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四点钟的时候,姜峰、张正杰、段谦等人都先后来到王胜的办公室里汇合。
首先是姜峰给王胜带来了一个确切的消息。原来那几个审讯的差役还真不是吹牛,姜峰下令之后,几个人马上分头动手,结果尽管被抓的几个人都是滚刀肉,但在他们面前却扛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全都招供了。
原来他们去商铺闹事,确实是受安罗堂的一名门主的指使,不过这名门主为什么指示他们做这件事情,就不知道了。因为安罗堂的组织结构是在以堂主为尊,在堂主之下,设四位长老,不过长老一般不管实事,只是设给堂里德高望重的老人,而俱体的事务分为内外四门负责,内四门主要负责的是安罗堂的各项生意经营,而外四门则负责和其他帮会争夺地盘、保卫自已的利益,还有收取保护费等等,每门设一位门主理事,各门再分管事、执事、勤务、徒员等级别职务人员,而闹事的人在安罗堂属于最低层的人员,以前他们一向都是只听差派,而从来不问原因的。
王胜道:“如果我们能够得到的口供就只有这些,那么也不能完全确定这一次的事件,就是针对我们来的,因为也有可能是这个门主的私人行为。”
姜峰道:“要不去把那个指使他们行动的门主抓回来,再给他上刑,问个清楚?”
这时段谦道:“不用了,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这就是一起针对我们济南政府的行动。”
经过了三个多月的发展以后,情报部门在济南城內己经有了极大的发展,己经初步在济南城里建立起情报网点,布置的情报网点己有10余个,并且还发展了一批线人,虽然还不能完全控监住济南城,但也有相当的控制力度,由其是济南城民间发生的事情,大多都能够得到极时的反馈。不过情报部门的办公地点并不在知府衙门里,谁都不知道在那里,只是在衙门里有一间办公室,方便情报部门和行政系统之间的来往。
听段谦这么一说,王胜立刻问道:“段站长,你们收集到什么消息?”
段谦道:“我们也是今天上午,将这段时间内收集到的所有信息进行汇总分析,才得出来的结论,昨天我就提醒过王市长,济南正有一部分地方势力正打算联手对付我们,现在可以确认的其中几个主要的地方乡绅有,徐昌,是以开妓院、酒楼为主要业务,经营大小店铺共有十余家,资产约在13万两白银上下;蒋明义,以经营当铺、药店为主要业务,共计有三家当铺,两家药店,另有三四家小商铺,资产约在15万两白银左右;张彦安,安罗堂的现任堂主,安罗堂的经营主要是赌场,共有四家,另外还开设了10余家酒店、商铺、妓院,不过规模都不大,估计总资产在20万两白银上下;赵平河,超大型地主,共计拥有田产2万余亩,租户约有500余户,而且在济南城里经营着三家粮食店,他的资产受地价、粮价的影响,波动较大,好的时候可以超过50万白银,而差的时候不足10万白银;那伍,镶蓝旗满人,他的主要经营是鸦片,他一个人差不多就占了整个济南大烟供应的一半左右,自己开了三家烟馆,并且供应着约20家其他商铺,如酒楼、赌馆、妓院的大烟,资产应在30万白银左右。”
“这5个人是济南势力最大的乡绅,其势力要远比我们惩办的那几个官吏要大得多,因为那些官吏的势力基本限于济南城內,最多幅射到济南城的周边地区,而这5个人却是在整个山东省内都俱有相当的影响力,至少在3个以上的府州里都有生意,而且据说他们的背后,还都有后台势力支持,不过俱体有那些后台势力,我们还没有调查清楚,但有一点可以确认,那就是被我们办掉的几个官吏,一般也都不敢轻易遭惹他们。”
姜峰插嘴道:“这么看来,当个济南知府也太没劲了,手下的官吏惹不起,那么这些乡绅更是惹不得,那么这官还当个什么劲啊。”
段谦道:“话可不能这么说,知府不敢惹官吏,主要是受制于官吏,没有官吏的配合,他就无法有效的在济南施政;而官吏不敢惹乡绅,道理也差不多,向赵平河这样的大地主、安罗堂这样的地方帮会,如果拒绝交纳田税,官吏们也拿他们没有办法,因此只能顺着他们来;而知府和乡绅之间并沒有直接的制约关系,而且乡绅一般都家大业大,一般不会和官府明着对抗,所以乡绅对知府反到要比官吏更恭敬一些。”
姜峰道:“有点像棒子、老虎、鸡一样,成了连环套。”
段谦道:“有一点像,但也并不是全是棒子、老虎、鸡这种连环套,因为从总体来看,知府还是处于最弱的一端,如果乡绅铁心要和知府做对,同样也可以让知府当不下去的,就像这一次乡绅要和我们为敌一样,当然在一般的情况下,这三方势力应该是可以达成一个平衡,甚致结合成利益共同体,毕竟这样才是最符合三方利益的。”
姜峰道:“乡绅能够有什么办法为难知府呢?或者说这一次济南的乡绅们又是准备怎样对付我们?”
