缓缓闭上眼睛,哀叹一声,言道:“左将军若会发兵,吾等兵抵大谷关时,他就应当让鲁阳大军进入梁县。”
“依某看,还是退兵的好。最不济,也要退到阳人。”
程普踌躇了一会,还是进言说道。
“嗯。”
孙坚应了一声,下令说道:“传令下去,立即拔营,吾等且先退回阳人。公仇称,汝立刻前往鲁阳走一遭,见见左将军,请其务必出兵支援。”
“主公放心!称必不辱使命!”
其后,孙坚部下当即收拾行装,开始朝后方撤去。
两日后。
阳人县城内。
盛珨和赵显听着斥候的汇报,不禁笑了起来。
“老赵,汝还别说,这徐文良倒是料事如神啊!”
盛珨听完斥候汇报,不禁赞扬了徐荣一句。
不过赵显却并未显得太过高兴,反而问道:“唉,贤弟,你我二人当年跟随征西将军,现在又随相国。征西将军倒还好,麾下诸将多通明达理。可是相国麾下,却是排斥吾等啊!”
盛珨神色颓然落寞,无奈说道:“是啊,便是徐文良这等名将,都受排挤,吾等又岂会安然。不过,吾等家小皆在京畿,如今又迁往河东,不跟着相国还能怎么办!”
“罢了罢了!”
一说到家小,赵显也无处反驳。家小尽握于他人之手,自己又能怎么办。
“赵兄,依汝看,这孙坚将抵阳人,吾二人要不要先会会这厮!”
“不妥不妥,当年京兆尹大战,孙坚这厮甚是勇猛,咱们还是小心为上,免得坏了徐文良的计划。”
盛珨迟疑了一下,说道:“赵兄,可这孙坚要不了多久,就会发现吾等占据阳人,他要是绕道跑了怎么办!”
“这……”
这么一说,赵显也有点说不准了,真要是被孙坚给绕过去了,那可是到嘴的肥肉飞了啊。
“要不吾等分出一部出城,看着孙坚。这样一来,孙坚就算是想跑,速度也不敢放开!”
赵显思虑了片刻,想出一个法子。
“也许,反正徐文良都是骑兵,速度要快上许多。”
“嗯,那就这样!”
距离阳人不过二十里之遥的孙坚所部,也停下了脚步。
斥候传回来的消息,实在让人开心不起来。
“斥候刚刚来报,阳人已被董贼占领,尚不知有多少兵马!”
孙坚唏嘘一句,转身问向后面的程普:“德谋,依汝看,吾等该如何,撤还是打!”
“打,撤已经撤不了了。不论怎么走,咱们都会被董贼军给追上。反倒不如在此坚守,只要能拖到左将军大军赶来即可!”
局势危急,程普也拿不出什么好主意。这梁县境内,坦途无垠,只能驻营坚守。
东面是一片沼泽地,大军不得过。而向西,能去的只有新城。新城之西更是陆浑关,有征西将军兵马驻守,向南又有霍阳山。
想要翻越霍阳山,可不简单啊。
最关键的还是粮草,阳人被占据,大军粮道被断,能供大军用度的只有军中存粮。
“唉,传令下去,立即安营扎寨,深沟高垒。再命君理,即可起行,赶赴鲁阳,请左将军出兵。对了,让策儿,护送君理!”
孙坚说完,程普点了点头。孙家基业可非仅有眼下这丁点,久居长沙平叛的孙坚,在荆南还是有很大的话语权呢。
不然,又何必非要杀了王睿这个荆州刺史呢!
孙策是主公长子,万万不可陷之死地。
“主公放心!”
程普应声离去,只留下孙坚一人,望着南方,叹气连连。
袁术啊袁术~
乃翁为汝杀了南阳郡守,让汝轻易占据南阳,汝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阳人城内的盛珨、赵显得知孙坚原地驻营后,也立即率领大半兵力出城,赶至孙坚大营西南十里处扎营。
一边看着孙坚,堵死孙坚逃跑的路线。一边又与阳人形成掎角之势,连同防御。
盛珨、赵显虽非名将,可也是打老了仗,更是出身边军、北军,根正苗红。就算孙坚想要击败此二人,也要废不小的力气。
更不用说这两人还跟着征西将军,唔,不对,应该是在场的三名大将,都跟随征西将军不短时间。
对于那一套结硬寨的做法,熟悉不已。
因此,两家人也没了打起来的欲望。
徐荣在第三日才堪堪赶到,看着战场局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营寨之外十余道沟壑,拒马、水坑无数,能够通行的只有寨门外一条三丈宽的大道。
这也就算了,那寨墙更是土木参杂,夯的结结实实。又有倒刺木林立,精锐悍士持刀盾戈矛立于后,严阵以待。
徐荣只是看了一眼,就放弃了强攻的打算。再回头看看赵显所立营寨,几乎如出一辙。
好吧,这些家伙啥都没学会,就学会征西将军的深沟高垒了。
没有床弩这等重器,不填上数倍兵马,根本没法破了这营寨。而且,这营寨,尤其克制骑兵。
那些沟壑足有两丈宽,骑兵越不过去。
“徐将军,这等营寨,吾等还是莫要强攻为好。当年征西将军就是靠着立寨,逼得边章十余万人而不敢相向。”
赵显担忧的说了一句,生怕徐荣立功心切,强攻孙坚大营。
别人不知道,赵显可是清楚的很。那些沟壑,就算是搭上木板,从容通过,可营内设施,足以让进攻一方损失惨重。
箭塔无数啊!
徐荣没有说话,纵马回到赵显营内,观看起营内建造。
只见一座座箭塔耸立在寨墙之后,足有近百座。关键是,这些箭塔四周皆是沟壑,根本没有上去的通道,只能靠着木梯登上。
除此之外,还有一道内墙正在建立,距离前寨墙也不过七十余步。以麻袋装土,堆垒而成。
两道寨墙之间,又是沟壑纵横,只有几条扭来扭去的通道而已。
“两道防御当真是环环相扣啊!”
徐荣不禁感叹了一句,这种营寨,是真恶心人。
赵显却摇了下头,说道:“徐将军,这可不止两道营寨。若是兵力充沛,完全可以做到边守边建。”
“想当年,征西将军所立大营,纵横数十里,寨墙百余道,其间沟壑相接,藏兵洞数不胜数。箭楼近千座,甚是威风。某等与孙坚,也只不过是学了皮毛而已。”
听完赵显的话,徐荣嘴角一抽。
够狠!
怪不得边章宁愿深陷险地,攻打长安,也要把征西将军调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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