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妃娘娘几乎没说什么话,只是很安静的打量玉清落,不过在婉妃娘娘说到小世子的时候,眸光有些狠戾。”
“安静?”蒙贵妃笑了,萧妃那样的人,竟然会如此安静,这可反常了不少啊。
飞鸽站在她身旁,见蒙贵妃只是笑着不说话,心里有些打突。半晌后,才退下手腕上的镯子,恭恭敬敬的放在蒙贵妃面前的桌子上,低声的说道,“这是玉清落赏赐给奴婢的,奴婢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蒙贵妃眯起眼睨了她一眼,手心往上翻,简襄立刻将镯子放在了她的手上。
“这镯子可是个好东西啊,飞鸽。”
飞鸽的额头几乎立刻冒出了冷汗,‘啪’的一下便直接跪到了地上,战战兢兢的表忠心,“娘娘明鉴,奴婢猜不透那位天福公主的心思,实在不知道她送玉镯子给奴婢是何用意,也不知道这镯子有多贵重啊。”
蒙贵妃笑了一声,“行了,你起来吧。本宫可没说什么,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飞鸽抖着身子缓缓的站起,是,蒙贵妃是什么都没说,可她跟在蒙贵妃身边那么多年,对她的性子了解的不说又十分,也大抵有七八分的,尤其是她多疑的性格。
那镯子自己虽然坦坦荡荡的交出来了,可谁也不知道蒙贵妃心里是怎么想的,是不是已经开始戒备她了,是不是不把她当成自己人了。
“好了,这镯子你收着吧,带不带都随你的便。”蒙贵妃将镯子扔到她手上,勾了勾唇角闭上了眼睛,让一旁的简襄继续方才的动作,替自己酸软的肩膀轻轻的捏了捏。
飞鸽没得到她的吩咐,一时之间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只能垂着脑袋在一旁候着。
而此刻的玉清落,却已经跟着可人到了淑妃的升平宫。
和宜兴宫奢华大气不同,升平宫的面积要小一点。一踏入宫门,一股熟悉的浓浓的药味便直冲鼻子。
玉清落闻惯了药味,倒是没觉得什么。可身后的萧嬷嬷和红叶,却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这个淑妃的情况到底有多严重?竟然让整个宫殿都充满了味道。
宫门口早有宫女在那边等着了,看到她们来,面上闪过一丝欣喜,忙上前来,“奴婢给天福公主请安,娘娘可一直在盼着公主呢。”
玉清落笑了笑,抬步跨进了大门。
淑妃就坐在主位上,神情倦倦,似乎很提不起精神来。听到脚步声,也只是软绵绵的抬起眸子。
然而,那双眸子在触及到玉清落的身影时,瞬间亮了起来。忙直起身子想从椅子上起身,可一时用力过猛,脑袋上一阵阵的晕眩袭来,刺激的淑妃整个人都在天旋地转,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似的。
转瞬之间,身子便不受控制的往前扑去。
玉清落忙上前两步,险险的撑住她的手臂,声音含着清冷,“娘娘小心。”
淑妃就着她的手站稳,低低的松了一口气,这才退开一步,笑道,“没压到公主吧,真是不好意思,本宫的身子,哎……”
“我没事,娘娘先坐吧。”玉清落扶着淑妃重新坐到了位置上,随后挥了挥手,让可人端把椅子过来放在自己的身后,顺势坐下。“娘娘,我替你把把脉吧。”
“有劳。”淑妃也不推迟,伸出手腕任由她诊断了起来。
玉清落工作的时候尤其认真,嘴角紧绷神情严谨,可就是这般安静又娴静的模样,偏偏散发着不容忽视的魅力,让人错不开眼。
就算是淑妃,此刻看着玉清落,心里也是暖洋洋的。总觉得看着她这样的神情,再多的病痛在她手里都不是问题,她给人一种十分安心的感觉。
玉清落收回手,沉默的垂着脑袋。
淑妃终于回过神,看着她的模样不由的出声问道,“公主可是有什么地方为难的?本宫的病是不是十分的棘手?”
玉清落愣了一下,抬起头盯着淑妃有些焦虑的眼睛。倏地笑了起来,摇摇头道,“娘娘能屏退左右吗?”
这话一出,屋内的人都不明白。淑妃不过一个眼神,她的贴身宫女已经挥了挥手,带着其他人无声无息的退了下去,甚至还体贴的关上了房门。
等到清完场,玉清落才挨近了几分,“娘娘能否告知我,这病是什么时候落下的?”
“……”淑妃的眸子里多了一丝谨慎,怀疑,以及戒备。可看玉清落认真询问,一派的关注她病情的模样,沉默了半晌,到底还是松了一口气道,“罢了,告诉你也无妨。”
玉清落一挑眉,怎么听着意思,这里面还有故事了?
“其实十多年前,本宫太过锋芒毕露,一时食言顶撞了皇后,后来被皇上关进了冷宫。身上的病就是从那一年带来的,冷宫的环境不太好,也住了不少精神异常的妃子,总会想方设法的折腾别人。那一年,本宫也是……饱受折磨。”
说起往事,淑妃的神情还是有些落寞的,尤其是谈到自己所受的那些苦,情绪的波动更加的明显,垂在身侧的那双本就无力的双手也猛地收紧,声音微微的变得冷厉起来。
“有一次,被几个精神异常的妃子在胸口上踹了许多脚,当时便吐了血。冷宫有个什么妃子生病,哪里能得到妥善照顾,更别提什么太医过来了。这病一时严重起来,再加上被泼了冷水受了风寒,辗转在床上躺了好些日子才能下地。可自那以后,胸口便老是疼痛一场,有时候感觉心脏一抽一抽的,像是随时都有可能,可能,停止一般。”
玉清落心底暗暗的叹了一口气,是啊,皇家的妃子,要不是身份尊贵,便是被打入冷宫甚至是被赐死的下场。这之间,被打入冷宫的待遇最为折磨人。那地方呆久了,不被折腾死,也会跟着一块彻底的疯掉。
淑妃说到这里,不由的捂住自己的胸口,缓缓的喘息了两声才继续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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