段谦道:“一般来说乡绅要对付知府,最简单的办法就是通过背后的势力,向知府的上级如巡抚,总督告状,通过巡抚,总督来把知府赶走,虽然巡抚,总督并没有直接任免知府的权力,但如果巡抚,总督向朝廷上报弹亥知府,朝廷一般都会按巡抚,总督的意思办。不过这一招显然是对我们沒有用,因为巡抚也是我们的人。但乡绅们也还有其他的手段,据我们收集的情报,乡紳们最初的计划,是号招全城的商铺罢市来对付我们。”
王胜也猛然一凛,道:“如果他们真的这样做了,将会对济南的经济造成毁灭性的打击,而且对我们也是相当不利的。不过这也是两败俱伤的办法,如果全城的商铺罢市,商户来说,也是不小的损失,由其是对小商户来说,恐怕也是伤筋动骨。”
段谦点了点头,道:“正是因为这一招的自我损失太大,因此也遭到了众多的中小商户的强烈反对,而且我们刚接管济南以后,就立刻连办了10余名济南府的官吏,也确实是震摄了不少的大中商户,都不敢明名张胆的和我们对着干,结果最终还是沒有用这一招。而是改为禁止所有商铺注册,这就并不是和我们直接对抗,其他商户也就容易接受一些。”
姜峰道:“他们就不怕没有注册而被我们勒令停业吗?”
这一点王胜到是明白,道:“法不责众,如果所有商户都不注册,我们难到还能勒令所有的商户都停业吗?表面上这一招比上一招要缓和一些,但实际更厉害啊,因为如果最终真的发展到所有的商户都不来注册,会令我们非常为难,勒令所有的商户都停业,会对济南的经济造成毁灭性的打击,而如果不勒令他们停业,则对我们的威信力也是严重的打击,看来他们到是有高人指点。”
段谦道:“差不多就是这样,因此我们必须要十分小心的应对才行。”
张正杰道:“但有一点我不能理解,就是这些乡绅为什么要和我们作对,难道说我们处决几个官吏没有对他们产生威摄吗?老实说虽然他们的这个办法会令我们十分为难,但并不等于我们没有应对的办法,如果简单粗暴一点,把为首的这几个人抓起来,抄了他们的家,当众给毙了,我就不相信其他的商户还敢不来注册。”
姜峰道:“估计还是因为我们的土地改革吧,这几个人肯定都有大量的土地,怕自己的土地被我们收了,因此才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和我们对抗到底。”
王胜摇了揺头,道:“这个解释看起来是有道理,但却经不起推敲,就领头的这5个人来看,只有赵平河是大地主,而且主要是靠土地营利,而其他人可能也会有大量的土地,但他们在济南同样也有大量的其他产业,既使不靠土地,他们也能够获得巨额的利益,过着富足的生活,完全没有必要和我们对抗,因为这是一场注定要失败的效量,就像我们釆用张团长的建议,他们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
段谦摇了摇头,道:“关于这一点,我们也有怀疑其中有缘故,只是一时也找不到头绪。”
姜峰道:“这还用纠结吗?不就是脑袋被驴踢了,有钱人的脑子都和正常人不一样。”
段谦道:“干他们这些行当的人,除了胆大心狠之外,脑子绝对要好使才行,而且更是要做人八面玲珑,不是到万不得己的地步,是不会作鱼死网破的一搏的。因此这里面肯定有我们没有理解到的地方,毕竟我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在思想上和这个时代有相当的代沟。最好是找个这个时代,而且又熟知官场规则的人来问一问。”
王胜听了,头脑中灵光一闪,道:“有了,我们确实应该找个人来问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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